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她的字太苦了

吃飯的盛若庭動作一頓,見眼前的男人依舊笑吟吟的,雙眼之中,卻透出了看穿一切的睿智。

“你在套我的話?”

一個饅頭狠狠地朝他臉上砸了過去。

江森迅速接住了,放進嘴裏咬了一口,才:“很好,我終於知道,我不是唯一一個,我以前和若拉我有前世的記憶,她我是神經病。”

提到歐若拉,盛若庭更不悅了。

“你要保護的人,都是些什麼人?歐若拉?”

江森幾口就把她砸過來的饅頭吃完了,優雅地擦了擦嘴,才一本正經地和她道:“如果你願意,我的守護名單上,可以加上你。”

正喝湯的盛若庭把碗一放。

“不喝了,太油膩了。”

吃完飯,盛若庭躺回床上,準備繼續睡覺。

可一抬頭,看見江森竟然掏出了電腦,似乎要就地辦公了。

“你不去上班在醫院裏幹什麼?”

江森抿了一口咖啡,緩緩放下,等電腦打開,調出文件,他才慢慢地:“作為你的房東,也是你的男友,我有義務陪你住院。”

“隨你。”

盛若庭翻個身,把頭一蓋,睡了。

見她睡著了,江森才悄悄起身,拉上了窗簾,去了隔壁病房。

隔壁住的是宮騰。

這次大島津這位國寶級製香師死在了京都,兩國震驚,華國政壇也是氣氛緊繃,公安廳更是被下了死命令,要在7時內破案,給扶桑國一個交代。

宮騰因為住院,倒也清閑,但也能及時地獲取訊息。

今江森一來,宮騰就分享了一個消息給他。

“大島家族大島津有一枚隨身攜帶的重要芯片,裏麵保存著大島家族的香方,而那枚芯片在他死後就丟失了,懷疑這個案子是競爭對手幹的,目的就是那枚芯片,還務必讓人追回芯片,我覺得可能不是普通芯片這麼簡單。”

芯片?

江森挑眉,有所疑惑。

宮騰已經拿到了現場圖,把手裏的平板遞給了江森。

點開圖片,江森首先就看見了那八個陰森森的大字。

殺人償命,經地義。

如果不是有血海深仇,也寫不出這種陰森恐怖感來。

大島津死相淒慘,雙眼圓瞪,死不瞑目。

“大島家族堅決不肯透露芯片裏的具體內容,但我覺得,芯片裏的東西才是破案關鍵。”

宮騰分析著,可江森卻看著那八個字發呆。

“你那邊有沒有什麼線索。”

江森放下了平板。

“我也沒有。”

宮騰看出他有所隱瞞,不再詢問。

反正這事兒跟他無關,他就是八卦八卦,隨口一問。

上午,司馬容采也到了林氏醫院,徑直進了VIP住院部,推開了某個病房。

“森,我聽你也在這裏——”

可是一推開門,就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墨香。

一個少女正端坐在書桌前,長發及腰,如瀑布般垂在了身後,一身病號服包裹著嬌軀,偶爾露出的一點薄薄肌膚,也透著病色。

少女正在伏案寫字,但不同的是,她的手裏是杆毛筆,手腕懸空,依舊下筆有神,麵前的宣紙上,已經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

司馬容采的腳步安靜了下來,眼神直直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隻見少女眉眼之間充滿了虔誠和寧靜,在現代社會,司馬容采也極少能看見有人能有這種由內而外的心境了。

盛若庭知道有人進來了,用筆沾了沾濃墨,繼續在雪白的宣紙上書寫,香爐裏的香嫋嫋升起,沉香與墨香交織,無比寧神。

“他有事情出去了,午飯的時候才回來。”

可得到回答的司馬容采並沒有離去,反而在不知不覺之間,就已經走到了盛若庭的身後。

隻見她麵前的宣紙上,已經錯落有致地站滿了娟秀的簪花楷,字體收放有度、秀麗疏朗,如印刷體似的整齊,每個字體似乎都柔美如女子身軀,可仔細一品,都有無形的氣撐在其中,柔中帶剛。

一時之間,司馬容采都看得入神了。

“盛姐的書法竟然這麼好,佩服,佩服!”

如果換成別的明星,有這麼好的書法造詣,肯定要三兩頭地買通稿吹噓一番,可坊間卻沒有半點關於她書法的傳聞。

盛若庭頭都懶得抬,依舊專注寫字:“住院,無聊,抄抄經書。”

司馬容采也早看出來了。

“是《妙法蓮華經》第二十五品,《觀世音菩薩普門品》。”

眨眼,盛若庭又抄好了一篇,直到落筆,才:“大島津在我樓下被殺了,我害怕,抄抄經書替他超度。”

而司馬容采已經拿起了一副她抄好的經書欣賞著,念誦著上麵的開經偈。

“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

司馬容采出生書香門第,文豪之家,祖上都是大儒,如今也是個知名的書畫家,練就了看字辨人的本事。

從那娟秀的字體上看,抄經人是個有故事的人。

他似乎在此時,才第一次認識了這個叫做盛若庭的人。

“盛姐是有什麼煩惱嗎?我看你的字,每一筆都帶著濃厚的感情色彩,太苦了,不像是你這個年齡和閱曆的人能經曆的苦楚。”

苦。

盛若庭微怔,手下的筆畫也停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字。

司馬容采是第一個看出自己苦的人。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求不得,愛別離、五陰熾盛,我就占了三樣,怎能不苦?”盛若庭將自己新抄的佛經拿在手裏,展開,對著燈,欣賞著墨跡逐漸幹透的細節。

司馬容采默。

可忽然又:“盛姐,你抄的佛經能不能送我一張。”

盛若庭這才回神,把自己這一上午寫好幹透的佛經整理一下,抽出一張。

“拿去吧。”

司馬容采接過。

“謝了。”

他鄭重無比地將佛經收好,收進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裏。

一轉身,竟然看見江森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門口,拎著一口袋水果,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但熟悉他真麵目的司馬容采內心警鈴大作。

他生氣了。

【作者有話】

江森:腦門一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