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5章 「番外」雲中誰寄錦書來(37)

花語便幹脆將自己提出府的那盞蓮花燈給了餘靳淮,自己拿了那個兔子形狀的,喜鵲遠遠地跟著,也不敢跟得太近,聽見主子們說私房話就不好了。

花朝節很是熱鬧,街頭上到處都是正值芳齡的少女,穿紅著綠、脂粉飄香,體格風騷,花語看的目不暇接,跟餘靳淮道:“這些姑娘都長得那麼好看,你都不心動?”

在餘靳淮眼裏,這些姑娘都長著同樣的一張臉,隻能勉強的從衣服的顏色來區分,他粗略的看了一眼,“庸脂俗粉而已。”

花語立刻就不幹了:“你憑什麼就說人家庸脂俗粉了?分明挺可愛的……我常常恨我娘沒把我生成一個男子,否則定要將這京城群芳細細賞一遍。”

餘靳淮的臉立刻就黑了:“就算你不是男子,也把京城的花樓逛完了。”

說起花樓,花語便道:“你說起這個,我才想起有許久沒有去看過杜英姐姐了……唉,要是我過了一個月都不去,她定然要將我關在門外麵的,京城這麼多的頭牌,她是脾氣最大的。”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餘靳淮的臉色更加黑了,手指翻撿著小攤上的小玩意兒,繼續道:“不過她做的冰皮綠豆糕是真的好吃,改日去時給你帶一籃子,我知道你自幼吃慣山珍海味,但是這個是真的好吃,保證是你沒有吃過的味道。“

餘靳淮冷冷淡淡的嗯了一聲。

他看著花語的背影,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一個黑衣人無聲無息的出現了,餘靳淮聲音很低:“明日帶人把京城所有花樓都查一遍,停業三天。”

暗衛:“……”

哈!?

餘靳淮:“沒聽清?”

暗衛趕緊道:“是,屬下知道了,立刻就去辦。”

不是,好端端的王爺幹嘛要查封花樓啊?難不成是花樓裏窩藏了什麼逃犯?

似乎也隻有這一個理由值得王爺大動幹戈了!

餘靳淮吩咐完人,總算覺得舒服了一點,從攤子上拿起一支金絲攢珠芍藥簪,插進了花語柔軟的發髻裏,

花語一愣,回頭看著他:“怎麼?”

“挺好看的。”餘靳淮淡淡道。

花語抬手摸了摸那支簪子,也笑了一下:“是挺好看的哈。”

小販趕緊恭維:“兩位真有眼光!這隻簪子是小的攤子上最值錢的東西了,這珍珠雖然不算多頂尖,但是難得的是每一顆都差不離大小,珠光也是一樣的盈潤,芍藥花的圖樣更是大師親手所繪,十分的有風骨呢!”

餘靳淮勾了下唇角。

芍藥有風骨?庭前芍藥妖無格,最是妖妖嬈嬈嬌嬌俏俏的花,跟“風骨”二字半點不搭邊,是出了名的軟骨花。

從前餘靳淮總覺得芍藥太妖,太嬌,是以王府裏麵都沒有種植芍藥,但是如今看著那朵由珍珠攢成的芍藥,卻覺得,嬌有嬌的好,妖有妖的妙,縱然是嬌花,隻需要造一個溫暖的金屋,儲藏起來就行了。

花語也聽笑了,但是她倒是不怎麼在意這些,問:“多少錢?”

小販搓了搓手:“看兩位如此恩愛,小的心裏也高興,要是賣給別人,肯定是要五十兩往上的,但是既然是夫人要,給三十兩便可。”

這支珍珠芍藥簪雖然不值五十兩,但是三十兩也差不離了,花語笑了笑,就打算拿錢袋,卻有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先行給了錢。

小販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夫妻嘛,肯定是丈夫給錢呀。

他收了錢,笑的嘴都合不攏了,說了一溜兒的吉祥話。

花語回頭看了餘靳淮一眼,抿了抿唇:“多謝您。”

她倒是沒有提還錢的事情,依照攝政王的身價,三十兩對他來說,是掉在地上都不想彎腰去撿的。

餘靳淮淡淡點頭,眸光卻定在她發間的珍珠芍藥簪上。

她向來挺素淨,很少戴釵環首飾,今日出門也隻是簪了兩隻小蝴蝶釵,這支芍藥簪就將她那張本就出色的臉映的更加妖氣了幾分。

“王爺?”花語輕輕喚了一聲。

餘靳淮這才回神,無事發生一般道:“還想去哪裏?”

這條街幾乎要逛完了。

花語看了看周圍,正好已經要了臨江樓附近,她知道京城的那些所謂才女肯定都在臨江樓裏呢,她的“手帕交”白苑冉定然也在,她不想見那些倒黴玩兒,便道:“聽說留仙樓來了個新廚子,最擅長做江南菜,我許久都沒有吃過江南菜了,去那兒坐坐吧,靠著窗戶,還能看見待會兒的焰火。“

餘靳淮自然不會反對。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蒼注定今晚不能太平,花語和餘靳淮剛剛到留仙樓的門口,就看見了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這邊來了,個個都是二八妙齡豆蔻亭亭,粉麵含春笑靨如花。

……京城才女團。

花語不動聲色的將麵具給自己扣上了,讓到了一邊。

一群富家千金慢悠悠過來了,早就有小廝在殷切的等著了。

花語聽見了李頌春的抱怨聲:“什麼運氣……好好的賞個燈臨江樓竟然還走水了!”

另一個細柔的聲音道:“春兒,你別氣了,聽說留仙樓來了新廚子,也是個好去處。”

花語麵無表情的看著為首的少女。

她穿著一件月白色繡芙蕖的衣裙,黑發如潑墨,隻簪了幾支簡單的發飾,襯的人更加清雅,和其他那些環佩叮當的千金小姐完全不同,簡直可謂是鶴立雞群,十分醒目。

花語向來不否認白苑冉長得很漂亮,是那種一看就楚楚可憐的類型,她非足月出生,身子一直不好,仿佛風吹就倒,這幅西子捧心的姿態不知道引了多少文人騷客給她吟詩作賦。

白苑冉似乎也感覺到了花語的目光,但是看去的時候,隻是一個戴著麵具的女子,她微微點頭,笑了一下,似乎是招呼。

要是旁人被她這麼笑一下,肯定要受寵若驚手足無措,但是花語隻是冷笑了一聲。

“在看什麼?”餘靳淮忽然將花語扯進自己的懷裏,掐住了她的下巴:“看上那位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