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等他動手，禹諾就自動自覺地從他身後走了出來，直奔離寒澈身邊，拽都拽不住。
什麼叫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禹元墨算是有了深刻的認識。
可偏偏，他現在還不能隨便對禹諾發脾氣，否則那小丫頭還得煩他。
他坐了過去，讓索菲亞把他們查到的信息遞了過去。
索菲亞將資料交給他們，帶著人轉身先去了隔壁去看抓回來的殺手。
房門關上，辦公室裏隻剩下禹離兩家的人。
“晚上睡得好嗎？”離寒澈連資料一眼都沒看，把自己的座位讓出一半。
禹諾心領神會地往他身邊一坐，點了點頭：“睡的好，影寒老師守了我一個晚上，安全著呢。”
她依舊沒有叫禹元墨哥哥，但話語中叫著“影寒”這個名字，卻不再像之前那麼悲切，反而帶上了一抹調侃的意味。
離寒澈不動聲色地看了禹元墨一眼，也發現了這兄妹倆至今都沒有正經地稱呼過對方。
“謙塵。”他示意。
離謙塵被剛才的一聲“大侄子”炸得還有點暈，這會兒才回過神，悲痛地看了禹諾一眼，遞上一份資料。
禹元墨伸手。
離謙塵嫌棄地避開他：“這是給小諾的不是給你的。”
禹諾拿過一看，不由坐正了身體：“是DNA鑒定報告。”
“重新做的，我已經看過了。”離寒澈眉眼溫和，“雖然我能肯定你們是親兄妹，但還是做一個更穩妥些。”
禹諾迫不及待地打開看，這次，不再是完全沒有關係，而是確定線粒體DNA遺傳基因相同，確認有親緣關係。
禹諾啪地把文件拍在禹元墨眼前：“你再給我否認看看呐。”
禹元墨隻是淡然地瞥了一眼：“這不是我今天來談的事，禹諾你給我坐過來！”
又連名帶姓的叫她！
“哼！”禹諾就擠在離寒澈身邊，挽著他的手臂，嬌滴滴地喊，“澈叔叔……”
禹元墨：“！！”
離寒澈笑了起來，捏捏禹諾的臉頰，溫柔道：“先坐過去，談正事。”
“……哦。”禹諾當真就乖乖坐回了禹元墨身邊。
禹元墨看得咬牙切齒，一身哀怨的怒氣都快肉眼可見了。
離謙塵舒坦了，那聲“大侄子”的仇可算了報了。
別以為你這個正牌哥哥回來了，就能討到好。
曆陌玄對禹諾眨眨眼睛，趁著那三個人還在明爭暗鬥，無聲地做了個口型：“幹得漂亮。”
禹諾驕傲地一昂頭，那是，也不看是誰教出來的。
不來這麼一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進入正題，指不定那兩個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雖然有點對不起謙塵哥，不過……誰讓他輩分低呢，大侄子就大侄子吧。
“陌玄。”離寒澈出聲。
曆陌玄立即收斂心神，將另外一份資料遞了過去：“這是殺手的口供。”
禹諾立即伸長了脖子要看。
禹元墨拿起文件就折了下角度，擋住了禹諾的視線。
禹諾：“……什麼意思？我是陪客嗎？不能看嗎？”
“你坐著別動別說話。”禹元墨還是生氣的，氣禹諾對他和對離寒澈的態度不一樣。
禹諾氣惱地踢他一腳。
“資料裏有一些很血腥的鏡頭。”離寒澈溫聲解釋，“從現有資料來看，他們隻知道自己隸屬於一個叫伯特黨的殺手組織。”
禹元墨冷聲打斷：“你和她說這些做什麼。”
“她不是小孩子了，這些事讓她知道並不是壞事。”和禹元墨處處按下不說的情況相反，離寒澈會告訴禹諾一些無足輕重的事。
也恰恰因為這兩種不同的反應和方法，讓禹諾覺得離寒澈在重視她，而禹元墨卻還在防著她。
“你是沒看過電視還是沒看過電影？”禹諾耐著性子反問禹元墨，“我要是全被你們蒙在鼓裏，等發生了意外再像個小笨蛋一樣問‘為什麼會這樣’，‘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覺得傻不傻？”
“說的好！”曆陌玄啪啪啪地拍掌，還不忘點個讚。
“沒白教你。”離謙塵也與有榮焉地一臉高興。
禹元墨被禹諾那做作的表情和動作驚得無言以對，問得啞口無言。
半晌，他氣惱地瞪了禹諾一眼，又怒視離寒澈：“你們對她的教育完全就有問題！”
“哪有問題！”禹諾頓時就不同意了，“我是長歪了還是長殘了！我一青春洋溢，活潑可愛，陽光正直的花季美少女，我能有什麼問題！”
離謙塵和曆陌玄深以為然地點頭，齊齊表示沒有問題。
離寒澈眼底噙著笑，聲音悠然低沉：“我也認為沒有問題。”
禹諾一副“你看，我沒問題，是你有問題”的表情遺憾地看著禹元墨。
禹元墨簡直能氣吐血。
“說正事！”
禹諾撅嘴，腹誹，明明是你不說正事非要談我的教育問題。
禹元墨想了想，把其中幾份已經看過的資料遞給了禹諾，算是承認了離寒澈對禹諾的教育方向。
禹諾接過，也不鬥嘴了，仔細看了看。
所謂的伯特黨，是收養很多的孤兒，更有一些是四處拐賣來的，大多就是八九歲的孩子。從小開始訓練，十三四歲左右開始出任務。
第一次的任務都是滅門。
看到“滅門”那兩個字，禹諾的心疼了一下。
她抬起頭，看向離寒澈他們：“十二當年也經曆過這些嗎？”
離寒澈頷首：“所有殺手，第一次任務不成功都會死。”
“她的第一個任務滅的就是真正的伊家。”禹元墨對禹諾解釋，“隨後伯特黨會安排新的隨行人員占據死者身份進行今後的任務。任務失敗，殺手和隨行人員全會被滅口。”
禹諾想起離寒澈說的，伊家已經被滅口了。
“伊玲從年齡和性格上來看都並非是會被訓練的最佳對象，她之所以被帶走訓練，是因為她認識你。”
離寒澈的話讓禹諾怔然。
禹元墨蹙眉問道：“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如果當年小叔沒有比追殺者先一步找到小諾，她現在要麼也是個殺手，要麼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