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我哥哥說的。”禹諾的確是有些事想問秦慕，“他說我當初走出了家門，還受了傷，回來的時候手裏握著桔梗花。”
似乎是這樣的回憶讓秦慕心情好了起來，他純情的眼睛裏滿滿都是溫暖的笑意：“嗯，我送你的桔梗花，我給你貼的創口貼。”
“我……為什麼會跑出去？”禹諾懷疑地看著他，“你把我弄出去的？”
秦慕連忙搖頭：“是你自己跟我出來的。”
禹諾錯愕至極：“我跟著你出去？”
秦慕心情好，見禹諾手腕上已經被鋼絲勒出了紅印，將鋼絲割斷，握著她的手輕輕揉了揉：“我父親每年都會帶我去見秋娜阿姨。”
“你說什麼？”禹諾心口一震，甚至都沒有掙脫秦慕吃她豆腐。
秦慕又解釋：“偷偷見，秋娜阿姨不知道。他們是青梅竹馬，原本以為會結婚的。不過沒結婚也正好，要不然我就不能有你了。”
禹諾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秦慕的父親和自己的母親是青梅竹馬？！
“你父親……他喜、喜歡……”她不太確信望著秦慕，心髒發緊。
秦慕幹脆利落地一頷首：“是的，他喜歡秋娜阿姨。”
禹諾懵了。
秦慕又道：“也不奇怪，秋娜阿姨是比那個女人溫柔又善良。”
那個女人？
禹諾遲疑：“你說的是你母親？”
秦慕握著她的手，凝望禹諾：“她不算。”
禹諾不解：“什麼？”
“有想殺自己親生兒子的母親嗎？”秦慕仔細地為禹諾的手腕纏上絲巾，“把我溺在水裏，把我從七樓扔下去，把我關在充滿二氧化碳的房間裏，或者把我脫光了扔在冰天雪地裏，還有一些不記得了。”
禹諾聽得目瞪口呆，心裏竟然有一絲絲地同情秦慕。
“那她……”
“死了。”秦慕語氣沒有絲毫的波瀾，仿佛在說一個陌生人，“忘了是第幾次殺我了，八歲那年被我父親殺了。”
他為禹諾纏好手腕，清澈純情的雙眸溫柔地注視著她：“你剛出生的時候我抱過你，而且你每年生日我都會來看你，你每次看到我都喜歡抱住我的脖子親我。隻是後來，你的眼睛裏就隻剩下離寒澈。”
本是溫柔如水的聲音，禹諾卻在最後一句話裏聽出了冰冷嫉妒和滿心的悲傷。
禹諾突然間有些明白了秦慕這偏執的性格，或許從出生起就不被母親所期待，他的生存環境讓他不得不走向現在。
“我……禹家被滅口，是你下的命令嗎。”她想知道，秦慕的手裏究竟有沒有禹家人的血。
秦慕溫潤清朗：“不是。”
“你沒騙我？！”
秦慕認真地看著她：“小諾，我從來都不會對你撒謊。”
“你之前假裝徐曉希可是滿嘴的謊話。”
秦慕歪頭，眼底很無辜：“可是你當時沒有問我是不是真的徐曉希。隻要你問，我肯定會回答。”
禹諾氣急：“那是因為我當時相信你！”她當時一直沒有懷疑過徐曉希，不僅僅是因為知道他是卡爾教官送來輔助她的，還因為她知道這個人會幫她。
“我不會撒謊騙你。”秦慕鄭重其事。
禹諾看著那雙眼睛，半晌道：“那是殷海平自己的主意？”
“事後我想殺了他，但他告訴我，他想讓你接替重生的位置，我給他將功贖罪的機會，隻是你失蹤了，找了好久。”秦慕沒撒謊卻也沒有正麵回答。
他目光微微閃動，是因為這件事除了殷海平的主謀，西裏爾也是幫凶。
然而自己能夠活這麼大，除了父親，就是西裏爾最照顧他。
沒有西裏爾，他不知道在自己那位不算母親的女人手裏死了多少回了。
冷不丁地，禹諾問的直接：“那你告訴我，出賣我父親的是誰。”
秦慕眉眼一彎：“我不能告訴你。”
禹諾怒極反笑：“對，不撒謊騙我，直接不告訴我。”
“等你回到地下城，我可以慢慢告訴你。”秦慕喜歡極了禹諾那臉上氣呼呼的小表情，捏著她的手指，眼睛都笑彎了。
禹諾一直處在震驚中，這會兒才意識到秦慕在吃她豆腐，把手一縮。
秦慕望著自己空蕩蕩的手，眼底遺憾的表情不加掩飾。
禹諾和他說話也不拐彎抹角：“想讓我去地下城？那你告訴我地下城在什麼地方。”
“現在不可以。”
禹諾換一個：“那把麵罩摘下來，我看看你長什麼樣。”
秦慕還是搖頭：“現在也不可以。”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什麼行？”
秦慕坐正身體：“我行！”
一頭霧水的禹諾：“……什麼？”
秦慕也不答，往前挪了挪，又強行牽住禹諾的手：“你過生日想要什麼？”
禹諾張口就想說我想讓離寒澈回到我身邊，可腦筋一轉，怕眼前這位醋壇子轉世的人又哪根筋不對做出什麼過激行為。
“我想……生日的時候太平！”禹諾故意許了個大願望。
秦慕果然皺了皺眉頭：“可是我隻能管地下城的，其他的我管不了。”
禹諾挑眉：“所以，你可以讓地下城不犯事？”
秦慕起身。
禹諾下意識地往後麵躲了一下。
秦慕動作頓了頓，坐在禹諾身邊：“你生日的那個月我什麼都不做。”
“真的？”禹諾很懷疑，“你那位……西裏爾不會反對吧。”
秦慕卻點了點頭：“他會反對，不過我要為你做的事，他反對也沒用。”
禹諾想，一個月也好。
“你之前出任務為什麼都不告訴我。”秦慕慢騰騰地往禹諾那邊靠近。
“我自己能處理為什麼要告訴你。”禹諾說完又憤怒地盯著他，“你為什麼要抓小孩子！”
秦慕：“不是我，我沒有。”
禹諾看著他的眼睛，竟然相信他的話：“那是誰。”
秦慕默然下來。
“西裏爾？！”禹諾從他的沉默中意識到是誰。
“我最恨你們這種對小孩子動手的人了！”她狠狠地踢了秦慕一腳，打開門就往外跑。
秦慕靜坐著，竟然也沒追出去，望著她的背影呢喃：“我也不喜歡。”
小諾，你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