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眼前的人是誰,這都是禹諾最想問的問題。
殺人滅口,連孩子都不放過,為什麼要這麼狠!
“為什麼?”“離仲越”臉上帶著奇怪的笑,“當然是為了殺人滅口,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那禹家那個剛出生不過幾個月的孩子呢!他知道什麼!”
“他當時不知道,也難保長大了不知道。”他似笑非笑,“就像你,十年來什麼都不知道,不是過的很好,又何必非要去追究自己過去的事,惹禍上身。”
“我父親與你是結拜兄弟,你動手的時候就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忍嗎。”禹諾聲音沙啞,是真的想不明白,“那麼多年的情義都是假的嗎。”
“離仲越”輕歎:“這要怪你的父親,如果他隻是當個禹家繼承者,根本就不會有這些事。可惜,他硬要走上和我為敵的一條路。”
“殺人對你來說是不是就沒有一點負疚感?當你槍口的子彈射中我父親的時候你有沒有哪怕一絲絲的難過和不舍?”禹諾上前了一步,指著自己的心,問,“你知道我親眼看到你槍殺我父親時我有多震驚,我不懂,對你而言究竟什麼才是重要的!”
“離仲越”似乎回憶起了過去,曾經結伴同行,患難與共,曾經一槍一槍結束掉禹煬的性命。
然而禹煬臨死前,依舊隻有一句話,如今想來他隻覺得諷刺。
“你殺了我爸爸、殺了我媽媽,殺了我家所有人,這十年裏午夜夢回,你有沒有後悔過,哪怕一次。”
“離仲越”看向禹諾,聲音冷然:“我和你不是來敘舊的,把東西交出來。”
禹諾拿出SD卡扔給他:“你做的那些事不會人不知鬼不覺。孫佳夢雖然死了,她也不是個蠢貨。”
對方蹙眉:“你說這些,就不怕我真殺了你?”
“你有很多次機會殺我,可你都沒有。”禹諾看著他的眼睛,“你並不是真心想要我死,可是你卻那麼殘忍地對待我哥哥。”
“離仲越”微眯眼睛:“很多次機會殺你?”
禹諾坦然地和他對視:“不是嗎,我在離家的八年,上學期間除了齊昊常常一個人,你派伊玲出現,要殺我輕而易舉。”
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太對,也不回答禹諾的話,而是冷冷地看著禹諾,腦子裏思索著問題。
“搜過她的身嗎?”他突然問。
“搜過。”
禹諾不讓他有更多的思索時間,繼續問道:“你身邊的這個還戴著麵具的是誰。是不是也該讓我看看了。”
“禹諾,不要耍花樣,否則我會殺了你。”
“你連我父母都殺了,你認為我會相信你不會殺了我嗎?”禹諾又緩慢地上前了半步,“如果你不殺我,你還怎麼做到你說的斬草除根,殺人滅口。你就不怕留著我留成了禍害嗎!”
“離仲越”猛地站起身,槍口對準了禹諾的額頭:“你再上前半步,我就開槍。”
禹諾不動了,眼底噙著閃爍的淚花:“我很難過離伯伯,心裏特別疼。”
“離仲越”神色微斂,冷聲道:“把她關下去,查清楚卡裏的東西。”
身邊的人應了一聲,讓人進來將禹諾關進小黑屋。
“我不進去!”看到黑漆漆的房間,禹諾掙紮起來,“我不會進去的,要麼你打死我算了!”
“他媽的別給臉不要臉!”抓著禹諾的人,抬手就要打她。
身後的紅色麵具一把攔住他的手:“誰讓你動她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手下的人顯得很懼怕紅色麵具的人,忙不迭地道歉。
“我不進小黑屋。”禹諾很堅持,“除非你想我死在裏麵。”
“上次你可沒有死在裏麵,反而逃了出來。”紅色麵具男冷然道,“自己進去還是我們扔你進去,自己選。”
“上次是因為我哥哥在,這次,隻有我一個人。”禹諾不肯進小黑屋不是因為怕黑,而是想試探出那個人的底線,“我有多怕黑,你們應該很清楚。”
紅色麵具男沉默了幾秒,帶著禹諾去了另外一間有燈光的房間:“你如果耍花招……”
“我不會耍花招。”禹諾走進房間,又看向他,“我隻是想死個明白,也不想再有無辜的人受到牽連。”
房門砰地關上,隔絕了所有的視線。
房間裏雖然開了燈,卻沒有窗戶,頭頂一個換氣扇,小的鑽不過。
禹諾坐在角落,抱著膝蓋,有些冷。
她扭頭看向房門,心情複雜。
他想讓她活著,可是又為什麼要那麼對哥哥。
她垂下眼,正打算休息片刻在想對策,房門砰地一聲被打開。
剛送她進來的紅色麵具男人走了進來,厲聲問道:“你的經紀人是什麼人!”
禹諾一臉茫然:“經紀人?他怎麼了?”
“別給我裝傻!”他一把拽起禹諾的頭發,凶狠道,“他究竟是什麼人!”
禹諾吃疼地皺起眉頭:“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我哥哥給我找的經紀人,平時膽子很小,動不動就臉紅。他到底怎麼了。”
她話語裏的困惑比他們還深,看上去完全就是一頭霧水。
麵具男又鬆開手。
禹諾茫然道:“究竟怎麼了,他出什麼事了。”
麵具男不說話,轉身就帶著人走。
禹諾追上去:“他是不是跑了?小龍呢?那個保鏢呢?”
麵具男停下腳步,扭頭看她:“自身難保還關心他們的死活?你的那個保鏢我打斷了他的手腳,已經很仁慈了。”
禹諾心下一驚:“你們沒有提我的經紀人,這麼說,他真的跑了。”
“等找到他,我們會把他大卸八塊送到你麵前。”麵具男大步走了出去。
房門再次關上,禹諾目瞪口呆地看著房門,半晌沒反應過來。
葉光竟然能逃出去?
他究竟怎麼出去的?她記得剛到的時候他還假裝昏迷著,那群人說是要將他們關進鐵籠。
禹諾頓時就有這個人可能真的很厲害的感覺。
不管如何,他出去了,要裏應外合就容易多了。
簌簌的聲音在頭頂傳來。
禹諾不由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