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衣服穿好,別勾我

陸溏深不能說是“最討厭”去醫院。

他對醫院簡直是深惡痛絕。

因為他曾經在醫院裏無助的看著自己所有親人死去。

霍拆當然清楚,她咬了下嘴唇,最終隻是道:“那你給他把棺材準備好吧。”

說完沒有任何猶豫的轉身離開,再也沒有看陸溏深哪怕一眼。

拉拉笑了笑,媚視煙行的看著陸溏深,“看來你心心念念的陸小姐不怎麼把你放在心上啊。”

陸溏深半閉著眼睛,聲音已經沙啞的幾乎可以和刀子劃玻璃相媲美:“你怎麼那麼多的廢話。”

拉拉微微垂下頭,長長的、刷了黑色睫毛膏的眼睫顫了顫,一縷燙成了小卷的長發從她白皙的側臉邊垂落,臉上那種格式化的、仿佛是程序編寫的笑容終於變得真實了幾分,帶著明目張膽的嘲弄:“陸少,除了陸小姐,你還真是對別人都不在乎啊。”

陸溏深沒說話。

其實他的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因為胃痛,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一張本就缺乏血色的臉更加慘無人色了,然而他卻並不在意,用一種討論天氣一般的語氣說:“你們這種‘人造人’,也會有自己的情緒?”

拉拉美豔的臉上表情一僵。

這個男人就是有這種本事。

明明他什麼過火的話都沒說,也沒有刻意的去嘲諷誰,但是隻要聽到他說話,你就能從心底裏升起一種被愚弄的感覺。

拉拉說:“陸先生,我們並不是‘人造人’,隻是經曆了更加完善的進化而已。”

陸溏深說:“你們一向如此標榜自己,但其實你們比誰都清楚,自己是怪物。”

拉拉這回沒生氣,反而笑意盈盈的看著陸溏深:“那身為怪物中的一員,陸少現在有什麼高見呢?”

陸溏深說:“計劃取消。”

拉拉露出一個偽裝出來的驚訝的表情,“誒,布置這麼久,不太好吧?”

陸溏深沒說話。

拉拉說:“好吧,看來陸少果然憐香惜玉。”

陸溏深吸了口氣,然後用拇指指腹將唇角溢出來的鮮血擦掉,臉色生冷如同霜雪:“走了。”

……

“你又在喝黑咖啡!”花語做賊般的去把宿舍門鎖上,然後才放心的從櫃子裏拿出一袋薯片,剛剛坐在桌子邊上,就看見了餘靳淮手邊白色的咖啡杯。

屏幕裏的男人低垂著眉眼,手裏捏著一根純黑色的鋼筆,一道金色的漆線如同天塹將兩邊的黑色分開,他手腕微動,就在文件上簽下了一個筆走龍蛇的“餘靳淮”。

花語其實蠻喜歡這個樣子的大魔王。

這個時候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塊冰冷冷的冰塊,坐在那兒就是個自動製冷機,拒人千裏這四個字就差寫在臉上,但是他處理公事的時候,鴉羽一般的睫毛微微垂下來,在眼瞼下方覆上一層淺淡的陰影,他的眼型狹長,眼尾生的尤其好看,如果忽略他眸中常年的無波無瀾,那纖長而微微上翹的眼角該是帶著三月桃花的豔麗漂亮,側眸便是瀲灩的光華。

這種時候,他的冰冷之中,帶著一點兒不易察覺的柔軟。

這個人是怎麼看都好看,但是不代表花語對他手邊那杯咖啡也看的順眼。

在語哥這種不喜歡喝咖啡硬要喝咖啡還非得要三分之一的咖啡加三分之二的糖漿的人看來,黑咖啡簡直不是給人喝的,要是早些時候西方國家用這個來入侵其他國家,絕對勢如破竹那一種,更別提還有個以前經常給餘靳淮煮咖啡的慕容薰如鯁在喉了。

雖然這女人最近沒搞什麼事情,但是花語從來不覺得她會安分,在心裏把賬給記得清清楚楚。

餘靳淮抬眸,就見腮幫子塞的跟倉鼠般鼓鼓囊囊的小丫頭肌膚白裏透紅,抱著個薯片袋子,一身深色的作訓服即便是最小號,掛在她身上也仍然空空蕩蕩的,尤其是不紮腰帶的時候,幾乎可以從修長的脖頸直接看到白皙的後脊。

小姑娘顯得有點伶仃的鎖骨微微凸起,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性感,白皙的肌膚泛著誘人的淺粉,那兩片鎖骨仿佛即將飛起的蝴蝶,撞進了人心髒最柔軟的地方。

餘靳淮喉頭動了動,放下手中的鋼筆,道:“咖啡怎麼了?”

他問的是咖啡,可是眸光卻凝在她脖頸間沒有挪開。

花語立刻說:“咖啡誰給你煮的??”

餘靳淮想起餘桑某次語重心長的提起慕容薰給他煮咖啡的事,並且隱晦的提起少夫人不喜歡這樣……他心下了然,有點好笑:“秘書。”

花語撇了撇嘴,把紅燴味的薯片塞進嘴裏嚼吧嚼吧,才說起正事:“今天黃霆嚴給我領了個副教官來,叫荀粵的……這什麼人?”

餘靳淮思索了一會兒,“荀家……不算是個大家族,但是這一代他們家人才挺多,發展的很快,荀粵應該是荀家老爺子的小兒子。你剛說是黃霆嚴把人帶來的?”

花語點點頭。

餘靳淮道:“荀粵之前就在帶池景潤他們,兩邊不和不是什麼隱秘的事,你自己小心。”

花語當然知道黃霆嚴那老好人的皮下包藏的心思——特編隊不能成為她花語的一言堂,得找個人來製衡她,他自己不想得罪人,就找了個二傻子來,這樣子,她忙著跟二傻子周旋,基本上就沒有在765搞事情的精力了。

顯然,荀粵就是那個二傻子。

花語心想這薑果然還是老的辣,伸手去拿自己的ad鈣奶,牛奶放在桌子的另一端,她坐在桌子的這一邊,趴在桌子上伸手去夠,本來就鬆散的扣子瞬間鬆了兩顆,鎖骨和一片白膩仿佛凝脂的皮肉徹底露出來,花語毫無察覺,將自己的童年記憶AD鈣奶拿到手,插了根吸管進去叼著,道:“你還有很多事嗎?”

餘靳淮手中的鋼筆已經良久沒動了,他看著屏幕裏那小姑娘一臉天真無知無覺的樣子,有點無奈又有點壓抑的道:“衣服穿好,別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