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隻有你管得了

可如今的哥哥,變成了她不認識的影寒,陰冷、譏諷、暴躁、充滿了仇恨。

而且,還不肯認她。

索菲亞不知怎麼就有點同情眼前的小姑娘,也就是個半大的孩子,卻要經曆普通人一生都不會經曆的事,和小時候的自己何其相似。

幸好還有個離寒澈在保護她,愛她。

“你別聽他的,如果你真的和離寒澈是相愛的,就不要理會那些過去。”索菲亞按在禹諾的頭頂,給予鼓勵的微笑,“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好多人是找不到相愛的人。”

禹諾怔忡了一瞬間,扭頭看向索菲亞,認真表示:“我也沒想和我澈叔叔分開。”

“真的?”一道悅耳低沉的聲音在教室門口響起。

兩個人同時扭頭看向教室後門,索菲亞速度更快地一手飛鏢射了過去,緊跟著就拔槍瞄準。

錚!

飛鏢在來者微微偏頭的瞬間,釘入了後牆。

扳機終究沒有扣動,索菲亞鬆了口氣。

“澈叔叔!”禹諾一躍而起,飛撲而去。

索菲亞眼底一笑,起身將槍放在身後,將教室讓給了他們兩個人。

剛撲過去的禹諾被離寒澈一根手指頭抵在腦門上:“站好。”

禹諾腳步一頓,張開手臂:“不要,先抱抱。”

在禹元墨麵前像隻暴躁的小獅子,可此時在離寒澈麵前卻是撒嬌的小兔子。

離寒澈略顯嚴肅的眼底漸漸泛起了柔軟的淺笑,大手一撈,將她抱進了懷裏。

禹諾貪戀地深深吸了口氣,隨即一張口狠狠咬在離寒澈的胸口。

離寒澈疼的微微蹙眉,卻沒吭聲,隻是將她抱得更緊。

很快她就鬆開口,聲音悶悶地開口:“這是你說話不算話的懲罰。好了,你打我吧。”

“真打?”

禹諾不由縮了縮,反手按住離寒澈的手,臉微紅:“那那什麼,要不還是不打了吧。”

離寒澈鬆開手,捏住禹諾的下頜,抬起她的頭,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可我還是想罰你。”

禹諾八年來養成的條件反射和習慣已經讓她就算再生氣,也會因為離寒澈的嚴肅而沒來由的心虛。

大腦裏快速過了一遍自己究竟都做了什麼要讓澈叔叔懲罰她,叮地一下想起了。

“那槍裏沒子彈,我怎麼可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禹諾忙不迭地開始為自己的行為解釋,“而且我槍法那麼差,瞄都瞄不準。”

離寒澈微微用力,卻又並非真的把她弄疼:“你在拿你自己威脅我。”

禹諾目光閃了閃,坦言:“如果我不威脅,你和他都會受傷。他安排了人,你也安排了人,你們相互殘殺,不正好中了凶手的計謀了嗎。”

她小聲嘟囔:“我就不信你沒察覺。”

離寒澈微斂眼瞼:“我是管不了你了?”

“管得了。”禹諾環住離寒澈的腰,揚著可笑的笑容,“隻有你管得了。”

離寒澈笑了一下:“管得了我怎麼不知道你還瞞著我很重要的事?”

禹諾眼珠子轉了轉,身體不由繃緊:“你不也瞞著我將計就計,還讓十二送了命。”

“她是殺手,這麼死是她的歸宿。”離寒澈臉上沒多少笑容,鬆開了懷抱。

禹諾有些低落,這話她已經聽過一次了,可是她還是會覺得難過。

伊玲走上殺手的道路也並非是她所願。

“十年前你是不是看到凶手了。”離寒澈表情嚴峻,“小諾,不要再試圖撒謊。”

禹諾垂著頭,走回了自己曾經的座位上:“是。”

離寒澈靠坐在前麵一個座位:“是誰。”

禹諾雙手交握,有些不能自抑地抽動,半晌她抬起頭,看向離寒澈:“離伯伯真的去世了嗎?”

離寒澈深邃泛藍的眼瞳深處閃過一抹震驚,身體都不由站直:“你看到的凶手是誰。”

禹諾喉頭滾動,幹澀開口,眼底波光流轉:“離伯伯,你父親。”

離寒澈眼底厲光乍現,這個答案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離家的旁係不少,虎視眈眈有野心的更不少。

如果說有人十年前想要破壞禹離兩家的關係,進而殘暴地滅了禹家滿門,不是沒有可能。

在碼頭上離寒澈就猜測是跟離家有關係,卻唯獨沒猜到,禹諾看到的凶手,是他的父親。

“離伯伯真的去世了嗎?”兩個人就像是固執地想要知道彼此問題的答案,禹諾怔怔地看著他。

如果離伯伯去世了,那麼事情就一定還有其他的隱情。

離寒澈捏了捏眉心,二十六年來第一次生出一種荒謬和不可控的錯覺。

良久,他才略帶沙啞地道:“當年,我沒有找到我父親的屍體。”

禹諾瞳孔一縮,拳頭霎那間握緊。

“他們被扔在夏貝江,而夏貝江連著費海,我用了三天時間才打撈到他們三具遺體。”離寒澈的陳述不帶一點私人情感,但也是在說明一個可能性——離仲越已經死了。

隻是因為費海海域太寬,海水過深,到了深海海域還有鯊魚,就算真找不到遺體,也不代表還能活著。

禹諾自然也懂得這個道理。

“沒用的,他不會信。”父母家人慘死她的確沒有辦法做到無動於衷,可如果真的是離伯伯,難道就真的要把所有的罪都歸咎在離寒澈身上嗎?

他又何嚐不是無辜的。

但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禹元墨不會聽,也不會信。

哪怕離仲越真的已經死了,離家也是他的仇人。

更何況,離仲越如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追殺沒有停止。

禹諾望著離寒澈,黃昏將至,沒開燈的教室裏將他們兩個人籠罩上了一層灰暗。

“你會不會不要我了。”兩個人一人坐著,一人站著,視線上的角度,讓禹諾清澈的雙眸閃爍著星星點點。

那一刻,離寒澈的大腦空白了一瞬間,隻憑著本能傾身,單手摟過眼前女孩兒的側臉,重重地吻了上去。

和平時霸道強勢的溫柔完全不同,充滿了侵略和暴怒氣息的吻仿佛能將禹諾吞噬。

她倏地意識到一個問題,影寒就是哥哥,那那天晚上強吻她的……澈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