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野狐看了眼龍劍飛。
屏風後的這位先生，似乎比他的身份還要來得貴重，又和爺爺也見過麵，難道會是爺爺曾經說過的那位先生？
“您是……玖先生？”鄭野狐試探性問了句。
屏風後，玖先生發出爽朗的笑聲，道：“看來你爺爺跟你提過我。”
鄭野狐激動地站了起來，“不瞞您說，當初我第一次見柴遇蘇後，爺爺就跟我說了您的事情，說是您和她淵源頗深，我起初不明白，爺爺就給我說了一個龍脈的故事。”
“還記得那個故事嗎？”玖先生道。
“記得。”
鄭野狐目光深邃，思緒仿佛回到了小時候……
他初次和柴遇蘇相遇，為她的美貌所俘虜，卻在第二次和她見麵的時候，見到了他爺爺鄭高夫。
事後。
爺爺問起了他們的關係。
鄭野狐很忸怩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和對她的愛慕，爺爺卻不以為然，哈哈大笑說：“那不是愛慕，隻是吸引。”
接著，他說起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是一個神話故事。
對當時的鄭野狐來說，就是一個神話故事，某某探險隊在一座深山古跡之中見到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那姑娘很美麗，美麗的讓人根本無法忽視掉她的美貌而去尋找她別的優點，因為她隻需要有美貌這一個優點就可以了。
探險隊中的男性都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了這個姑娘，知道她從小就生活在山林之中，便帶她離開了山林去見識外麵的世界。
於是，有意思的事情發生了。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所有和這美貌姑娘接觸過的探險隊成員，一個接一個的重病死去了。
而在這些探險隊成員去世後。
這個美麗的姑娘也在城市中安家了，她過上了日複一日的生活，甚至結婚，但沒有生子。
婚後，她的丈夫並未去世。
有意思的是，她的丈夫都五十六歲了，可她卻依舊如初，長生不老，不死不滅。
於是，她的丈夫變成了她的父親，名義上的父親。
又從父親變成了她的爺爺。
直到，去世。
他去世後，這個姑娘也就離開了那個城市，從此沒有了音訊。
直到某一天。
某地。
出現了一名和她相貌相仿的少年。
有人說，這個少年就是那個姑娘，他們同心同體，不是普通人。
這樣的事情，在當時的鄭野狐聽來，可不就是一個故事，一個還算有意思的神話故事。
。
“所以，那並不是一個故事，對嗎？”
龍劍飛沒有說話，隻是臉上的表情出賣了他，一副荒唐而又難以置信的樣子。
鄭野狐注視向屏風，眼睛似乎想要把這個屏風穿透，他靜靜道：“所以，玖先生是想要告訴我，你就是故事中的那個人，對嗎？”
玖先生沒有說話。
龍劍飛也是，他靜靜垂著頭，身子一動不動，隻是歎了口氣。
“那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鄭野狐的身子，控製不住的發抖，聲音也在發抖。
屏風後，玖先生的聲音響起。
“鄭先生聽說過龍脈嗎？”
“沒有。”鄭野狐搖頭。
“那你覺得，異人在這個世界上，有存在的必要嗎？”玖先生又問。
這是一個需要謹慎回答的問題。
鄭野狐沉思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不是異人，異人該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應該由我說了算。但以我現在在異人管理局工作的經驗來看，異人的存在對人類未來的發展是有益的。”
“哦？這麼說，你覺得有存在的必要？”玖先生輕笑了笑，再次詢問。
鄭野狐道：“不是有存在的必要，而是已經存在了。”
“可我們現在有把它毀掉的辦法，毀掉了異人的存在，你們人類繼續發展工業，發展科技，未嚐不是一個出路。”
玖先生的聲音依舊柔和，柔和的就像是媽媽的聲音。
可鄭野狐聽不出來任何的柔和，他隻覺得荒唐，隻想要衝進去把屏風後麵的人揪出來。
“看來這個問題對你而言很難。”屏風後又響起聲音。“那我換一個問法，你覺得周蕭有能力改變現狀嗎？”
“有！”鄭野狐斬釘截鐵道。“他和柴遇蘇不一樣，他是個真心想要辦事的人，隻是束手束腳，很多事情都沒辦法輕易去做。”
玖先生“嗯”了一聲，“那依你來看，眼下該怎麼做？”
鄭野狐厲聲道：“斬草除根，力除後患，不說為了異人考慮，就單純是為了國內的安定考慮，都勢必要去徹查陸謹言。如果真的是他拿到了檔案，真的是他在進行那種慘無人道的試驗，我建議直接斬殺！”
“不行！”
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是從門外響起的。
鄭野狐看向門外，看到了一個中年女人，他微微皺眉，這位女人是李淑，旁人不認識他，但在異人管理局內部是沒有人不認識她的，鄭野狐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從某些程度上來說可以和龍劍飛平起平坐的人。
而在她的身後，烏烏泱泱有十幾人。
整個異人管理局，所有的領導全部都在這裏了，當然這些全部都是高層領導，真正低層的隻有鄭野狐一個。
可是，他現在在坐著，他們卻隻能站在門外。
“都來了啊！”
屏風後，咳嗽聲驟起。
玖先生的咳嗽的聲音很大，一直咳嗽，仿佛要將自己的肺都咳出來一樣。
良久。
咳嗽聲停了下來。
李淑瞥了一眼屋內的龍劍飛和鄭野狐，淡淡道：“我不同意，隻要陸謹言現在還沒有對咱們國內的異人下手，我們就絕對不能對他先動手。”
“為了錢？”鄭野狐壓抑著怒氣，望向她。
“不隻是錢的問題，恕我直言，你們異人的事情是你們異人的事情，我們考慮的隻是經濟問題和影響問題。我們不能單純的隻是去考慮異人，也得為普通人考慮考慮，事情要做的全麵，而且我們已經派人和陸謹言進行接觸了。”李淑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悅。
他也不看看他什麼身份，在這裏也有他發言的餘地？
“那你們知道，另外一枚種子，在他的手中嗎？”許久不出聲的龍劍飛終於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