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沒有選擇。”平板裏的男人語氣尚算平和，但也不難從機械的聲音裏聽出他的強勢。
禹諾想要拖延時間，既然對方趕時間，那一定是因為離寒澈他們就快來了。
“既然你隻是想從我這裏得到東西，那就讓我老師離開，他和這件事沒關係。”她道。
“禹諾！”禹元墨厲聲喝止，“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沒有說胡話。”禹諾又擋住禹元墨，一臉坦然地看著平板裏的麵具男，“你放我老師走，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哈哈哈……”男人突然大笑出聲，“小諾啊，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他是誰嗎。”
禹諾佯裝不解：“他是誰？不就是我學校裏的老師。”
男人波瀾不驚道：“影寒，或許，該叫你元墨。”
禹諾心下驚詫，他是怎麼知道的？那他知不知道哥哥冥帝集團首領的身份？
“十年前，我以為你死了，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平板裏的男人聽上去也有些困惑，“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活下來，甚至換了一張臉。”
的確，十年前的禹元墨嚴重毀容，在禦先生他們的幫助下，做了整形手術。
所以再次出現在禹諾甚至離寒澈麵前的時候，沒有人認出他來。
然而這話也讓禹諾他們兩個人知道，對方還不清楚禹元墨的身份。
“元墨是誰？”禹諾依舊是裝作不知情的模樣。
禹元墨也看出禹諾是在拖延時間，不言不語。
“行了禹諾，不要再在我麵前裝傻。”對方根本不信禹諾的話。
“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元墨是誰。”
男人似乎已經失去了耐性，機械的聲音裏透著冰冷：“既然不知道，那我就先殺了他。”
戴著笑臉麵具的男人瞬間舉槍瞄準。
禹元墨下意識地攔在了禹諾前麵。
“等等！”禹諾發現自己的裝傻在對方麵前不管用，他對她很了解。
哥哥已經受傷了，究竟傷得有多重現在她也不知道。
“你應該知道我失憶過。”禹諾走出來又擋在了禹元墨身前，“也是前段時間才從零星的片段裏知道了一些事。”
禹諾被催眠完全恢複記憶的事，隻有離家的人知道。
“你不要再給我耍花樣了禹諾。”男人有些急躁了，“要麼把東西交出來，要麼，我就把你們全殺了。”
“你了解我的，我死了，我藏起來的東西一定會公之於眾。”禹諾就是要賭，賭這個人太了解她的為人和秉性。
男人沉默了片刻：“你想問什麼。”
禹諾賭贏了，他信了她的話。
她臉上不動聲色：“我想知道當年你為什麼要那麼殘忍，你是我認識的人，對嗎。”
“你見過我的小諾，何必還要問。”對方竟然有了一抹難掩的溫和。
“既然我見過你，你為什麼不肯拿下你的麵具讓我再次確認你是誰。”
平板裏的男人倏地沉默下來，看不到眼神的麵具透著冰冷陰沉的光芒。
“你在套我的話。”機械冰涼的聲音如同毒蛇一般幽幽響起。
禹諾呼吸都停了一瞬。
“禹諾，我很不高興。”男人陰惻惻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和你父親一樣，你知道嗎，用最溫柔善解人意的語氣，套取對自己有利的信息。我很難過，你竟然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麵對我。”
冰涼的風伴隨著大海的氣息，猩甜得冰裂徹骨。
頭頂的飛機極其有規律地轉動著機翼，嗡嗡聲的頻率讓禹諾屏住了呼吸。
而在這極其規律的頻率之下，又有一道很輕微的聲音由遠及近。
那種心靈上的驚顫和共鳴讓禹諾的眼瞳一緊，她轉身一下撲倒禹元墨。
在所有人都還沒有來得及的情況下，咻地一聲，一枚火箭筒射中了天空中的直升飛機。
嘭——
“liedown！”
尚未反應過來的人瞬間就被炸開的飛機劃成了幾大塊。
“走！”禹元墨趁亂拽起禹諾就跑。
平板裏傳來冷漠的德語：“殺了他們。”
畫麵變成了黑色，戴著笑臉麵具的男人起身，拔槍：“killthem！”
“澈叔叔來了！”禹諾一邊跑一邊躲避著後方的子彈，卻倏地感覺到手指上的濕滑。
她側頭看過去，發現禹元墨手臂上一直在流血。
她失聲道：“哥哥！”
“死不了，快走。”禹元墨臉色已經有些蒼白。
禹諾心口一緊，要怎麼辦。
哥哥傷的太重了，再繼續下去，內髒器官肯定會受傷的。
她扭頭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追殺者，牙關緊了緊。
在一個岔路口即將左拐的時候，她突然鬆開禹元墨的手，朝著另外的方向而去。
“禹諾！”禹元墨驚愕至極，剛要邁步跟上，後方的子彈硬是將他逼近了隔壁的通道。
“死丫頭找打嗎！”他左手臂斷了，胸腔的肋骨也在幾次高度運動中差點戳中肺部，不得不緩口氣。
待到有人出現，他一把扼斷對方的脖子，搶過槍械。
“別給我機會抓到你，禹諾，我不把你屁股打開花我就跟你姓！”禹元墨吸了口冷空氣，轉身繞到他們的身後。
而另外一邊，禹諾也奪了一把槍。
但是追殺她的人明顯比追殺禹元墨的人多。
這個人想要她的命，為什麼。
剛才他明明沒有真正的動殺機。
是什麼讓他突然想要她死？
禹諾一邊逃一邊快速地轉動腦筋。
她轉身回擊一槍，突然想起發生變故前的那番話。
爸爸曾經試探過他，並且套出了話。
所以他對她的試探極為反感和痛恨。
砰砰砰！
連續的射擊讓禹諾隻能躲起來。
她趁著間隙再次開槍，卻發現沒有子彈了。
“站出來。”追殺者已經圍了上來，為首的人說著華語。
禹諾已經沒有地方可躲，身後就是大海。
她微微側頭，這個聲音……有點耳熟。
“出來。”又一聲槍響。
禹諾不得不扔掉空槍，走了出來。
“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東西在什麼地方。”笑臉麵具男問道。
禹諾反問：“如果我不說呢。”
“那我就隻能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