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當自己是女主人了?”房門赫然被推開,一個冷厲嘲諷的聲音傳來。
禹諾神色一變,目光陰冷地盯著進來的人:“看來你是不懂什麼叫禮貌。”
西裏爾鄙視道:“禮貌?你也配?”
禹諾根本不和西裏爾廢話,看向秦慕:“你就不怕他進來的時候我什麼都沒穿嗎。”
秦慕聞言點頭,認真地看著西裏爾:“以後進房間必須要敲門。”
“他如果再犯呢。”禹諾似笑非笑地看著西裏爾,問的卻是秦慕。
“如果再犯,我就打斷他的腿。”秦慕立即表示。
“少爺!”西裏爾氣急敗壞,“她是在玩你!”
“可我覺得她說的是對的,不敲門不是好習慣,萬一小諾什麼都沒穿,你不是把她看光光了,那樣的話,我就不能留你了。”秦慕說的頭頭是道,還頗為西裏爾著想。
禹諾一撇嘴角,挑釁地看著西裏爾。
西裏爾大約也知道禹諾對秦慕的重要性,深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少爺,我是來找你的。”
“我還沒和他說完話。”禹諾冷冷道。
“什麼事啊。”秦慕看著西裏爾,“我和小諾說完話再談。”
“很重要!”西裏爾陰狠地瞪了禹諾一眼,“必須現在談!”
禹諾一把搶回剛才遞給秦慕的蛋糕,轉身坐回了床邊,淡然地吃自己東西:“那你去吧。”
秦慕盯著自己空著的手半晌,扭頭對西裏爾說道:“不管什麼事,我和小諾談完了再說。”
“少爺!”
“出去。”秦慕語氣變得有些生冷。
西裏爾雙手握拳,狠狠地睨了禹諾一眼,轉身出去,咚地一聲關上房門。
秦慕立即端著布藝軟椅坐到了禹諾身前,想拿剛才禹諾給他的那塊蛋糕。
禹諾也沒阻止,餘光瞥見秦慕小心翼翼地捧著蛋糕,吃得眼睛都笑眯起了。
“你要和我談什麼?”秦慕輕聲細語地問她。
禹諾瞥了他一眼,把手機拿出來,找到之前的錄音,扔給他:“自己聽。”
秦慕按了播放鍵,聽見了裏麵西裏爾的聲音。
視頻播放完畢,他微微蹙眉。
“有什麼要說的嗎。”禹諾現在已經很平靜了,若是像第一次聽見西裏爾的這些話,剛才她就撲上去想殺了他。
秦慕垂首:“對不起。”
禹諾挑眉:“你道歉的意思是這是你授意的?”
秦慕連連搖頭:“我不會傷害秋娜阿姨和你的!”
禹諾想起夢境裏秦慕對她的溫和誠摯,沒有懷疑他的話。
“我真的……不會……傷害你和秋娜阿姨。”秦慕囁嚅著辯解,有些委屈,“可是西裏爾是我的人,出事以後我才知道,我罰過他了。”
禹諾其實並不想試探西裏爾在秦慕這裏究竟有多重要,更何況,哪怕是秦慕不在意西裏爾,地下城的存在也會需要西裏爾。
至於西裏爾這個人,她是肯定不會放過的。
但是,她才十八歲,她有的是時間,她可以慢慢耗。
秦慕見禹諾半晌沒說話,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生氣?生氣的話我可以再揍他一頓,不不揍三頓!”
禹諾目光沉然:“你覺得揍一頓就可以了?”
秦慕縮了縮肩膀,低落又可憐:“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禹諾反問,像是在引導一個小孩子做是非題。
秦慕抬眸,眼睛裏明明白白寫著不知道,他隻知道不想讓禹諾生氣。
“因為那是我的母親,我的家人。”
秦慕不理解,對自己的母親,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她活著他不覺得高興,死了也不覺得難過。
縱然麵具之下他的樣子很茫然,禹諾卻沒有嘲諷他。
她想了想,說:“如果是父親,被你的仇人殺了,你不想為他報仇嗎。”
禹諾看得出秦慕雖然對自己的母親沒有感情,但似乎對自己的父親還是有感情的。
她沒想用自己舉例,那麼用他父親來說明,應該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秦慕卻搖頭。
禹諾詫然:“你不想為你父親報仇?”
秦慕抬起清澈的眼睛看著她:“如果我為父親報仇我就要殺你父親,可我父親說為了秋娜阿姨的幸福,不能殺他。”
禹諾錯愕至極:“你、你說你父親是……”
秦慕解釋:“其實他是自殺的,隻是,那時候因為禹煬潛入地下城獲取情報,地下城死傷慘重,他也一蹶不振。
過了幾年後,他覺得沒意思,在殺了那個女人後沒多久就自殺了。”
禹諾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
父親作為情報人員,又是國際刑警,抓捕犯罪人員這是理所應當的事。
秦慕的父親是最大的犯罪集團的領主,破獲了這些人的犯罪組織,也就意味著更多的平民百姓得到更大的安全和平安。
可一想到秦慕可能幾歲的時候就沒了父母,又從小生活在罪惡堆積的世界裏,她又覺得這或許並非是秦慕的本意。
她想起禦先生說的那些話,在秦慕的世界裏沒有是非對錯,全憑喜好。
那是因為從來沒有一個人真正地教他是非對錯。
西裏爾或許是將他養大的人,可內心深處卻包藏了私心。
秦慕望著她:“你想殺西裏爾是嗎。”
禹諾心裏一緊,抬眸和他對視:“如果我說是呢。”
秦慕有些為難:“我不想他死,他做事很認真的。”
禹諾淺淺笑了一下,既然如此,那西裏爾就更非死不可了。
“算了,我現在不想提這個人,我可以答應你,隻要他不招惹我,我就不搭理他。”但以西裏爾想她死無全屍的脾性,她隻要在地下城一天,他們之間的戰火就不會滅。
秦慕開心地牽著禹諾的手:“小諾你真好。”
“既然我妥協了,你是不是也可以妥協一些事呢?”禹諾不是不同情秦慕的遭遇,可是她更同情那些無辜的民眾。
秦慕點點頭:“你可以在地下城裏隨便走動,沒人敢攔你。”
禹諾訝然:“任何地方?”
“當然啦,你想去任何地方都可以。”秦慕若是有尾巴,此時已經在不停地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