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4章 怎麼可能

花語鄙夷的看著他:“我幹嘛要造你的謠?你就是太浪蕩了,連自己的風流債都記不住了。”

鳳櫟捂著自己的腦袋想了好一會兒。

雖然他看著很不著調,但是事實上他骨子裏還是和所有的鳳家男人一樣,對未來的伴侶忠心不二的,跟溫初雁……,哦,沐月的那一次,雖然他心悅這個姑娘,但是沒有跟她婚前性行為的想法,會有了兩個小包子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除了那麼一次,鳳櫟是真的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自己什麼時候浪蕩過了。

思索半天無果,鳳櫟求助的看著花語:“她有沒有具體的跟你說?”

該不會是溫初雁誤會了什麼吧?

花語翻了個白眼,“沒有啊,就說她看見了你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摟摟抱抱,還說什麼……”

說到這裏,花語頓了頓。

沐月跟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是無意之中談起的,但是花語能夠聽出她平靜語氣中的悲哀,就像是經年時光冰冷,隻有她一個人還守著那些往事,另一個人卻早就已經忘卻了。

不記得在她心口上捅的刀子,也不記得她血淚齊流,更不記得她在無數的日日夜夜痛苦難捱。

那麼多的事情,最終隻有她一個人記得,那些記憶在腦海裏發芽,紮根,生長,開花,最後腐爛,讓她的整個人也跟著腐爛了。

花語總是在沐月身上感覺到那種隻屬於老人的頹敗,如同一種即將凋敝的花,她枯萎了,卻沒有任何人知道緣由。

花語垂下眼睫,好一會兒,才在鳳櫟希冀的眸光中道:“二哥,你真的喜歡沐小姐嗎?”

鳳櫟臉色變了變,似乎是下意識的就要否認,但是好一會兒,他笑了,風清月朗的:“小妹啊,所以我說你蠢啊,我要是不喜歡她,老子犯得著把她當尊菩薩一樣的供在家裏?”

他隨意而懶散的坐在台階上,一條腿曲著,另一條腿直著,要是嘴裏叼根狗尾巴草,那就是皮囊俊俏的地痞流氓。

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卻難得正經,在這樣一個吊兒郎當的人身上,花語卻感受到了一種岸汀沚蘭的清雅淡漠。

她聽見鳳櫟說:“小妹,不管是阿皖大哥還是父親,都不希望你早早的出嫁,但是我不一樣,你知道為什麼嗎?”

他轉頭看著花語,微微的笑了:“我們鳳家的孩子,大抵是生來就讓月老厭惡,全是些亂七八糟的紅線,沒一個有好姻緣的。

就如大哥和大嫂,其實你看得出來,大嫂並不喜歡大哥,大哥不明白嗎?他明白的,在愛人麵前,即便折磨是甜蜜的,但是那也是折磨,會痛的。”

“再說阿皖,她跟顧致琛的那筆陳年爛賬現在還沒有掰扯清楚,你姐姐性子要強,傲,不知道示弱兩個字怎麼寫,什麼東西都要自己一個人背著,平白讓顧致琛恨了經年。”

他說到這裏,有些自嘲的道:“再說我和溫初雁,我不喜歡她嗎?喜歡的,但是那個時候我不能喜歡她,為什麼?她是菲尼克斯的人,一個軍人,最基本守則,不能背叛你的信仰,我雖然混蛋,但是也有我自己的底線,她為菲尼克斯做事,我和她沒有可能,所以不如快刀斬亂麻,所以之後我離開了。”

“所以啊,小妹,你是最不幸的那一個,也是最幸運的哪一個,看著你出嫁,哥哥是很開心的,因為你沒有善始,卻又善終,苦盡甘來。”

花語靜靜地聽他說完。

她懷孕後心情浮動很大,並且越來越幼稚,難得的能靜下心來。

“但是二哥,你說錯了啊。”

花語偏頭道:“大嫂態度在軟化,姐姐也遲早會走出來,你需要的隻是一個道歉。”

她托著自己的下巴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揣測出了一點,說實話,你真的是個混蛋,”

“沐月頂著家裏的壓力,又因為雙胞胎而難產,幾乎是拚著命才生下了孩子,她媽媽想把孩子送到福利院,她害怕孩子受委屈,所以拖著孱弱的身體連忙把孩子抱走,想要讓你撫養,但是她看見的卻是你跟另一個女人親親我我,她跟我說了一句話。”

花語抿了抿唇,輕聲說:“她說,你跟那個女人說,’那個女人生的,我不要‘。“

鳳櫟一怔,時光裹挾著洪流奔騰而來,帶著看不見的刀光劍影,帶著瀝瀝鮮血,帶著那些本來已經被遺忘了的支離破碎的過往。

他記得那是他得知溫初雁懷孕後的不久,他明白,溫初雁那麼理智的人,絕對不會要這個孩子,恐怕早就打掉了,他心情頹靡的可怕,一直泡在酒吧裏喝酒,某天實在是喝的太多,一個不懂事的紈絝子弟讓一個陪酒的姑娘送他回去。

當時他實在是喝多了,意識都不是很清醒,沒工夫拒絕,回到自己住的單身公寓,他本來想讓那姑娘走,但是人家殷勤備至的又熬醒酒湯又放洗澡水的,鳳櫟也就隻能請人家喝杯熱茶。

也就是那個時候,門鈴響了,他去開門,看見了嬰兒車,也看見了親子鑒定。

不知道為什麼,他當時的第一反應是荒謬,他覺得溫初雁是瘋了才會生下孩子,就算生下來,不也是應該立刻掐死活著扔掉嗎?送給他是什麼意思?

那時候的鳳二少還不懂得血緣親情的羈絆,他隻是厭惡的想,溫初雁不要,難道他就要了?溫初雁把他當什麼?一個任她欺騙玩弄的傻子,還是一個收破爛的?

那是他對溫初雁厭惡到頂點的時候,連帶著自己都厭惡了進去。

所以他說,“那個女人生的,我不要。”

但是後來,他還是忍不住去看兩個孩子,手忙腳亂的讓人送奶粉尿不濕嬰兒用品,陪酒的姑娘本想和鳳二少春風一度,最後莫名其妙的帶了一晚上的孩子,氣得不輕,還不敢抱怨。

血濃於水,對溫初雁的愛已經融進了血液裏,大狗和二狗是他和溫初雁的血脈,他怎麼可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