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珮珮!”一個小豆丁氣喘籲籲的背著自己的書包跑上來,抓住了正乖乖抱著豆奶邊走邊喝的小女孩。
小女孩停住了腳步,慢慢的說:“怎麼啦?”
小豆丁喘了口氣,道:“還能怎麼呀!白藏又跟人家打架了呀!”
陳珮愣了愣,“他在哪裏呀?”
小豆丁是陳珮的好朋友,叫做魏酥酥,臉頰上肉肉的,平時看著倒是挺可愛,但是這會兒臉皺成了一團,甕聲甕氣的道:“在老師的辦公室裏唄,這次把人家都打出血來啦!”
陳珮呆呆的,有點無所適從的樣子:“那、那白藏哥哥會不會被學校開除啊?”
魏酥酥一擺手,小大人的樣子:“怎麼會呀,你也不想想白藏家裏,校長怎麼可能會開除他呀!隻是這次挺嚴重的,好像要當著全校的麵讀檢討!”
魏酥酥鬼頭鬼腦的往周圍看了看,發現沒什麼人,才小小聲的對陳珮說:“珮珮,你以後不要跟白藏一起玩兒了,我媽媽說這種人以後都沒有什麼出息的。”
陳珮忍不住道:“但是白藏哥哥對我很好呀。”
魏酥酥說:“他對你怎麼好啦?上次你被胡蕊她們欺負是因為什麼呀?而且他還老是讓你給他寫作業,給他收拾書桌……哦,還讓你給他買水。”
最後,魏酥酥捏起粉嫩嫩的拳頭,一捶自己攤開的手掌,做了總結:“你就是他的小跟班!”
陳珮臉頰上露出了兩個小小的梨渦,裏麵像是釀了蜜糖一樣,又甜又黏,“酥酥,白藏哥哥對我很好的,你不要這樣說他。”
魏酥酥皺起小臉蛋,憂愁的歎了口氣,覺得陳珮簡直已經無藥可救,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傻呢?難道白藏就是故事裏那些會勾引人狐狸精,把珮珮勾引的魂不守舍嗎?
但是珮珮是她最好的朋友呀!她不能置之不理!
魏酥酥更加憂傷的歎了口氣,堅定的望著陳珮:“珮珮,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讓你看清楚狐狸精的真麵目的!
狐狸精此時此刻正坐在校醫室裏接受校醫叔叔的親切問候:“……你說說你這是這個月第幾次來我這兒了?!這次倒好!還見了血!白藏,你能耐可真是越發的大了啊!”
今年才十來歲的小少年不耐煩的抿著唇角,清秀漂亮的臉上帶著一股子不該出現在這個年紀的凶戾,沒說話。
校醫看他這個樣子,重重的歎了口氣,也不說話了,仔細的用醫用棉簽蘸著碘伏給他胳膊上的傷口消毒。
這傷口一看就知道是在水泥牆上蹭出來的,有點狠,一小塊皮肉都被粗糲的水泥牆給刮沒了,最要命的是裏麵還有不少的沙礫灰塵,清理的時候又麻煩又疼,估計是個成年人都忍不了,偏偏白藏一言不發,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校醫心想這孩子的骨頭倒是硬的慌。
等他額頭上都有了細汗,才好不容易將傷口清理幹淨了,正拿出了消炎藥要往上塗,校醫室裏間用來隔離的簾子忽然被掀起來了,校醫一回頭,就看見了一個拉著簾子的小女娃娃。
小女娃娃粉雕玉琢的,一雙大眼睛幾乎占了半張臉,看著格外的乖巧可愛的。
校醫看了白藏一聲,喲了一聲:“珮珮,你來啦?”
陳珮嗯了一聲,放下簾子,小聲的喊:“校醫叔叔好。”
校醫喜歡這個小姑娘,隨手就抓了一把用來哄不肯打針的小朋友的糖給她,“來等白藏啊?那你在旁邊坐一會兒哦。”
陳珮說了謝謝,小小聲的問:“校醫叔叔,白藏哥哥會不會很疼啊?”
校醫一下子就樂了,推了白藏一下:“誒,珮珮問你疼不疼呢。”
其實怎麼可能不疼,但是在小姑娘麵前,白藏的臉色一點兒變化都沒有,那雙眼睛裏甚至還有幾分不耐煩:“你好煩啊。”
陳珮湊過來看了看白藏的傷口,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但是她記得白藏是很討厭她哭的,於是死死地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白藏哥哥,你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呀……”
白藏道:“要不是我沒有防備,那些人根本就傷不到我,隻是意外,一點兒都不疼,你哭什麼哭?!”
“我、我沒有哭……”陳珮趕緊擦了擦眼睛:“我沒有哭的!”
校醫用一種“你這個臭小子就知道惹小姑娘哭”的眼神看著白藏。
白藏:“……”
白藏忍了忍,沒有忍住,道:“她就是個愛哭鬼,跟我有什麼關係?”
校醫歎了口氣:“唉,你們這些小孩子啊,就是不知道珍惜。”
白藏:“……”
傷口處理好了,白藏拎過自己的書包,見陳珮的書包也放在旁邊,幹脆就一起拿了過來,十一歲的小男孩個子已經很高了,陳珮才到他胸口,小小的一隻,看著特別的可愛。
就是眼圈紅紅的,跟受了天大的欺負一樣。
白藏嘖了一聲,伸出自己的手:“過來,我拉。”
陳珮趕緊搖頭:“不要不要,你手會疼的!”
“……”白藏說:“我傷的是胳膊又不是手,過來。”
陳珮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手伸過去,一下去就被白藏拉住了。
少年的手是炙熱的,比她的手要大一圈,輕而易舉的就能把她的手完全裹住。
白藏帶著陳珮離開了校醫室,問她:“吃午飯了沒有?”
這會兒正是中午放學的點,學校裏不提供夥食,孩子們都是回家吃。
陳珮搖了搖頭。
其實白藏也知道陳珮肯定是一下課就過來找自己了,哪裏會吃了飯,心裏有有點柔軟,但是嘴上卻凶巴巴的道:“陳珮,你是不是個笨蛋啊,你來看我我的胳膊就會好起來嗎?這都幾點了,還不回去吃飯!”
陳珮垂著頭,小聲的說:“我、我就是想看看你疼不疼呀……”
白藏被氣笑了:“合著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陳珮一下子就睜大了眼睛:“我……我沒有呀!”
白藏看著她圓鼓鼓的眼睛,心裏有點不耐煩,轉開頭道:“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