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能想到的,也就肉償這一條了。
他的錢她看不上,唯有這鮮嫩的肉澧能勉強入盛若庭的眼。
盛若庭也陪著江森等著,休息室有床,可江森實在是沒有睡意,一閉眼就是母親海莉的模樣,還有她離開他時候的場景。
他看見她轉身的時候,眼眶裏帶著眼淚,可又有一往無前的決絕。
不知道為何,母親的容顏越發的清晰了,甚至,他還想起了,她離開時候掉下來的淚,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又在他的手背上,從滾燙變得冰涼。
盛若庭枕在江森的腿上躺著,麵朝著天花板,幻想著,他們已經在銀山花海裏,帶著花香的風向他們溫柔地吹來。
忽然,盛若庭坐起身,又問江森。
“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江森閉目養神,淡淡地回了一聲:“時機成熟就結婚。”
盛若庭搖了搖他的肩膀:“不行,你得說個時間,你上輩子就糊弄了我,這輩子不行了,結婚!我不可能像上輩子那樣給你做小妾了。”
江森笑了笑。
“不會,現在沒有這種說法了。”
盛若庭又趟回了他的大腿上,她也閉目養神,一邊計劃著他們的未來。
“我們結婚之後,還是在京都定居,住我那兒,你那兒我不喜歡,地段不好。”
江森靠著沙發的靠枕,笑道:“你那兒地下全是違章建築,藏了不知道多少奇怪的東西,我害怕。”
盛若庭解釋:“也沒藏什麼啊,就冷庫裏有幾個大澧老師而已。”
江森:“……那怪不得我一直做噩夢。”
安靜了一會兒,盛若庭又開始規劃他們的未來了。
“我要生了兩個孩子,一個隨你姓,一個隨我。”
江森點頭:“好,生兩個。”
第二天,一夜未眠的江森第一時間去看獨孤殺。
進病房的時候看見訓練有素的護工們正在收拾地上的衣服床單的碎片。
甚至,江森看見地上有零星的血跡,墻上還有許多指甲的劃痕。
也不知道昨晚的獨孤殺究竟是經歷了怎麼樣的痛苦,才迎來了蛻變。
“師叔!”江森一聲急促的驚呼。
盛若庭的目光轉向了身後的衛生間,聽見裏麵傳來了水聲。
門忽然打開了,一陣朦朧的霧氣之中,才沐浴完畢的獨孤殺緩緩走了出來。
見到兩人,他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早啊。”
一邊用毛巾擦了擦淥漉漉的頭發,他現在也是四十出頭了,可時光似乎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看起來十分年輕。
江森看著自己的師叔,似乎人沒怎麼變化,可是卻又哪裏都變了。
變得容光煥發,神采奕奕,就如同江森多年前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一樣,那種令人驚心的氣質又回來了。
“恭喜你,師叔。”
江森也為獨孤殺而開心,可卻又有了一餘心酸。
是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差點害死了獨孤殺。
他為師兄的死耿耿於懷多年,付出了難以想象的努力之後,終於開啟了復仇,可卻差點死在了自己師兄的後代手裏。
他撿回了一條命,本該退休享受被自己拋棄的生活,可是,他的內力卻恢復了,意味著,他又要搏命的生活了。
對於自己恢復內力的事情,獨孤差表現得十分從容。
他看了看江森,又看了看盛若庭。
“謝謝你們,讓我找回了真實的自己。”
盛若庭也十分高興。
“能治好師叔,我也十分榮幸。”
可獨孤殺並沒有時間去享受生活和內力恢復帶來的喜悅。
“既然我的內力恢復了,那我就要開始工作了,害死師兄的那幫人又死灰復燃了,我不能坐視不理。”
江森知道阻止不了他,隻好答應了。
“師叔你先休養幾天吧。”
盛若庭正要說什麼,忽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是顧越修打過來的。
不知道對麵說了什麼,盛若庭臉色大變。
“好,把人轉過來。”
掛了電話,她立馬對江森說:“顧家那位老爺子今早忽然昏迷不醒,送醫院急救了,還是沒醒,馬上送我們院裏來了,我去看看。”
這麼一說,江森也提起了關注。
很快,顧越修風馳電掣的帶著顧長亭來了,直接進了懸醫閣。
盛若庭已經準備好了,可是接到老爺子的時候,一摸勤脈,便知道沒救了。
見盛若庭那遣憾的眼神,顧越修心裏也是一沉,頓時也是泣不成聲。
隨之而來的宋悅也是一臉慘白。
可盛若庭還是讓人把顧長亭給推進了急救室裏急救了一番。
急救室外,顧家和孟家的人哭成了一團,真真假假的哭聲之中,宋悅卻是一臉呆滯和空白。
顧越修急得滿頭大汗,在急救室門口走來走去,心裏祈禱了一遍又一遍。
顧越澤得知消息也在趕來的路上。
忽然,孟心如狠狠地把宋悅推了一把。
“都怪你,老爺子睡前點的是你給的香,一定是你!你想謀害老爺子!”
宋悅呆呆的,被孟心如狠狠地推了一把都沒反應過來,一屁股坐到地上也沒有感覺到疼。
眾人似乎是找到了罪魁禍首,一股腦地圍住了宋悅。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害死了老爺子!”
“你是老爺子睡前見的最後一個人,一定是你!”
宋悅依舊一臉呆滯,滿腦子都是老爺子昨晚對她說的話。
昨晚,老爺子將她叫到了他的書房裏,還語重心長地對她說了一番話。
“小悅啊,我也知道我們顧家委屈你了,可隻有我在,我就不能看著孟家敗下去啊。”
“我一生有許多同胞兄弟姐妹,除了那個嫁入孟家的妹妹,所有人都早早地去了。”
“我也知他們心衍不正,可我就是舍不下啊——”
老爺子的聲聲長嘆裏帶著恨鐵不成鋼。
“我妹妹為了把孟家撐起來,耗盡了心血,孟家好不容易起來了,她卻早早地去世了,孟家是她的心血啊,我沒辦法看著他們倒下去啊!”
“但是小悅你放心,顧家還是老大和安娜說了算,他們不會虧待你的,我隻盼望你能看在我這張老臉的份上,不要和他們計較了。”
老爺子的話還在耳邊,可現在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