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書言眼圈發紅，喉頭顫動地哭出了聲：“我知道，我知道她其實是愛我的。”
禹諾是真的不知道這兩個人這樣究竟是不是愛情。
然而現在再追究這些都沒有意義，人已經死了，再怎麼想過一世，悔過，也都不可能了。
薛書言抬起淚流滿麵的臉望著禹諾：“她、她的遺體在什麼地方？她是被……”
“書言大哥，我來沒有別的目的，就是想為雲清找到害你們父親的真正凶手。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畢竟孫佳夢也算是一個受害者。”禹諾言語懇切又充滿了強勢。
薛書言縮著身體悲切萬分，嗚咽哭泣了半晌。
他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禹諾：“你、你能抓到凶手嗎？”
“當然。”
薛書言揪著衣服，心痛難當，臉上帶著恨意：“夢夢在和我分開前，給了我一個U盤，我沒有看過裏麵是什麼，她告訴我，如果事情不順利，我想辦法逃出來後把U盤交給警方。我把東西藏在了瑞士銀行保險櫃裏，保險櫃密碼7324。”
禹諾驚愕地回頭看了一眼禹元墨和索菲亞。
索菲亞裏立即出去打電話。
“禹諾。”薛書言聲音沙啞，“請你，一定要抓住那些人，把那些人送進大牢！我會認罪接受法律的製裁。”
隻要進了監獄，他一定要親手為夢夢報仇！
禹諾點了點頭，又安慰道：“不要再想不開了，雲清會很難過。”
或許是想起了自己的家人，薛書言紅著眼圈重重點頭：“謝謝你。”
“要雲清進來再和你說會兒嗎？”
薛書言搖搖頭：“不了，她有我這樣的哥哥，是她的恥辱。”
禹諾沒再說什麼：“好好休息。”她和禹元墨走出了房間。
“小諾，我哥他……”薛雲清不知道他們在裏麵談了什麼。
“他不會再想不開了，你放心吧。”
薛雲清再恨，裏麵的都始終是自己的親大哥，她看了一眼房門：“我想給他找個好點的律師，爭取少判幾年。”
禹諾也嗯了一聲：“讓陌玄哥幫你，他認識不少刑事案的律師。”
薛雲清拉住禹諾的手，感激道：“謝謝你小諾，如果不是你們幫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
“說什麼傻話呢，這件事不僅是幫你，也是幫我自己，所以謝謝的話以後就不要說了。”禹諾看向索菲亞，索菲亞示意東西拿到了。
禹諾鬆了口氣：“那我們回去吧。雲清你要在這裏陪陪你大哥還是跟我們回去？”
薛雲清想了想：“他肯定不願意見我，我去看看我媽媽。”
禹諾立即道：“齊昊，你陪著雲清啊，好好陪著。”
齊昊終於不那麼容易臉紅了，但還是很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反而是薛雲清有點不自在起來。
幾個人在醫院分開，目送薛雲清他們離開，禹諾才上了車，迫不及待地道：“姐姐讓誰去拿東西了？”
“葉光。”索菲亞回答。
禹諾一下沒反應過來葉光是誰，等想了想才想起葉光是誰。
那位娃娃臉，看上去軟萌可愛的自己的經紀人。
“葉光……主要是做什麼的？”這不能怪禹諾好奇，主要是那張臉完全不像以前做殺手的。
“殺手嘛，還能做什麼。”索菲亞不在意地道，“不過現在是為特勤處做事，合法殺人。”
“他很厲害嗎？”
禹元墨道：“他不是用厲害兩個字形容的。”
禹諾：“那要怎麼形容？”
索菲亞道：“非常厲害！”
禹諾：“……”嗯，非常厲害。
等到了約定的地點，禹諾在車內遠遠站在街邊的葉光。
他戴著一副白乎乎的毛絨耳罩，一副寬大的遮住自己半張臉的眼鏡，一件單薄的咖啡色夾克外套，一條淺米色的單層褲子，一雙阿迪的板鞋。
站在街邊，冷的瑟瑟發抖。
一個路過的人，扔給他三個硬幣。
禹諾：“……”嗯……非常厲害……
車子停在葉光身前，他抖抖索索地開了車門，坐了進來。
車內暖氣讓他的眼鏡玻璃籠罩上了一層白霧。
“阿嚏——”葉光捂著鼻子打了個噴嚏。
禹諾遞上一張紙巾：“……”
這真的是冥帝集團的殺手嗎？真的是她的經紀人嗎。
這會被那些人吃得連渣都不剩吧。
“你怎麼老不記得穿衣服啊。”索菲亞也嫌棄地問他。
“我、我忘了。”葉光一邊道謝，一邊擦著鼻涕，一邊還要回應索菲亞的嫌棄。
“穿衣服……也會忘啊。”禹諾喃喃道。
“他連吃飯都會忘。”禹元墨也是很無語地回了一句。
葉光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小聲為自己辯解：“最近沒忘了。”
禹諾抿了抿唇，心想，這真的非常厲害！
“東西呢。”索菲亞問。
葉光變戲法一樣遞出一個U盤。
禹諾就坐在他身邊，竟然沒看出他是怎麼把U盤拿出來的。
“你……是怎麼進去拿到東西的？”按理說，銀行對客戶的這些東西是很保密的，原本她還想用點離家的關係才能拿到。
葉光吸了吸鼻子：“就，進去就拿了啊。”
索菲亞道：“他的方法從不外傳，你問了他也不會說的。”
禹諾驚訝地看著他。
葉光臉一紅，頗為嬌羞看了禹諾一眼：“你、你不要這麼看著我，我害羞。”
禹諾：“！！！”為什麼她有一種調戲了良家婦男的錯覺……
“你先回樓裏。”禹元墨又說了一句。
葉光點點頭，準備開車門。
“等等。”禹諾叫住他。
葉光不解地看她。
“那個……要不帶他去買件外套再走吧，外麵零下十一度呢。”禹諾實在不忍心葉光穿得這麼單薄地出去。
葉光微微張嘴，由衷道：“你人真好！”
禹諾心想，這個好人卡還是不要了吧，感覺像在欺負一個智力有問題的孩子。
“不過不用了，我沒事。”葉光又臉紅紅地笑了起來，推開門就跑了。
禹諾看著他下了車，跑得飛快，一會兒就沒影了。
“他這是……怕我吃了他嗎？”禹諾頭一次遇見比齊昊還羞澀的人，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