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塔納郡繼續拍戲。”禹諾說了個不甚要緊的條件。
秦慕身後那無形的尾巴不由垂下：“你要走？”
禹諾糾正：“我隻是說我要繼續拍戲。”
秦慕不理解：“為什麼你會喜歡拍戲？拍戲不都是缺錢的才去嗎？地下城都是我的，我的都給你。”
禹諾蹙眉：“秦慕，地下城的任何一樣東西我都不會要。”
“為什麼，為什麼我給你的你不要。”秦慕不懂，甚至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是你給我的我不要，而是地下城通過那些肮髒交易而來的東西我都不要。”禹諾沉聲反駁。
“秦慕，你賣的那些軍火讓多少人血流成河，你賣的那些毒品又讓多少家庭分崩離析。你所說的交易，毀了多少無辜的人。”
秦慕垂頭喪氣：“你不喜歡我做的這些。”
“作為一個正常人，沒人會喜歡這些。”禹諾沒想訓他，隻是想讓他能夠意識到一個是非曲直。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卻也不是永遠都是黑色。
秦慕抬起頭，眸光顫動：“可是沒有這些，我早就死了。沒有這些，我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禹諾深深歎息，看來要想短時間內讓秦慕意識到這些東西的不好是不可能了。
“我不是缺錢，我答應了導演要拍戲，就不能半途而廢。”她隻好不再說這個問題，轉回了剛才的話題。
秦慕不高興：“那你還答應了要嫁給我你也沒遵守啊。”
被問得語塞的禹諾：“……”
好半天她才又道：“我可沒說嫁給你，我當時隻是答應和你不分開。”
秦慕一怔，激動地握住禹諾的手：“你記得了？你記得了？是不是回來就記得了？”
禹諾縮回手，撓了下頭：“剛才做夢夢見了。”
秦慕笑眯了眼睛：“看來禦重靈的催眠術還是有用的。”
禹諾沒聽過這個名字：“誰？”
“禦重靈，你見過的，嗯……你們叫他，禦先生。”秦慕還沾了點水，寫了一下名字。
禹諾還是第一次聽見禦先生的名字，又驚疑不定地看著秦慕：“你還知道他什麼？”
秦慕一五一十地交代：“我還知道他曾經是地下城的人，在原地下城被破壞之後，他就離開了。他曾經是我父親的養子，我的義兄。”
禹諾驚愕不已：“你、你義兄？”
秦慕就喜歡看禹諾臉上各種表情，生動得讓人忍不住親近。
“他還認識秋娜阿姨，認識你父親。”他繼續道，“你和你哥哥出生的時候，他都抱過你們。”
見她有些傻乎乎的模樣，秦慕偷偷摸摸地握住她的手，開心得像是小孩子拿到了一顆最喜歡的糖。
禹諾覺得她的世界要瘋了。
難怪禦先生說不會害他們，原來，他們還有這一層關係。
禹諾漸漸回過神：“既然是你義兄，你為什麼還要對他趕盡殺絕？”
“你是說冥帝集團的覆滅？”秦慕聳聳肩，“那是他收養的孩子反叛了，跟我沒有關係。”
“那個人會反叛難道不是你從中作梗？”
秦慕還是搖頭，也沒有因為禹諾的懷疑而惱羞成怒或者傷心難過，隻是平靜地陳述：“你知道那十二個孩子為什麼成為孤兒嗎。”
禹諾的確沒有聽葉光還有索菲亞說起過這個，關於當年的事，她知道的其實也不多。
秦慕不賣關子，說的直接：“因為他們的家人都是因為禦重靈而死的。”
禹諾瞠目結舌：“禦先生……”
“不是他殺的，但是卻是因為他死的。”秦慕解釋，“因為那十二個孩子的父母都是在查地下城的情報人員。”
她聽明白了，就是不知道索菲亞和葉光他們知不知道這所有的真相。
她想，或許是知道的吧，所以才在當年產生了爆發，禦先生也什麼都沒爭辯，寧願將冥帝集團拱手讓人。
而今，隻有索菲亞和葉光留在冥帝集團，留在他身邊。
禹諾深深歎息，曾經以為自己和地下城不會有關係，可現在才知道，從出生開始，她就注定了和地下城牽扯不清。
“小諾，你就留在地下城好不好。”秦慕期待地捏著她的手指，懇切又溫柔，“我不想你出去。”
禹諾被他說的那些有關於禦先生的事驚得都差點忘了最初說的是什麼了。
被他這麼一提及，她才又想起：“那是我的事業。”
秦慕不解：“你的事業不是情報人員嗎？”
禹諾見他的樣子似乎是真沒有理解她為什麼要當演員拍戲，非常好脾氣地解釋：“我答應了導演就要有始有終，況且，被大眾認識有什麼不好。”
秦慕哀怨：“不好，我不想別人都看見你，我不想那些人在網上隨便寫你和其他人的愛情故事。”
禹諾耐性耗完，怒了：“行！讓我留在地下城，那你殺了西裏爾！”
秦慕愣了一下，竟然真在思索這個可信性。
半晌，他道：“不殺可以嗎？我把他趕出去，你再也不用見到他可以嗎。”
“那就讓我出去拍戲。”禹諾抱著手臂，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秦慕鬆開手，嚴肅堅決，聲音都不自覺地冷了下來：“我不同意。”
禹諾忽地笑了笑：“秦慕，我們的賭注裏隻有我回來，並不包括了我不能再出去。說話不算話，我可就永遠都不會再相信你的話了。”
“我沒有說話不算話！”秦慕激動地站起來，“你為什麼就不肯留下來陪我。”
禹諾微眯眼睛：“你的手機為什麼會在西裏爾那裏，故意讓他打電話給我，刺激我，讓我知道我母親是被他殺的這很有趣是嗎！”
秦慕瞬間就耷拉下了耳朵：“我沒有，我看到你收到離寒澈的禮物那麼開心我嫉妒。
我回了家，手機就扔一邊了，怕你聯係我，我又忍不住去找你。”
他哀怨地看了禹諾一眼，又垂頭喪氣：“要是我去找你，計劃就不能順利實施了，我想早一點把你接回來。”
禹諾心想，那我還真是感謝你這麼坦白。
可看著秦慕那委屈又可憐的模樣，她隻能妥協：“我們來做點小約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