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我呀，快來呀。”
成百上千的紙片女人，邁著螃蟹步，輕飄飄地向林川靠近。
她們迎風而長，竟是越來越大，幾步之後就恢複到了先前的大小，把蘆葦蕩中狹窄的水路擠得滿滿當當。
她們圍繞著目標，詭異的壓迫感，換做任何人也會感到壓力。
但林川沒有。
他的神識被限製在很小的範圍內，無法知道紙片女人之外的世界，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過，他很清楚，幕後肯定有人操控著這些紙片人。
他一直轟殺下去，不僅不能脫困，紙片女人不斷分化，隻會越來越多。
擒賊先擒王。
林川要做的，是抓住幕後控製製片人的黑手。
“找到你了。”
林川目光一轉，看向一處遍布紙片女人的蘆葦，身形一動便竄入其中。
紙片女人瘋狂撲殺他，看似脆弱的紙片，實則如刀鋒般銳利，而且蘊含古怪的陰煞氣息，纏繞在林川的身上，讓他感到極其難受。
不過，這種感覺也就一閃即逝，因為全都被幽冥珠吸納，不能對林川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小子，厲害啊。”
嗖。
蘆葦叢中，竄出一名滿身汙泥的老頭，身子佝僂，背部高高隆起，像是在裏麵藏了什麼東西。
他手裏拿著一個滿是凹痕的鈴鐺，一搖晃，那些紙片女人就跟著晃動，發出咯咯咯的陰冷笑聲。
“你是怎麼發現的？”
汙泥駝背老頭盯著林川，說話時露出掛著綠液的牙齒，腐臭的氣息如實質般吐出來。
“陣法固然能隔絕神識，但隔絕不了它。”
林川看了眼肩頭，水精靈爬上來，嫌棄地甩了甩身上的髒水，然後揚起身子向林川邀功。
剛才正是水精靈潛入水下，找到了駝背老頭。
“有點意思，這東西就送給我吧。”
老頭冷笑一聲，搖晃手中的鈴鐺，周圍的紙片女人盤旋起來，不斷向林川迫近。
“不玩了。”
林川淡淡道，腳下輕輕一踏，水麵激射出無數道水箭，瞬間把所有的紙片打濕，那水流似乎有極大的重力，把輕飄飄的紙片女人全都拖入水中，不能再爬出水麵。
“啊！？”
駝背老頭大驚。
沒等他回過神，額頭出現一個血洞，已是被林川斬殺，撲通落入水中。
“先天中期，但神通詭異，足以對先天後期造成威脅。”
林川分析著對方的戰力，將其魂魄收走，看了眼周圍，然後往秋水蕩外走去。
他審問駝背老頭的魂魄，了解了許多秋水蕩的信息，比如人員實力、分布、總部位置等等。
最重要的是，有了秋水蕩的地圖。
駝背老頭名叫辜偉，在家族中的地位頗高，今日在外遊蕩，碰巧遇到了林川，於是放出紙片小姐戲耍這個獨自闖進秋水蕩的小子。
可這一戲耍，卻是把自己的命給耍丟了。
秋水蕩外。
白彥、許重等人等待林川的消息，見毫無動靜，許多人都猜測，林川是不是已經死在了裏麵了。
“可別死了啊。”
白彥麵色難看，眼神中透著自責。
“出來了。”
有人指著秋水蕩喊道。
眾人看去，隻見林川老神在在地走出來，身上毫發無傷，連汙水也沒沾染上半分。
“怎麼樣？”
等林川走到近前，許重揚了揚下巴問道。
林川道：“遇到了個老頭，叫辜偉，我把他殺了。後麵的路還長，我沒深入，就折返回來了。”
“辜偉，那個修行奇異秘術的駝背老頭？”
“就是這個名字，據說此人實力極強，操控一種奇怪的紙片人，連先天後期也不是他的對手。”
“小子，你在撒謊吧，就憑你，能殺辜偉？”
眾人對林川的話產生了質疑。
林川懶得解釋，對白彥道：“你到底想找什麼，走吧，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白彥看向許重道：“許大哥，我們進去吧。”
“嗯。”
許重點了點頭，冷地瞥了眼林川，率人往前走去，道：“想必你隻是在入口處停留片刻，並未進入探索。既然如此，那我們便一同進入秋水蕩。我就不信，辜家能把我們趕出來。”
秋水蕩外有許多小船，雖然在場的修者都能踏水而行，但為了節約真氣，他們都選擇了乘船。
進入水路後，裏麵風平浪靜，除了秋水蕩簌簌的聲響，沒有任何別的動靜。
“看來，秋水蕩也不過如此。”
隨著深入，眾人放鬆了警惕。
那對情侶中的女子戲謔地看向林川，眨了眨媚眼：“小哥，你不是說，你殺了辜偉嗎，在哪裏殺的？”
“就在前麵不遠。”林川指向前方拐彎處。
“說得像模像樣的，那辜偉的屍體，應該還在吧。”
女子梅芩咯咯一笑。
其他人也都笑起來，隻當林川是信口雌黃。
小船駛過拐角，除了蘆葦，還是蘆葦，哪裏有什麼屍體。
這下子，眾人對林川是一陣嘲諷。
梅芩笑得前仰後合，顫動的峰巒惹得幾名江湖遊俠緊盯，她丈夫是滿臉不爽，嗬斥道：“看什麼看，要看回去看你媽？”
眾人不悅，眼看就要吵起來，許重沉聲道：“都閉嘴，大家都是有經驗的修者，怎麼在這時候吵起來。”
梅芩笑道：“唯一不專業的，就是我們的林川小哥哥，不過，說謊不眨眼，也算是一種本事。”
“諸位以和為貴。”白彥打圓場，對林川道：“林兄弟，你別放在心上。”
“我不在意。”林川神色淡然，詢問道：“你想找什麼，告訴我，我帶你去。”
“這……”白彥露出為難之色，見眾人都看過來，他緊張得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不得不說道：“實不相瞞，我要去辜……”
嗖嗖嗖……
突然，一支支蘊含真氣的怒江從蘆葦中射出來，速度極快，出其不意當場就殺死了三人。
剩下的弩箭，則被許重等人格擋。
一支弩箭劃破了梅芩胸前的一閃，露出一抹雪白，但此刻卻沒人有心思欣賞，都警惕地看向四周。
許重示意眾人不要輕舉妄動，對四周抱拳高聲道：“各位辜家的朋友，我們並無惡意，隻要拿了東西就走，還請高抬貴手。”
“哼！高抬貴手？”
幾艘船隻在水路前後出現，兩側蘆葦叢中則鑽出幾十名穿著木板鞋的人。
前麵當先的船隻上，一名袒露上身的壯漢，指向小船上的屍體：“你們殺了我辜家的人，卻讓我們高抬貴手？”
“不知這是何人，我們願意賠償。”
隻要不開戰，許重願意付出代價，反正一切由白彥承擔。
壯漢雙目一瞪：“這是我爹辜偉，你們賠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