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開口，就是驚天霹靂！
其他人或許不明白“種子”是什麼，可看李淑的樣子就知道，她不僅知道這個東西，更知道那個東西意味著什麼。
李淑看了眼屏風，眼神又微微向後一瞥，“都下去吧！”
眾人點頭，紛紛離開長廊。
看到這些平日裏趾高氣揚的領導們紛紛退下，鄭野狐終於明白為什麼龍劍飛老爺子會單獨找上周蕭了。
不是他一個人想去。
是因為，他隻有一個人，所以隻有一個人可以去。
異人管理局名義上是管理異人的。
可是，管理局上下關係複雜，就像李淑，她不是異人，也對異人的大部分事情不熟悉，可她的身份相當的不一般。
真要說起來的話，和龍劍飛老爺子平起平坐的。
一個女人，坐在這個位置上，本該有些遠見的，隻可惜她對異人一貫就沒有什麼好態度。
她走到了屏風後。
龍劍飛和鄭野狐都看不到她做什麼，隻能聽到一聲尖叫，接下來便是顫抖的聲音：“你……你竟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命不久矣。”玖先生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笑著。
一個人都快死了，為何還能笑得出來？
鄭野狐不解。
可馬上便想通了。
一個人活個二三百年，可能會覺得開心，也會覺得痛快，可要是讓他活上幾千年，幾萬年，那就未必了。
“我這就去找周蕭。”
李淑忍著眼淚，邁出屏風，卻被一隻手緊緊拉住。
鄭野狐眼角的餘光剛好瞥見了那隻手，一隻老人的手，很皺很皺，就像是骨頭外麵直接披了一層皮一樣恐怖。
這樣一隻手本是沒有力氣的，可李淑還是被拉了回去。
玖先生的聲音也隨之響起：“把一號文件拿出來吧。”
“不行！”
李淑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哭腔。
龍劍飛見狀，示意鄭野狐起身，二人同從房間裏出來，走過長廊，又瞧見了異人管理局的那些人，他們沒有過去，二人繞向了另外一處。
走了很久。
鄭野狐終於忍不住，問道：“他們是什麼關係？”
龍劍飛沒有回答。
可能是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吧。
他又問：“種子是什麼？”
龍劍飛依舊沒有回答。
“周蕭的事情會怎樣，你總該告訴我吧？”鄭野狐接著又問。
“她拿出一號文件，事情就解決了。”
“一號文件是什麼？”
龍劍飛看向鄭野狐，“代表著我們針對陸謹言的雷霆手段，在一號文件下，我們可以對陸謹言展開任何的調查，而且不用顧忌損失。”
“這文件，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這是當然，如果這東西拿出來了，就證明著一件事情，裏麵的那位玖先生會從此在世界上消失，你以為想要保住他的人，隻有李淑一個嗎？”龍劍飛長歎了口氣。
鄭野狐怔住，怔怔看著龍劍飛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女兒？”
“我可什麼都沒說。”龍劍飛連忙甩鍋。
鄭野狐懵了。
他連忙又道：“那種子又是什麼？”
“誰拿到種子，誰就是下一個他，現在的話，種子在周蕭手中。”龍劍飛看著鄭野狐，笑了笑，道：“他知道自己手裏的是什麼玩意兒。”
鄭野狐一懵，一把死死攥緊了拳頭，看向龍劍飛道：“這麼說，如果柴遇蘇不死，她就跟他一樣？”
“還不至於，因為那個時候，還沒找到另外一枚種子。”龍劍飛道。
“那你們為什麼不派人保護她？”
鄭野狐怒視向龍劍飛。
他從未想過，整件事情會是這個樣子！
“保護不了。”龍劍飛隻能歎氣。
“為什麼？！”鄭野狐怒聲質問著。
質問的聲音，連長廊那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那些人往這邊看了過來，看到的是厲聲嘶吼的鄭野狐。
龍劍飛深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癲狂到近乎發狂的鄭野狐，半晌才說出了一句話：“我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今天這個樣子，他的出現實在是太震撼了，他代表著另外一種文明，那種文明不需要科技，隻需要靠異能，可我們現在的世界，兩者並存了。”
聽著這話，鄭野狐這才回過了神來，鬆開了龍劍飛的領口，整個人如同虛脫了一般，扶著柱子才穩住了身體。
半晌。
他又問道：“他的事情，會告訴周蕭嗎？”
“看看能不能從陸謹言手中拿到另外一枚種子吧。”龍劍飛似乎對未來並不抱有什麼期待，“拿到那個才能談對他的安排。”
鄭野狐看向他，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有人衝著這邊喊道：“老爺子，玖先生有請。”
“走吧。”
龍劍飛帶路，又去了剛才的小屋。
屋內，屏風已經撤去了，屋子裏的所有擺設也已經全部撤走了，空留了一張桌子。
李淑坐在軟墊上，眼眶紅紅，明顯是哭過的。
看到龍劍飛和鄭野狐，態度也不似先前那般強勢，勉強堆起微笑道：“二位，請坐。”
二人坐下。
李淑讓隨從將四周的門窗關好，也開了燈。
緊接著，隻看她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了一個文件袋，袋子上有封條和印章，看了一眼印章上的字，鄭野狐原本彎著的腰瞬間繃直了。
“鄭先生，龍老爺子，這份一號文件事關異人在我國國境內的生死存亡，所以有關這份文件的來龍去脈，我也要向二位解釋清楚。”
她說著，抽出其中檔案。
一份，是周蕭以及柴遇蘇和邵康的，另外一份則被先手放在了一旁，這三人的檔案則被她交到了龍劍飛和鄭野狐手中，“二位請看，這三份檔案是事關種子遺失事件最重要的三位人物，他們的各自檔案在此，請確認。”
“我也可以看？”鄭野狐伸手接住，卻問道。
李淑勉強笑了笑，“當然，龍先生即將退休，這是他在任的最後一件案子，而在他退休後，你將成為異人管理局的直接管理者，整件案子的來龍去脈，自然也該向你和盤托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