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萬山隻覺自己的腦袋像是突然被堵塞住了，他實在想不通郭家的人怎麼會知道當年的事情。
那件事情做的十分隱秘。
就算知道，他們沒有證據，又怎麼敢突然對魯鴻煊下手的。
他簡直好奇死了。
楊毅道：“必定是知情的人走漏風聲。”
是的！
沒錯！
一定是知情人走漏了風聲！
郝萬山眼睛一亮，可卻不知道這個知情人是誰，會是巫神教的人嗎？
“一定不會是巫神教的人？”楊毅仿佛能知道他在想什麼，一句話更將他的好奇心勾了起來。
他疑惑的看向楊毅。
楊毅分析道：“您想想看，如果是巫神教的人將當年的事情說出去的，她又為什麼還會帶人去那個地方，她難道不怕您知道事情後，對她們下手？”
他的分析實在是入情入理，郝萬山尋思了半天，實在想不出來這話有什麼破綻。
可如果這麼說。
不是巫神教的人泄密，那就隻有一處地方的人能泄密了！
郝萬山看向楊毅，突然暴怒喝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絕對不可能把阿飛的事情說出去！”
楊毅沒說話。
因為，他不知道郝萬山嘴裏的“他”是誰。
他不敢說話。
唯恐說錯一句話，就讓郝萬山有所察覺。
郝萬山眼珠子轉來轉去，額頭也冒出了細汗，他對他的兒子實在是關心，那畢竟是郝家最後一條獨苗，他恨恨地跺了跺腳，道：“好！既然這樣，你帶人跟我走，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敢把我兒子的秘密講出去！”
“老師，恐怕我無法隨您走這一趟。”楊毅一臉無奈。
“為什麼？”
“我現在被五處的人盯著，跟著您去了，必定會被異人管理局有所察覺，到時候不就暴露阿飛所在了嘛。”
楊毅一副為郝興飛著想的模樣。
郝萬山沒看出來他的假情假意，畢竟這麼多年，他一直都瞞著這件事情，沒必要到了這會兒才把事情捅出來。
聽到五處的人居然敢盯著楊毅，郝萬山甚至憤怒的拍了一下沙盤，怒聲道：“真是反了，去過一趟青城山，便跟長了牙的老虎一樣，現在都敢讓五處的人來調查你了！”
楊毅無所謂道：“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不怕他們盯著。”
他無所謂。
郝萬山有所謂啊！
楊毅是他的學生，給他辦了那麼多的事情，楊毅一旦被抓了，他自己也討不了好。
再說郝興飛的這件事情。
他確實得讓一個心腹去幫他做這件事情。
別人做。
他不放心。
“楊毅，你老實說，在異人管理局工作，是不是處處受製。”郝萬山輕歎了一口氣，坐在了一張梨花木太師椅上。
楊毅苦笑一聲，實話實說：“自然沒有在軍中的時候痛快。”
郝萬山道：“但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去異人管理局。”
楊毅正色道：“老師苦心，學生怎麼可能不知道，我這身份在軍中想要升遷，隻怕艱難，可在異人管理局內便大不一樣，這裏的升遷機會很多，再加上李淑現在在局裏的身份也是搖搖欲墜，隻要把鄭野狐和李淑搞垮，學生就可以輕輕鬆鬆的上位，比在軍中舒服不少。”
郝萬山笑了，悠悠說道：“我的心思，你明白就好，你這麼些年一直為我做事，阿飛的事情，你也是出過力的。但你可知道，阿飛現在住的地方，是全天下最最安全的地方。”
最最安全的地方？
楊毅怔了一下。
他想不到，全世界最最安全的地方在哪裏。
總不會是在江城吧？
不可能！
不是在江城，那還有什麼地方是最最安全的？
難道說——
“青城山，天師府？！”他瞪大眼睛，抬眉瞧向郝萬山。
郝萬山緩緩點頭，道：“你現在總該明白，我為什麼會說，絕對不會有人能出賣阿飛！”
“就算出賣了，也沒有人能上青城山討要阿飛！”
楊毅緊咬著牙。
他想過所有的地方，甚至想過郝萬山會把郝興飛送到江城，沒有人能去江城搗亂，那地方自然是絕對安全的。
可除了江城，還有一個更更安全的地方！
那就是——青城山，天師府！
隻要在那個地方，就沒有人能夠把郝興飛抓走，甚至沒有人能夠知道他在那裏。
可是？
為什麼呢？
“老師，老天師既然答應了幫您，為什麼又會去幫李淑？”
楊毅不明白。
打死他，也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說老天師也是精神分裂？
“我家祖上，對天師府有莫大的恩情，曆代天師都必須要遵守一個約定，那就是必須要答應我們郝家後人提出的一個條件，哪怕這個條件是讓天師退位！
至於他為什麼幫李淑。
嗬嗬。
你忘了嗎？
柴遇蘇要喊老天師一聲師祖的！”
楊毅道：“但我還是不明白，既然阿飛在老天師那裏，為什麼阿飛當年的事情會被郭家的人知道。”
郝萬山輕笑道：“那是因為，有人吃裏扒外啊！”
看到他的笑容。
楊毅下意識的往屋外逃去！
可剛轉身，就已經有一把劍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隻要他稍微再往前一步，這把鋒利的劍就會穿喉而過，不會給他留下任何機會！
楊毅嚇得吞咽了一口唾沫，動也不動的說道：“老師，你說的話，我怎麼不明白，我怎麼會吃裏扒外的，我敢發誓，阿飛的事情我絕對沒有告訴任何人！”
郝萬山凝視著他，平靜道：“既然不是你吃裏扒外，那你為什麼要跑？”
楊毅道：“老師，你是不是誤解了，我不是想跑，是……是門開了，學生怕老師著涼，想要去給老師關上門。”
“如此，倒是老師錯怪你了。”郝萬山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
楊毅還以為他是想通了。
是試探。
剛鬆了一口氣。
卻聽到身後響起了郭正誠的聲音：“你放心，為了我女兒，我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隻要你能幫我找到郝興飛的去處，不管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聽到這個聲音，楊毅的心直涼了半截兒。
他希望就隻有這句話，因為這句話，是郭正誠打電話對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