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彥一行人全都愣住了,看向趴在小船上,後背高聳的屍體,辜偉居然真的死了。
而辜偉的兒子,不正是辜家的頭人辜矛嗎。
整個辜家,除了族長之外,就是辜矛最強。
他在荒原惡名昭著,不僅在秋水蕩劫掠作惡,還時常帶人到其他區域行凶,殺過許多江湖遊俠,是各大城市榜單前列的通緝犯。
不用比也知道,他的實力,比許重強多了。
畢竟,許重雖然是捉刀人,但卻並無多大名氣,遠遠不能和辜矛相提並論。
可辜矛怎麼會出現在秋水蕩的外圍。
雖然辜家獨霸秋水蕩,但畢竟人員有限,並非日常控製外圍,所以不是有人在秋水蕩外圍找到成熟的水丹心。
至於辜偉的死,難道真的是林川幹的。
一時間,眾人心情複雜,驚訝、疑惑、擔憂交織。
“辜老前輩竟然去世了!”許重露出歎惋的神色,對壯漢道:“不過,我們才剛剛進來,這件事和我們無關。”
辜矛冷聲道:“此地隻有你們這幫人,除了你們,還有誰。更何況,我辜家要殺人,就算與你們無關,你們也要死。”
話音落下,辜家的人都叫囂起來,齜牙咧嘴,像是原始人一般,看得人頭皮發麻。
白彥等人神色凝重,如臨大敵。
許重道:“冤有頭債有主,辜兄要找麻煩,我認。但如果說要找殺辜老前輩的凶手,我隻能說,找錯人了。”
“那我就先殺了你們。”辜矛怒喝一聲,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人是我殺的。”
就在這時,坐在小船上的林川開口道。
聞言,白彥等人依舊不相信,畢竟怎麼看,林川也不像是高手。
“你?”
辜矛冷冷地盯著林川,道:“你不會為了讓我放過他們,當替罪羊吧?”
“沒那個必要。”林川依舊坐著,轉頭望著辜矛:“你如果想死的話,我也成全你。”
此言一出,許重等人麵色變得無比難看,這小子如此張狂,簡直就是在找死。
可你找死就算了,可別把我們拖下水啊。
“夠囂張呀。”
辜矛眼神變幻不定,看了眼腳下父親的屍體,又看了眼白彥,對周圍的辜家族人下令道:“押他們回去。”
“辜兄且慢。”許重連忙喊道,如果去了辜家的大本營,到時候自己等人就真成了待宰的羔羊。
辜矛卻根本不理會,雙手背在身後,坐著小船率先往前而去。
許重欲言又止,狠狠地一咬牙,坐下來對白彥道:“白少爺,我們絕不能和他們正麵衝突。辜家霸占秋水蕩,不過是為了錢財。這次,就靠你了。”
“嗯。”
白彥點了點頭,有些神遊物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辜家的船隻押著林川一行人的幾艘小船前進。
大家都在觀察路線,以防待會萬一打起來,在秋水蕩中迷路,找不到出口。
可隨著深入,他們卻發現,身後的蘆葦竟然在移動,水路是不斷變換的,要想找一個相對坐標根本找不到。
至於騰空望遠,說起來簡單,但沒人敢做。
一旦騰空,就暴露了目標,到時候必然被圍剿。
“完了,隻能聽辜家的了。”梅芩的丈夫耷拉著腦袋,一臉憂鬱。
“相公,你怕什麼,大不了留在辜家做事。”
梅芩倒是無所謂的樣子,轉頭對林川道:“小哥,辜偉該不會真是你殺的吧?”
林川瞥了眼美豔的女人,沒有理會。
梅芩咯咯一笑:“既然是你殺的,那你膽子這麼大,為何現在不動手逃跑?”
“沒必要逃。”林川道。
梅芩一挑眉:“你該不會認為,辜家的人不會殺你吧?”
林川不語。
梅芩麵色不悅,接連又說了好幾句,沒得到回應,她氣呼呼道:“原來是個悶葫蘆。”
其他人紛紛責怪林川,就算不認為林川殺了辜偉,也認為是他嘴上逞強才招來了禍事。
這幫江湖遊俠原本豪氣幹雲,但到了此刻卻個個都沒了膽氣,有好幾個人,已經開始向辜家的人求饒。
小船航行了小半個時辰,前方蘆葦叢中出現一片平地。
仔細一看,那並非平地,而是藤蔓混雜著泥土,建立起來漂浮在水麵上的島嶼。
島嶼上有許多建築,全都是藤蔓、蘆葦編製而成,風格特殊,自成一派。
雞鳴犬吠的聲音在島嶼上響起,還有渾身泥土的黑豬亂竄。
許多穿著樸素的小孩在島嶼上追逐打鬧,發出嘻嘻哈哈的笑聲。
這景象,和外麵的鄉村並沒有什麼不同。
“阿爹,你回來啦。”
“有沒有給我帶禮物,上次說好給我帶個顱骨做罐子的。”
“哇,又有這麼多獵物,哪個給我們練手呀。”
見船隻靠岸,小孩子們撲上來,七嘴八舌的話語,讓許重等人對辜家更忌憚。
這幫人,簡直就是魔鬼,連小孩子也是。
“都滾開,你們才多大,就想著殺人了,先去殺雞。”
小孩子被斥退,辜矛一言不發,繼續往前。
白彥等人都辜家人的押送下跟上去。
林川加快了幾分腳步,走到了白彥身旁,壓低聲音道:“什麼時候動手?”
白彥一愣:“什……什麼動手?”
“救人呀,難道你不是來救人的?”林川道。
“你怎麼知道?”白彥露出驚訝之色,這件事他一直沒說,目的是害怕眾人打退堂鼓,可林川是怎麼知道的?
林川道:“別管我怎麼知道的,既然我接受你的條件,那你讓我動手救人,我就做。”
“這可是辜家的大本營,你有把握嗎?”白彥狐疑地盯著林川。
“辜家不簡單,我隻有六成把握。”
林川一直在觀察,發現辜家小島在陣法加持,許多房屋內傳來奇異的能量波動,似乎是有強悍的兵器。
在某個角落,還有強大的生物氣息,和奎鬣厄相似,應該不是一般的動物。
辜家的底蘊很深,比溫侯城鍾家還深。
白彥沉默了好一會,對林川道:“對不起,把你們騙來這裏,救人隻怕……”
“我知道你騙我,但我還是來了。”林川打斷白彥的話,道:“你隻需告訴我,是否是來救人的。”
“是。”白彥重重點頭。
“好,此事交給我。事成之後,給我藥材。”
林川說完,又默默退到了隊伍的尾端。
許重一直和白彥並肩而行,兩人的話,他是聽得清清楚楚,此刻已經是氣得麵紅耳赤,憤怒地瞪了眼白彥,低聲道:“辜家從不留活口,你讓我們來救人,根本就是來送死。”
此刻許重已經忘了接任務時的喜悅,千萬兩白銀的誘惑,讓他沒有深究行動目標。
白彥歉意道:“對不起,許大哥,我的確有所隱瞞……”
“別廢話了。”許重冷哼一聲,對著前麵喊道:“辜兄,我有一事相告,此人前來秋水蕩救人,後麵那小子是他的同夥。”
許重話音落下,整個隊伍都停下來,辜矛回頭看向許重,突然冷笑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他是來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