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自己的夢,禹諾又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倏地拉了拉被子。
她洗完澡換的還是居家服,可怎麼睡一覺醒來換成了睡衣?
內衣都脫了。
“澈叔叔……”禹諾不確定地看著一臉坦然地離寒澈,“我衣服是你給我換的嗎?”
離寒澈麵不改色地說:“你十七了,我怎麼能再給你換衣服。”
禹諾想想也是,麵前這個俊朗不凡,猶如天神一樣的男人是個固執又保守的大齡男青年,衣服應該是喬阿姨幫她換的。
“哦。”禹諾睡醒了,腦子也清醒了,突然想起之前不卑不亢和離寒澈對抗的事,沒來由的心虛。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躲開了視線,手指在淺咖色的被子上劃來劃去:“我怎麼沒回自己的房間睡啊。”
“不想睡我房間?”離寒澈聲音低沉,卻是答非所問。
禹諾立即道:“沒有啊。”她難道不是一直有所圖地想霸占這張床的另一半?
“既然如此,從今天開始到你回學校,都在住我的房間。”離寒澈起身,將禹諾的居家服擺放在床的一側。
禹諾:“……”
半晌,她問了個很笨的問題:“那澈叔叔你住哪兒?”
離寒澈正要轉身走,聞言總算是揚起了一抹淺笑:“這是我的房間,你說我住哪兒?”
“!!!”
禹諾瞪圓了眼睛盯著離寒澈,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睡、睡、睡同一張床?!
噢不對,他們之前就睡同一張床了。
“可是為什麼呀。”禹諾記得之前她澈叔叔其實不太願意和她同床共枕的。
離寒澈站在床邊幾秒,緩緩壓了過來。
禹諾本能地靠在了床頭的軟墊上,屏住了呼吸,看著近在咫尺的離寒澈。
離寒澈漸漸欺近,單手撐在床頭:“你覺得呢?”
禹諾:“……”她能覺得什麼,她就覺得現在的澈叔叔感覺好危險。
就好像,隨時都要把她給吞了一樣。
離寒澈眸光掃過禹諾唇角的傷痕,漸漸又站直了身體:“我不想半夜再出去抓人,所以乖一點。”
禹諾心想,她現在是進入了澈叔叔的黑名單了嗎?要被看管起來了。
“至於學校,你也別想再像這次這樣逃出來,所有監控死角我都通知了學校。”
“!!!為什麼!”禹諾一聽就慌忙從床上翻身起來,“你這是限製我的人身自由!”
“未成年人沒有人身自由。”
“你不講理!”
離寒澈唇角勾了起來,語氣極為溫和:“說對了。”
禹諾:“……”
“我不要和你一起睡!”
“反對無效。”離寒澈邁步朝外走去,“如果你再不乖,我就把你栓在床上。”
“你霸權專製不講理!你一點都不民主!”禹諾站在床邊摔枕頭,氣勢洶洶地數落著離寒澈的罪狀。
離寒澈自從禹諾掛電話開始就積著一口怒火,而且有越燒越旺的趨勢。
可此時聽見身後少女毫不停息地數落他的行為,眼底有了笑意,即將爆棚的怒氣值漸漸降低。
他走到房門口,扭頭看了一下活力十足,精神旺盛的禹諾,緊緊揪在一起的心肝脾肺腎終於可以回歸正常。
房門打開又關上,離寒澈走了出去。
禹諾摔著枕頭,一臉哀怨,怎麼能這樣!
她選了好久才選到了那些監控死角!
可發完脾氣,她對離寒澈又無可奈何。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就連離謙塵和曆陌玄都敬畏的人,作為一個未成年人,她悲催地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可以抗衡離寒澈的力量。
尤其是在盛怒之下的澈叔叔,哪怕是總統來求情,恐怕都沒用。
禹諾抿著唇,滿臉的不認輸。
她起身回房去換衣服,走進衣帽間,瞬間傻眼。
近百平的衣帽間裏,被搬得空空蕩蕩,除了原有的櫃子和玻璃櫥櫃,裏麵曾經擺設的衣服鞋帽,還有各種首飾配搭全不見了。
禹諾微微張著嘴,呆了片刻轉身就又去了離寒澈的臥室。
她熟門熟路地轉進離寒澈的衣帽間,果然看到了裏麵屬於她的東西,而離寒澈的東西卻少了一半。
這種兩個人的衣服放在一起的視覺,讓禹諾既麵紅心跳,又羞憤難當。
都不問問她的意思就把東西搬了過來,這是明顯地不給她商量的餘地。
她比誰都願意和離寒澈住一起,可這樣的專橫卻讓她有些吃不消。
她之前也不是沒有跑出去過,可這次澈叔叔卻好像變了一個人,霸道得讓人措手不及。
禹諾站在衣帽間裏好一會兒,換了衣服,下樓。
離寒澈他們都不在大廳裏,她出了主樓,走過長廊去了客樓。
整個莊園還在戒嚴狀態,外麵全是真槍荷彈的保鏢在巡邏,休息的傭人也不準隨意外出。
她一出來,立即就有保鏢跟上。
禹諾沒理會,直接去找薛雲清了。
在客樓客房裏的薛雲清也不得外出,門外還有一個保鏢站崗。
禹諾走到門口,保鏢並未阻攔。
推門而入,薛雲清身體驚跳了一下,站起來,看到完好無損的禹諾走進來,一下就撲了過來。
“小諾,小諾你沒事吧。”薛雲清驚慌失措,眼淚洶湧而出,“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對不起小諾,我就不該聯絡你,要不然也不會……對不起……”
“好了好了,我沒事,別這麼怪自己,我自己出來又怨不得你。”禹諾輕聲安慰。
薛雲清抽泣道:“離先生一定討厭我了。”
“不會的。”禹諾嘴上否認安慰,但心底卻知道她澈叔叔在這件事上對雲清也有遷怒。
薛雲清心裏也明白禹諾是在安慰她,因為她的事,禹諾才大半夜出來,也因為要送她回學校才被人盯上,還差點……
當齊昊把她放在角落裏的時候,她就在想,如果齊昊和禹諾真的出什麼事,她也不想活了。
“你在我家先住兩天,過兩天我也要回學校了,到時候我們再一起走。”禹諾是從來沒有怪過薛雲清,她清楚那些人是衝著她來的,十年前禹家被滅門的凶手,再次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