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時那種情況,她不能完全肯定是不是孫婉婉,隻是,才剛開學,和她說得上有過節的,也就隻有孫婉婉一個。
禹諾不動聲色,也沒有對其他人提這件事。
他們這隊的軍訓因為史密斯而擱淺,主任也再三保證他們可以休息,但齊昊卻是在另外一隊。
“你回去吧,我沒事了。”禹諾對齊昊說道。
齊昊搖頭:“我的任務是保護你。”上學僅僅是一個保護層。如果禹諾出事,別說學分,命都可能會沒有。
禹諾知道齊昊的固執,見狀也就沒有再強求。
被意外放假,其他學生都漸漸散去。
禹諾摸了摸薛雲清的額頭,發現經過這麼一嚇,她額頭的溫度更高了。
“走,先去醫務室看看。”對於學校要怎麼處理,她是根本不在意。
這件事是學校的責任,就算他們這群學生不追究,上官廷作為上官家的子嗣也不可能善罷甘休。
而離家,更會讓這個有種族歧視的史密斯付出慘烈的代價。
“禹諾,我跟你們一起去吧。”孫婉婉就像完全不懂人情世故一般,時時刻刻想要纏著禹諾。
禹諾對孫婉婉有懷疑,淡淡笑了一下:“行啊。”
孫婉婉喜笑顏開地跟上去。
上官廷沉眉正色道:“我要回家一趟,你們在學校要小心。”
禹諾嗯了一聲,倒是希望這件事情是上官家出麵解決,免得離家再牽扯進來。
幾個人朝醫務室而去,禹諾小聲對身邊的齊昊道:“這件事先別忙著告訴家裏。”言外之意就是讓他不要著急彙報給離寒澈,但因為孫婉婉在,她沒有明說。
齊昊知道她的意思,又搖頭:“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不止我一個人。”
禹諾愣了一下才明白齊昊說的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還有多少時間?”她沉聲問道。
齊昊道:“很快。”
禹諾心底頓時緊張起來。
她想起關於上官廷的事,離寒澈知道的那麼快,那麼今天這件事肯定也會很快傳到他的耳朵裏。
她不由得摸出開了靜音的手機,三分忐忑七分驚懼。
她之前對孫佳夢說自己脾氣不好要打架其實都不算是謊言,她看不慣這些事,所以動手的幾率不小。
小時候有一回打了一個欺負人的富二代,結果第二天齊昊被對方刻意調開,她被人給堵了。她和三個人圍毆,雖然那三個人也受了傷,但她眼角被打腫了,身上離寒澈買的新裙子也破了。
她當時不敢回家,可又怕黑怕得要死,隻能躲在學校教室的講桌下麵——在小空間裏才感覺到有點安全。
半夜,離寒澈找到了她,輕聲軟語地哄著她,將她抱回了家並保證不會對齊昊懲罰。
齊昊那次果然沒有被罰,然而等她傷好了以後,離寒澈就開始罰她。
體力好,精力旺盛,不顧自己的安全都要當英雄,那就耗到精疲力盡。
在那之前的禹諾打架隻是憑本能,那之後就是憑技術。
後來禹諾漸漸發現,隻要她受傷,運動量就會加大,有時候會累得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
可這種情況下,離寒澈願意一口一口地喂她,親自給她按摩放鬆,但就是不接受撒嬌作弊,休息好了繼續。
她發現真相後學乖了,有事就告狀,有事也不第一個衝上去,就算衝上去也會保護好自己不受傷。
禹諾收斂心神,卻還是很不安地看著齊昊,問:“我這次……不算不乖吧?都沒受傷。”
齊昊回了她一個眼神,你說呢?
禹諾懊惱,剛才那種情況,她沒想著要叫齊昊,更不知道暗哨啊。
孫婉婉跟在他們身邊,驚奇地發現禹諾竟然也有怕的模樣。
怕家裏人?家裏人是指離家?
這麼看來,禹諾也沒有姐姐說的那麼受寵,也是怕離家的人。
哼,收養的就是收養的,怎麼可能真當什麼千金大小姐。
薛雲清在醫務室裏測了一下溫度,三十九度。醫生開了吃藥,也開了三天的病情單,讓回去好好休息。
幾個人拿了藥就回宿舍了。
來回近一個小時,禹諾看了無數次自己的手機,甚至還用齊昊的給自己打了一個,電話鈴聲響亮,手機沒問題。
可就是沒有離寒澈的來電。
直到站在宿舍大樓下,禹諾還困惑地問:“是不是,沒人彙報上去?”
齊昊很肯定地搖頭:“不可能。”
禹諾盯著手機,那為什麼她澈叔叔沒給她打電話?
上次上官廷的事不是來的挺快的嗎?
難道他在忙別的事?
這種等待的感覺實在是糟透了。
將薛雲清送回宿舍,禹諾又下了樓,握著手機,在宿舍樓的院子裏逛著,一咬牙,索性自己先打過去。
大不了就是被罰,總這麼擔心更難受。
禹諾深吸了一口氣了,撥打了離寒澈的電話號碼。
鈴聲響了兩聲,嘟嘟一下被人掛斷了。
禹諾:“……”
她萬萬沒想到,離寒澈掛斷了她的電話。
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澈叔叔~我錯了~】電話不接,禹諾隻能改發信息。
她可憐巴巴的發了幾個表情過去,祈求自己撒嬌的模樣能夠通過顏文字表達出去。
然而,依舊石沉大海。
這和之前離寒澈出差大半年沒有回她消息不一樣,那次雖然沒有回過手機消息和電話,卻定時會有書信這種古老的東西回來。
而這次,離寒澈顯然是生氣了。
“怎麼辦啊……”禹諾心慌,看著手機屏幕上離寒澈的背影,恨不得能立即回家——當麵哭一哭的效果是非常好的。
可她知道,如果現在再跑出學校,那就是錯上加錯。
“禹諾。”一個聲音出現在禹諾的後方。
禹諾轉身看過去,看見是殷朗,沒什麼精神去搭理他。
“我聽說軍訓出事了?你沒事吧,學校怎麼搞的,怎麼會弄一個種族歧視的人來訓練你們,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殷朗語帶關切,在看到禹諾哀切的神色,眸光一緊,“真的受傷了?傷哪兒了?”
說著,他就伸手想要檢查一下禹諾。
“我沒事。”禹諾讓開些許,沒讓殷朗碰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