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休道:“事到如今,難道你不懷疑?”
渠霞垂下頭,不說話了。
“休得無禮!”
唐朔發話了。
事情如果真是這般,也就是說當初死掉的人並非是唐世解,唐世解根本沒死,他依舊還活著,也依舊還活躍。
但是,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的話,唐朔自然不希望這樣的事情是真的,更不希望門下弟子胡言亂語。
唐朔看向阿依道:“前輩可以確認,我師父所中真是牽絲蠱?”
阿依道:“我以性命保證,他所中靈蠱絕對隻會是牽絲蠱,不會是其他的任何靈蠱。”
這句話真是一句相當有重量的話。
都以性命保證了,換成是誰都無法讓她拿出更多的證據來。
“唐世解的墳墓,可就在這座山上?”周蕭突然問。
“在。”
唐休立刻道。
周蕭道:“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
唐休頭前引路。
繼續上山,後山是一座墳場。
唐世解的墳在最好的風水位置,墳墓的規格也是整座墳場之中最好的。
周蕭拿著羅盤,親自探了探四周的風水方位,由衷感慨道:“好位置,好風水,葬在此處,後世幾代榮華富貴,平安一生。”
“但唐門近些年來,可謂是麻煩纏身。”唐休道。
“挖吧。”
周蕭不廢話。
讓開位置,讓人挖墳。
唐朔並沒有來。
他知道,這大逆不道的事情,整個唐門隻有一個人能做出來,這個人就是唐休。
偏偏這件事情還非要做不可。
因為他也已經察覺到了這件事情的不一般,心中甚至也開始懷疑,唐世解或許還沒有死,或者還活著。
隻因為發生的這麼多事情,都太奇怪,也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自從唐世解死後。
唐文傑就變成了一個癡傻的瘋子。
這件事情不奇怪嗎?
當然奇怪。
在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瘋子前,還不覺得奇怪,如今知道了真相,便真覺得奇怪了。
一個苗疆巫神教女子,喜歡上了唐門的男人。
這本不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可她偏偏給唐文傑種下了牽絲蠱。
熟悉唐文傑的人都知道,他並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男人,更不是一個始亂終棄的男人,假如他們真的相互喜歡,他就算放棄一切也會她在一起,這樣的愛情根本不用牽絲蠱來作束縛。
可是,如果隻是這個女人十分的迷戀唐文傑呢?
如果真是這樣。
事情便有趣了。
不可一世的唐門掌門唐世解,為什麼要精心設計這樣的詐死,又為什麼非要讓唐文傑對他動刀。
也許,是因為唐文傑知道那一刀殺不了唐世解。
也許就是因為唐世解知道,他有辦法讓唐文傑從此變成一個瘋子,因此才讓唐文傑動手殺了他。
墳已被挖開。
墳中當然隻有一架棺木,棺木之中有一套衣服和一個骨灰盒,骨灰盒用灰色的布包裹著,唐休將它小心翼翼取了出來,遞給了周蕭。
打開骨灰,周蕭撚起一撮,在手裏揉了揉,道:“確實是骨灰,但這裏麵的靈魂已經消散了,就算是我,也沒辦法去辨別這骨灰究竟是誰。”
“有沒辦法。”邵青梅突然出聲。
周蕭看向她。
唐休也有些震驚的看向了她,“難道術法之中有能力做到?”
“邵家術法之中當然做不到,但隻是要知道這骨灰是什麼來曆,周蕭現在就能做到。”
邵青梅說完。
將從茅山道士手中得來的布包拿了出來。
繼續說道:“茅山術可以做到,引魂上身,是他們的看家本事,這其中的符籙已經夠了。”
於是,眾人下山。
唐門大院之中,正按著邵青梅的指引,在院中支起了一個法壇,骨灰就放在法壇之上。
四周站著的都是唐門重量級的人物。
唐世解是否詐死,事情的結果又是如何,今日可見一個分曉。
“這是一張引魂符。”
邵青梅先將一張符籙放在桌上,道:“等下我會用這張引魂符引來死者魂魄,要想知道死者生前之事,需要一個人被附身。”
“我來。”
周蕭自告奮勇。
邵青梅卻沒點他,看向渠霞,道:“渠霞是你們唐門的人,又是個女人,陰氣本就重,讓她使魂魄附身,各位沒有意見吧?”
唐朔道:“魂魄附身,是否有生命安危。”
果然是一位好掌門。
邵青梅笑道:“放心,沒有任何安危,就算有,有周蕭在這裏,也就不用擔心了。”
唐朔點頭,看向渠霞。
渠霞點頭道:“我可以。”
說著,她站到了邵青梅的麵前。
一張符籙取出,邵青梅將它折了三折,折的足夠厚實後,讓她叼在嘴裏。
緊接著,拿出引魂符,取出些許骨灰撒在了符上。
原本黃色的符紙竟然開始變成了青色,甚至自己立了起來,簡直就好像突然變成了一個人一樣。
天色大變,並沒有。
雷霆大作也沒有。
隻是看符籙突然自燃,原本叼著符紙的渠霞便突然好像被什麼東西附身了一樣,嘴巴緩緩鬆開,符紙也隨之掉落到了地上。
“渠霞,你……你沒事兒吧?”
唐琥已覺得渾身發寒,看著睜開眼睛的渠霞,懷疑她是不是已經被鬼魂附身了。
聽到他的聲音,渠霞看向他,忽又狂呼道:“這裏是哪裏?你們是什麼人,你們要對我幹什麼!”
唐琥怔住了,唐朔也怔住了。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怔住了。
唐朔求助般看向邵青梅,道:“這……這是已經成功了……”他有些不相信。
他話剛說完,渠霞竟又大喊了起來,道:“這裏是哪裏,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把我綁到這裏來?塊放我回去,放我回去!”
唐朔簡直看呆了,也看傻了,道:“渠霞……不,不,這位姑娘,這裏是唐門……”
他剛要解釋,渠霞已瘋狂的想要往外麵逃了。
好在有邵青梅。
隻看她咳嗽了一聲,拿出一麵鏡子對準了她。
被鏡子攝住,她竟完全不得動彈了,就像是被人定了身一樣,但她仍舊在大喊大叫。
周蕭緩緩走了過去,柔聲道:“姑娘,你瞧著我,我們並不是壞人,反而是你現在這具身體的朋友。”
她本來還在大吵大鬧的,但在周蕭那溫柔目光的注視著,她竟安穩了下來,她臉上雖然依舊恐懼驚慌之色,但她的精神已開始慢慢鬆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