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一鬆手他就不見了

離謙塵和曆陌玄腦海中不由閃過幾個字——小丫頭太鬼了!

隻怕是回來的路上她就已經考慮過一些問題,所以順著他們剛才演戲的方式迎合,然後再殺個回馬槍。

小娃娃長大了可真不好糊弄。

離寒澈麵色平靜地拿過曆陌玄僵在手裏的外套,淡漠穿上:“出去。”

離謙塵和曆陌玄對視一眼,雖然知道這話是對禹諾說的,可他們兩個人忍不住想出去。

“我不。”禹諾聲音哽咽,“我看到了。”

離寒澈眸光深沉,隱隱泛著藍光:“別讓我說第二次。”

禹諾看著看著,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眨了幾下,嘴角一癟。

離謙塵和曆陌玄同時心慌,心道,完了!

“嗚哇——”禹諾一屁股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別哭別哭,祖宗,可別哭,哎喲我去我的心髒。寶寶別哭了啊。”離謙塵慌忙上前哄,一陣手忙腳亂。

禹諾根本就不聽,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就像開了閘的水龍頭不要錢似的。

“老大沒事不嚴重真的,就是皮外傷,我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寶寶不哭了啊,小玄子給你買糖!”曆陌玄也顧不上什麼老大的叮囑不叮囑了,一股腦兒地把什麼都交代了。

禹諾身體一僵,哭聲停了一下,聲音顫抖:“受傷?”一問完,眼淚就掉的更凶了。

曆陌玄:“……”

離謙塵一臉慘不忍睹,再次感歎,小家夥長大了這套路是越來越多了啊。

站在原地的離寒澈輕聲歎氣,緩步走了過來,無奈至極:“你們先下去吧。”

離謙塵和曆陌玄忙不迭地趕緊跑了,讓其他人都不要靠近。

客廳裏隻留下了抽泣不停的禹諾和站著沒動的離寒澈。

半晌,禹諾仰起頭,眼淚汪汪,楚楚可憐,聲音婉轉嬌弱:“澈叔叔……”

離寒澈眼底早已沒了之前的冷厲和漠然,深邃的眼瞳裏隻剩下溫柔的寵溺還有愛寵的無奈。

他緩緩單膝蹲下,將哭成淚人的寶貝抱進懷裏。

回來的八年裏,禹諾就真哭過三次,一次是離謙塵受傷,一次是曆陌玄受傷,還有一次便是這次。

每次哭,他們都手足無措,方寸大亂。

她知道他們在乎她,所以她很少哭,可她也知道隻要真哭了,什麼都過去了。

“澈叔叔,澈叔叔……”禹諾緊緊地抱住離寒澈,生怕自己一鬆手他就不見了一樣。

離寒澈被她軟綿依戀的聲音喚得心頭一陣柔軟,緩緩在她頭頂落下一吻:“我在,我沒事。”

禹諾身體又是一僵,慌忙鬆開手,緊張得無語倫次:“我,傷了你,你,我看看。”

離寒澈將她拉了起來:“我沒事。”

“我看看。”禹諾滿眼憂心,拽著他的衣服,手指輕輕顫抖。

離寒澈沉默半晌,脫下了外套。

黑色的襯衣,黑色的外套,如果不仔細看的確很難看出有問題。

但是此時近距離中,禹諾看見黑色的襯衣在腰腹部的位置變得濕潤。

她眼圈一熱,又差點哭出來,可她強行哽住,抬手輕輕碰觸。

暗紅色的血跡沾上了手指,看得禹諾心口發疼。

她有些顫抖地解開襯衣下擺的紐扣,小心翼翼地撩開衣擺,就怕自己粗魯地再弄疼他。

精瘦完美的腹肌下,左側貼著一塊紗布,顯然是臨時處理的,並沒有仔細包紮。

此時整塊紗布都變得猩紅,刺目也刺痛了禹諾的心。

“快,快叫林叔叔過來給你包紮。”禹諾心慌意亂,不敢再碰,一抹臉上的眼淚,轉身就想自己去找林醫生。

“別亂跑。”離寒澈拽著她的手臂,聲音溫柔,“他們會讓老林過來的。”

林醫生是林管家的兒子,也是離家的家庭醫生。

正說著,林醫生提著醫藥箱已經站在了入口:“先生。”

“林叔叔你快幫我澈叔叔看看,看嚴不嚴重。”禹諾臉色有些蒼白,著急地讓林醫生趕緊過來。

林醫生應了一聲,讓離寒澈坐在沙發上,揭開了血糊糊的紗布。

禹諾也看到了腹部上的傷口,一個刀傷,傷口兩三厘米寬,但看上去傷口很深,還在朝外滲血。

她驚得屏住了呼吸,本就蒼白的臉上更加沒了血色:“林叔叔,要縫針嗎?會不會很疼?嚴重嗎?”

她連連問了幾個問題,林醫生仔細檢查了一下,說道:“是要縫一下,這樣愈合的快一些,但在客廳沒有消毒,這樣也不安全。”

“去醫療室。”離寒澈神色平靜,對自己腹部的傷口似乎完全不在意。

林醫生點了點頭,用幹淨的紗布先暫時給離寒澈按著。

“小諾你……”

“我也要去!”禹諾立即阻止了離寒澈的話,緊緊拽著他的衣擺。

離寒澈眼底一笑,揉揉她的頭發,最終還是沒拒絕。

醫療室是全部消毒的,裏麵還有手術所需的一切設備。

這種小外傷,也不需要其他人幫忙,林醫生穿戴好準備就緒,讓離寒澈坐在椅子上就打算縫合。

禹諾臉色緊張地盯著傷口,整個人都止不住地在抖,就好像要縫針的是她一樣。

反倒是離寒澈平靜得沒有一點要縫合的模樣,餘光瞥見身邊顫抖的女孩兒,緩緩伸出手:“過來。”

禹諾怔了怔,靠坐了過去。

離寒澈單手摟過禹諾的頭,將她攬進肩膀,聲音低沉溫柔:“別看。”

“澈叔叔……”禹諾手指緊緊拽著他的衣服,隨後圈住他的脖子,依偎在他懷裏。

離寒澈對林醫生示意讓他動手縫合。

沒有用很長時間,林醫生將他的傷口包紮好,輕聲說了一句。

禹諾聽見後暗自鬆了口氣:“好了嗎?”

“好了。”林醫生又回了一句。

離寒澈這才鬆開手。

禹諾立即從他懷裏鑽出來,離寒澈襯衣全解開了,半裸著上半身,腹部也已經被換上了幹淨潔白的紗布和繃帶。

她怔怔地望著離寒澈的傷口,鬼使神差地俯身而去,在那紗布上落下自己顫抖的唇。

“小諾!”離寒澈措手不及,小腹不由緊繃。

本是打過麻藥的地方,明明隔著厚紗布和繃帶,卻還是像竄過一股熱流,直襲他的心髒,轟然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