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容采腦門上的汗水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心虛得不敢看江森那犀利如刀鋒的眼神。
“森,你回來了。”
一邊下意識地把公文包藏到身後,“我是過來看看宮騰的,就順道過來看看盛姐。”
江森走了進來,把水果放在了茶幾上。
“你先過去,我一會兒過來。”
司馬容采去了隔壁的宮騰那裏,江森將門關了,朝盛若庭那邊去了。
她依舊在伏案抄經,字正筆懸,行文一如既往平整穩定,仿佛情緒沒什麼變化。
可江森卻輕輕地靠在了書桌上,歪頭看著她那恬靜安寧的臉。
“不解釋一下?”
盛若庭寫完了手底下的字,才緩緩抬起臉。
“解釋什麼?”
江森笑,笑容裏多了幾絲興師問罪的意思。
“當然是把你司馬容采迷得神魂顛倒的全過程。”
盛若庭沒當回事兒,繼續抄佛經。
“有涉世未深的男生被我迷倒,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
一副理所應當,見怪不怪的口吻。
江森那琉璃色的眸子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她半晌,她的神態之中,看不出任何端倪,隻有安寧。
抄佛經半,她心靜如水,眼裏沒有半點感情波動。
看了會兒,江森那渾身的醋意才算慢慢散去了。
“我剛才出去辦事,路過了書店,買了兩塊宣和墨錠,我給你研墨。”
盛若庭巍然不動,隻是從鼻腔裏發出了微微的一個‘恩’字。
如此理所應當。
在一邊的拎包工具人卡洛斯都快看不下去了。
什麼順路?
根本就是專程開車過去買的!
盛若庭的愛好也真是夠奇葩的,睡一覺起來要抄佛經,也幸虧這是中醫醫院,林溫玉辦公室裏也珍藏著文房四寶,順手就借來了。
可文房四寶拿來之後,又嫌棄毛筆不好,紙不好,幾塊錢一瓶的墨汁用起來不舒服,江森出門辦事,辦完了還特意去給她買了墨回來。
就算獻了殷勤,盛若庭也不會多看他一眼,反而覺得理所應當。
這個渣女!
盛若庭也早知道自己在和江森的關係之中,扮演的就是一個渣女。
江森拉來了桌椅,就坐在她的身邊,把墨錠放進了硯台裏,加了水,細細地研磨著,而盛若庭則是沾了沾墨汁瓶裏的墨。
幾塊錢一瓶的墨汁,味道令盛若庭難以忍受,幸好香爐裏的沉香把味道給蓋了過去,而江森帶回來的宣和墨錠慢慢地研磨開之後,墨錠裏的香味就慢慢地散開了。
宣和墨香氣,混入了沉香的氣息,身側坐著的江森還帶回來一絲新鮮的雨霧的味道,混在一起,十分清新,她手下寫的佛經也寫得更順了。
“我過,愛我的男人太多了,我見過千奇百怪獻殷勤的方式,可我不會動心。”
果然,身體好了,話又開始帶刺了。
早上那種纏綿病榻、鼻塞之後才有的軟萌奶音也沒有了。
研好墨的江森卻攤開了她抄好的佛經,對著燈光欣賞著。
“苦?我怎麼沒看到苦,我隻看見了字體端正,筆觸完美,想不到我的媳婦兒,寫得這麼好看。”
盛若庭輕哼。
“明你是個俗人。”
江森將幹透的佛經疊好,一張張,都留著厚重的力道,盛若庭抄得認真極了。
‘哢擦’。
江森給認真抄佛經的盛若庭拍了張側麵照片。
很快,廣大網友就看見江森發了條微博,配圖是盛若庭認真抄佛經的樣子,加了濾鏡,模糊了具體的容顏和五官,保留了一份神秘和朦朧。
他發文:“謝謝大家關心,私信太多沒時間回,人沒事,嚇病了,在病房裏抄佛經。”
盛若庭極少發微博,她的媽粉們都候在女婿的微博裏等消息,然後江森那條微博迅速被回複了數萬條。
“果然是我的乖女鵝,抄佛經沒毛病。”
“噗哈哈哈,住院抄佛經,真有你的。”
“難道隻有我一個人注意到盛若庭的字嗎?乖乖,這是印刷的吧!人怎麼可能寫得出這麼漂亮的字!”
放下手機,江森抱怨:“你也抽時間自己發個微博,你的粉絲們都還等著。”
此時盛若庭也把計劃的最後一段抄完了,擱筆。
然後拿過了江森的手機,隨便就拍了一張自拍,也不精修,直接登錄微博發了出去。
“謝謝大家,我沒事,在醫院,感謝@江森的照顧。”
發完,她把手機朝一邊一甩。
“中午吃什麼?”
依舊一副蹭吃蹭喝倒不給好臉的樣子。
江森拿過手機,刷了刷微博。
盛若庭的確發了微博,用的是江森的微博號。
然後,P粉們都快炸了,湧入評論區瘋狂刷屏。
江森不得已回複了一下。
“不好意思,媳婦兒生病了,手機也壞了,用了我的手機發了微博,切錯號了。”
粉絲:“不管不管,騙色夫婦今又發糖了!”
盛若庭對自己剛才鬧的烏龍渾然不知,洗洗手,然後坐著等午飯吃。
“走,隔壁蹭飯去。”
隔壁宮騰的病房裏,司馬容采已經坐下了。
就算是住院,他的日常三餐依舊十分講究。
一會兒時間,盛若庭跟著江森也過來了。
幾人坐下,司馬容采跟宮騰有事情要聊,而盛若庭則是專注吃飯。
“來,媳婦兒,吃這個。”
江森忙著給盛若庭夾菜,一邊的司馬容采似乎有話要,可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宮騰沒什麼胃口,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和眾人聊起了這次的大島遇刺案。
這絕對是京都最近最熱門的話題,上到皇親貴族,下到外賣快遞,見麵肯定都要聊一聊。
宮騰這幾人也隻是知道是有人買凶殺人,但具體是什麼人買凶,都在猜測。
司馬容采放下了筷子,出了自己的猜測。
“這事兒我這裏倒是有點眉目,但我覺得肯定不好查,牽扯太多了。”
宮騰好奇,趕緊催促他細講,江森雖然沒有表現出關切,可還是想聽聽司馬容采的分析。
江森知道是盛若庭出錢,買通了荊氏刺客老祖出手,但卻不知道原因。
“在一百年前,扶桑人就秘密啟動了一項計劃,取名為‘東亞正統’計劃,這項計劃的最終目的,就是有計劃地偷用華國文化,然後讓扶桑國成為東亞文化正統。”
司馬容采開始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