卡爾在電話裏不由調侃：“我還以為你真的一點也不在意，怎麼，見了你的小寶貝還是忍不住了。”
離寒澈沒見禹諾之前的確是不在意，然而有些事有些情緒並不能受控製。
禹諾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都牽動著他的心緒。
盡管他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能再一次愛上她，但這勢必是一種漫長的時間等待。
在禹諾為秦慕求情的時候，焦躁的情緒無聲擴大。
他們之間應該存在的共鳴在遺失的記憶後也蕩然無存。
這讓離寒澈很惱怒。
“我會安排好的，但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現有的資料裏，所有中了這種藥的人，無一例外。”卡爾也不希望離寒澈希望過大，反而失望越大。
或許對那些人來說，忘記妻子或者情人也不要緊，但他想，這對離寒澈來說，是非常難受的一件事。
“所有事都想不起來？”離寒澈微蹙眉頭。
“是。”
離寒澈有些意外，他隻有第一天的時候完全不記得禹諾這個人，但在經過老六說了以後，他時不時地就會浮現出一些片段。
至少他現在能想起來的禹諾，是兩三歲左右的。
卡爾沒聽到他說話，又問：“怎麼？”
“等你安排好了人我們再談。”離寒澈沒有立即表明自己想起的一些事。
卡爾挑眉：“你是覺得有什麼問題。”
離寒澈神色嚴峻，沉思片刻道：“你認為秦慕為什麼會做這種藥？”
“難道不是為了對付你的？”卡爾倒是沒多想，要知道這抑製中樞神經的藥物，還能提高性能力，很多男人都想試試。
“不對。”離寒澈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因為有很多事，男人會告訴自己身邊最愛的女人。而女人通常在意的是一個男人的態度。”
卡爾後背一涼：“你是說，秦慕是打算用心理戰？讓那些女人……在因為自己喜歡的男人背叛後，選擇背叛？”
這一點，離寒澈也是在禹諾對他用美人計的時候突然意識到的。
聰明如禹諾也會因為他的遺忘而生氣，想辦法折騰他。
那麼其他的女人，會不會受到秦慕的挑撥，讓那些本就千絲萬縷的政客敗在自己的女人手裏？
卡爾也不由嚴肅起來：“你覺得這可行嗎？那些女人真能掌握那麼多東西？”
離寒澈卻笑了一下：“可不可行，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況且，掌握多少東西不要緊，要緊的是，一旦有了突破口，就能從裏麵撕裂開來。
卡爾知道他說的是真的，至少他知道的，國會議員裏已經有好幾個鬧的雞飛狗跳。
“這麼看來，秦慕想要那群人死的心比我們強烈啊。”
離寒澈道：“這一點上，我們是一致的。”
“你說，要是沒有禹諾，你們倆是不是還能成為朋友？”卡爾無不感歎。
離寒澈卻斷然回答：“絕不可能。”
卡爾詫然：“為什麼？你們兩個人其實很相似。”
“如果沒有禹諾，他已經死了。”離寒澈隻是淡然地回應。
卡爾愣了愣，忽地又笑起來。
是了，一年前如果不是離寒澈意外發現了秦慕對禹諾的執念，潛伏的時間會更長，那可能就不是殺一個替身這麼簡單了。
“好了，我去給你安排醫生。還有，傑夫部長問你，究竟什麼時候去見他做報告。”卡爾又歎氣，“我就快要被殃及池魚了。”
離寒澈平靜道：“你告訴他，他什麼時候能夠控製住喀斯維爾家的人，我什麼時候回去向他做報告。”
卡爾被噎了一下：“我遲早要被你害得還要再降兩級！”
離寒澈不為所動：“你已經恢複原級了，少將先生。”
卡爾張口結舌，自己恢複原級別的事，除了部長，誰都不知道，這家夥竟然就又知道了。
他道：“部長是隻老狐狸，絕對不會趟這渾水的。”
“他如果想安安穩穩地退休，享受普羅旺斯的唯美風光，他一定會下水。”
卡爾張了張口，半晌道：“你將來也是老狐狸。”
“多謝誇獎。”
卡爾翻了個白眼，掛了電話去辦事去了。
離寒澈站在窗口，透過反光玻璃，看著外麵穿梭的車流。
有一輛車已經停在外麵很長時間了，大約到了晚上九點以後才會離開。
等到入夜，他點開了一個平板，上麵有一個光點一閃一閃。
他戴上一副其他顏色的隱形眼鏡，又戴上口罩和鴨舌帽，出了公寓。
根據那光點顯示的位置，離寒澈輕易地在一家地下停車場內看到了那輛奧迪。
奧迪車有三個男人，兩個人正在外麵抽煙，一個人在車上歪著頭睡覺。
他站在拐角的柱子後麵，手中滑出一把匕首，弓著背，不斷咳嗽著，慢騰騰地往那邊而去。
那車外抽煙的兩個人警惕地看向來的人。
卻見一個咳得好像肺都要咳出來的男人慢悠悠地往這邊來，又打量了一番。
見那人走到了隔壁那輛車前，咳得幾乎要斷氣的模樣，兩人譏諷地笑了笑，問道：“嘿哥們，需要幫忙嗎。”
離寒澈單手撐在車邊，隻有出氣，沒有進氣的模樣，顫巍巍地抬起手想要開車門，卻嘩啦一下又掉在了地上。
那兩人哈哈大笑。
卻就在這一瞬間，剛才要斷氣的男人迅速竄到了他們身前，一刀劃過他們的脖子。
一刀，兩命。
兩個剛才還在大笑不止的人，陡然間就瞪圓了眼睛，捂著鮮血噴濺的脖子，轟然倒地。
離寒澈單手一甩，匕首上的血滴灑落在地上。
他悄然打開了後車門。
後座上，剛才還在睡覺的男人已經睜開了眼睛，槍口對準了離寒澈。
“你是誰。”他眼神陰沉，示意離寒澈退後，“哪條道上的。”
離寒澈微微後退，卻在對方往外移動的瞬間，擲出匕首。
砰地一聲槍響，對方將匕首打飛，可就在下一秒，他的頭被另外一把匕首釘在了椅背上。
槍無聲地掉在了椅子下。
離寒澈上前，拿了一張幹淨的布墊著手槍另外補了三槍，不留任何的活口，隨後又搜刮幹淨了他們的錢包，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