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離仲越,你怎麼解釋十年前你看到的人,和我親身感受到的事?”就算是死,他也不會忘記那張虛偽的臉。
禹諾反問:“你怎麼解釋雲清非常肯定說是親眼看到親身感受是我刺傷了她?你認為她是在撒謊嗎?不,我認為她沒有撒謊。”
禹元墨一怔。
禹諾繼續道:“如果有另外一個不管是長得像我還是故意化妝成我的人差點殺了雲清,為什麼就不可以是十年前,真正的凶手化裝成了離伯伯對我們家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滅門呢?”
禹元墨被仇恨蒙蔽的心竟在禹諾的這番反問下破開了些許黑暗。
禹諾聲音溫柔寧和:“如果離伯伯還活著,我們一定會找到他,也找出十年前的真相。如果他已經在十年前就去世了,那麼至少說明,如今繼續追殺我,追殺離家的,不再是他。還有別的人,甚至就是真正的凶手想要將我們斬盡殺絕。”
禹元墨深幽的雙眸裏漸漸揚起一抹驕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唇邊揚起的笑容越來越深,不是譏諷嘲笑,而是發自內心的驕傲和自豪。
禹諾看得有些呆了,哥哥……笑了?!
叮咚——
禹元墨唇角的笑容瞬間斂下。
禹諾:“……”
她起身開門,氣呼呼地看著門口按門鈴的“武鬆”:“你們就不能再晚一點嗎?!”
白鬆和嚴武:“???”
“算了。”禹諾也不想解釋,看他們手裏拿著東西,讓他們先放進來。
禹元墨起身,見他們還買的有外賣,微蹙眉頭,但也沒有說什麼:“你們也下去休息吧。”
兩人點了點頭,退出了房間。
房門一關,禹元墨就立即問道:“怎麼買外麵的吃的。”
“又沒人下廚,我餓了。”禹諾看了一下房間要用的裝飾品和床上用品四件套,先放在一邊,拿著餐盒去了餐廳。
禹元墨也跟著過去:“以後想吃什麼告訴我。”
禹諾抬眸看他:“其實你做飯一點都不好吃。”
“你不和我抬杠渾身不舒服是不是。”禹元墨沉著臉,那模樣好像又要教訓禹諾一樣。
禹諾不搭理他,反正隻要禹元墨一天不正麵承認是她哥哥,不開口叫她諾諾,她就抬杠!
這會兒其實已經很晚了,但自從離寒澈說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要想著減肥,她就沒太顧忌是不是太晚了不要吃東西。
而且,驚心動魄了一天,體力和腦力都消耗巨大,再不吃點東西補充,她就快卡殼了。
但她也怕晚上吃多了睡不好,所以就吃了點甜品,其他的都是準備給禹元墨的。
燈光溫暖,禹元墨的心在這一刻踏實、安寧。
“你有見過殷伯伯嗎?”禹諾小口吃著甜品,抬頭問他。
禹元墨沒再提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話,搖了搖頭:“除了禦先生和索菲亞,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不信任和禹家有關的所有人。”
“那禦先生呢?”禹諾很好奇,“澈叔,哥哥,說是禦先生救了你?”
禹元墨點了下頭,沒有過多的解釋。
禹諾心生感激:“他也幫過我,要不然我沒有辦法做催眠恢複小時候的記憶。”
禹元墨抬眸:“他的身份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十五歲創立冥帝集團,帶著一群比他還小的孩子,在各個國家做殺人的買賣。他殺的人不比你那孤兒院小朋友殺的人少,你還是不要太接近他為好。”
禹諾回憶著禦先生溫和純善的模樣,遲疑道:“但我直覺他不是個壞人。”
“壞人不會把字寫在臉上。”禹元墨感激禦先生,所以也願意為了報答他而殺了前任冥帝首領。
但是這個人身上充滿了謎團,就連索菲亞都不知道他究竟來自於何處。
他不會再讓禹諾處在這種不確定之中。
禹諾默默點了點頭,也不和他爭執。
她的第六感還是很準的,雖然那位禦先生有很多的秘密,但是感覺上他應該不會害他們。
兩個人沉默地吃完東西,禹元墨提著那包房間用品回了他的臥室。
窗簾也是買的現成的,隻是花色……
床上四件套一打開,禹元墨最後一點理智繃斷。
他提著紫粉色上麵還有玫瑰花枝的床套,陰惻惻地看著禹諾:“你讓我睡這個?”
禹諾無辜地看著他:“……我隻是讓買顏色鮮豔點的。武鬆兩個人肯定是以為我用,所以……其實挺好看的嘛。”
禹元墨實在不能接受自己大男人睡粉嫩的床單和被套。
還有那窗簾,小碎花的藍白色,這一看就是女孩子會用的東西。
再仔細看看裏麵的其他用品,幸好鮮花植物是正常。
“先換嘛……”禹諾覺得自己的一片好心不能浪費,要去扯禹元墨的被套。
“不換。”禹元墨作為大直男,堅決不肯用這麼娘的東西。
禹諾委屈地看他。
禹元墨被看得眼角直跳,咬牙切齒地開口:“……至少要先洗了以後再換。”
“那晚上你不要睡這間屋子了。”禹諾立即表示,“色彩壓抑人的心情,睡客廳好了。”
禹元墨:“……你是故意的吧?”
“我要故意我還用和你商量嗎?早就把這些給你扔了好嗎。”禹諾退而求其次,特別大度,“要不然你睡我那間房,我睡客廳。”
這種事就更不可能了。
他睡了幾年的房間,接回妹妹後竟然有房回不得,隻能睡客廳了!
禹元墨突然想讓人把禹諾給送回離家,但這種念頭隻起了半秒就被扼殺。
“先回你那間房睡覺,太晚了。”禹元墨推著禹諾回她自己的房間。
“記得睡客廳。”禹諾不放心地叮囑,“明天把這房間都換了。”
“知道了知道了。”禹元墨敷衍地推著她進了房間,看到她上床躺好,直接關了燈。
黑暗驟然降臨,禹諾呼吸一頓,聲音嘶啞顫抖:“別關燈!”
禹元墨聽出她聲音不正常,立即又打開燈,眉頭緊蹙:“怎麼了?”
光照驅散了禹諾心底的恐懼,她苦笑了一下:“我有黑暗恐懼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