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諾垂下頭,換句話說,馮瑩最初以為孩子是殷朗的這已經不成立了。
所以視頻的最後,她將鏡頭挪到了她的肚子。
是不是在那一刻,她也懷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殷朗而是殷海平的。
禹元墨開口道:“二次屍檢,炸死在車裏的並不完全是殷海平。”
就連禹諾都有些驚詫:“二次屍檢?不是都下葬了嗎?”
“我讓人留了一部分東西。”離寒澈解釋。
禹諾更加不解:“你為什麼要留一部分?”
禹元墨冷冷回答:“因為他認為有人膽子大到敢在聖非莊園裏炸車,其中有詐。”
曆陌玄和離謙塵滿是崇拜地看著離寒澈,這就是真正的掌權者和他們這些小孩兒的區別。
就連他們都沒想要留一手。
所以跟在老大(小叔)身邊,真的還有的學。
離寒澈為他們解惑道:“並不全是因為對方的膽量,還因為在初次調查後,有三組DNA,一組殷海平的,一組司機,一組未知。”
幾個人都靜靜聽著這些日子以來,這個讓他們最為放心的男人做過的事。
“最初我們懷疑這組未知DNA是凶手,殷朗想要離開,為自己父親下葬,我隻能讓調查中心的人交出一部分,剩下的做交叉對比。”離寒澈語氣平緩,“今天最後得出結論,從DNA的散布情況,這第三組未知DNA才是被炸死的。”
禹元墨接話道:“我和離寒澈有個猜測,殷海平早就在車裏準備了自己的血液、毛發,然後利用偽裝者在我們麵前自殺,造成自己已經死亡的假相。”
時間總會衝淡很多事,讓人變得鎮定從容。
在最初他們得出結論的時候,誰都不敢相信殷海平在這些年裏扮演的角色。
而現在,他們已經將他列為頭號嫌疑人。
“也就是說,炸死的不是真的殷海平?”離謙塵驚訝道,“那爺爺的嫌疑是不是就沒有了?”
“現在還不能做最後的確定。”離寒澈並不會就這麼坦然自己父親沒有問題,他相信自己父親是無辜的,但也會有足夠的證據來證明這一觀點。
“除非他能出現,否則下落不明,誰知道麵具背後的是不是他。”禹元墨依舊帶著懷疑,畢竟當年自己遭受的一切是那麼的清晰和深刻。
禹諾透亮的眼珠靈動地左右看看,決定這是個好機會。
“我還有個事沒說。”她舉手,小心翼翼地開口。
幾個人都看向她。
禹諾被看得後背發麻,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我們先說好,我也是大人了,你們不能動不動就家暴,犯法的知道不知道。”
“你又偷偷做了什麼。”禹元墨沉聲道,顯然是對自己這個妹妹很無奈。
離寒澈盯著她看了半晌,倏地斂眼:“你不要告訴我,這張SD卡不是衛子妍給你的。”
“咕嚕……”禹諾吞了吞口水,怎麼辦,澈叔叔太了解她了,再繼續猜下去肯定就知道她做了些什麼事。
但是,將離仲越一個人扔在酒店裏,也確實不安全。
萬一被人捷足先登,再出點意外,她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我給澈哥哥你準備的生日禮物。”禹諾先說好聽的,“我說過要給你準備一份盛大的生日禮物,我準備好了。”
曆陌玄腦子裏騰的出現禹諾找他藥的事,但轉念一想又否定了,禹元墨那死魚臉還在,不可能說這麼勁爆的事,要不然鐵定要打起來。
哪還有什麼大禮物?
曆陌玄和離謙塵對視了一眼,不知怎麼,兩個人心底都有些發慌。
離寒澈神色漸斂。
禹諾也不再開玩笑,更不拐彎抹角:“我找到離伯伯了。”
“……”
空氣中短暫的靜謐。
“什麼!”離謙塵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地疑問。
“什麼時候的事?”
“你從哪兒找到他的?”
“他人在哪兒?”
“他知道你嗎?”
離謙塵完全不複冷靜沉著的模樣,他一連問了幾個問題卻突然反應過來,小叔一直沒開口。
他立即轉身看向離寒澈。
“你今天是去見他的?”離寒澈一個問題就直接正中紅心。
“離仲越一直在衛家?”禹元墨更是直截了當地說中了其中的要害。
曆陌玄也反應過來,驚疑不定:“上次沒見麵的那個人……就是老爺子?!”
臥了個大槽!
近在咫尺,他們當時竟然隻顧著找禹諾,根本就沒有去研究衛家的人員。
禹諾隨著他們的疑問,小碎步地往外挪,就怕他們一個沒忍住揍她一頓就去找人了。
禹元墨道:“站住。”
禹諾腳下一頓,撇嘴看著他。
禹元墨緩緩起身,一步步朝她走過來。
“嗚嗚嗚……哥哥……”禹諾開始假哭,委屈地上前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禹元墨:“……我還沒怎麼你就開始哭?”
不先哭起來誰知道你要幹嘛啊,禹諾嚶嚶嚶:“我當時在海裏都快要沒命了,我也沒想到嘛……”
“你是怕我殺了他才隱瞞的吧。”禹元墨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禹諾眨巴著亮晶晶的大眼睛:“我當時暈暈的,沒想那麼多。”
反正就是堅決不承認自己的故意隱瞞。
禹元墨抬手戳她腦門,卻沒發火也沒發怒。
禹諾發現,自己哥哥好像已經平和了很多,是因為發現殷海平的嫌疑更大了嗎。
想想也對,雖然現在還不能證明戴麵具的人不是離仲越,但至少可以證明十年前的真凶不一定就是離仲越本人。
“他人在哪裏。”或許是因為長時間沒有見過,離寒澈看上去比離謙塵他們冷靜的多。
“你們……不會要打要殺,我就說。”禹諾講條件。
離寒澈倏地笑了一下:“你不說,我也查得到。”
禹諾立即放棄禹元墨,又撲上離寒澈:“澈哥哥~我隻是想送你一份生日禮物,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你怎麼知道我生氣?”離寒澈捏捏她的下頜,溫柔問道。
“我知道錯了。”
離寒澈覺得禹諾頭頂上的兩隻長耳朵都耷拉了下來,不由一笑:“知錯不改,下次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