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連城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靜靜地看著那門房。
門房被莫連城矜貴冷淡的視線看得有些膽寒,想要趾高氣昂地嗬斥兩聲,卻都在男人眼神的威壓下閉了嘴。
“先生,今天實在是太晚了,您如果有事,等早上再過來吧。”門房語氣變得尊敬了很多。
被人擋在門口,莫連城又不能硬闖。
何況,這些人手裏都有槍。
莫連城見此,沒有再為難保鏢,而是轉身上了車。
賀川沒有跟著莫連城一起上車,而是站在門邊,給門房遞了一根煙,湊近了道,“哥們,我們老大也不為難你。你就和哥們說說,今天是不是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漂亮小姑娘來了你們莊園?”
門房見賀川遞過來的居然是一隻雪茄,眼睛陡然一亮。
他剛將煙接過去,就聽見賀川的問話,頓時眸光一閃。
剛要笑著說是,可是,想到南宮家規,瞬間就警惕地閉上了嘴巴。
如果他嘴巴不嚴,將闞老的事說出去,迎接他的將不僅僅是被開除那麼簡單!
門房不說,賀川卻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
賀川轉身上車,正要開車,突然就見一輛黑色的越野車飛快地衝了過來,停在了門口。
那越野車的車窗降下,露出了闞徵那張熟悉的臉。
賀川和莫連城都見過闞徵,也查了他的底,知道他出現在這裏也沒有意外。
倒是闞徵,看見莫連城出現在青雲山莊門口,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啞然。
“莫總,這麼晚了,你過來有事?”
對莫連城,闞洪濤雖然不待見,可是,上一次和鷹哥對峙的時候,到底是欠了這個人的恩情,所以見麵了,也沒有裝作不認識。
莫連城見來人是闞徵,眼眸微微一閃,下了車。
“我妻子可能被人帶到了這裏, 我想請闞先生幫個忙,我想進去看看。”莫連城 沒有遮遮掩掩,直接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聽到莫連城口中那句“妻子”,闞徵的臉色微微一變,卻是沒有拒絕莫連城的請求。
莫連城是坐著闞徵的車一起進去的。
車開進莊園,停在了車庫。
沒等林小冉問,闞徵就叫過一旁的人,問了林小冉的情況。
看門這邊的人不是很清楚闞少爺口中女人的情況,隻說昨天的確是有一個女人被帶進來了。
隻是今晚內宅發生的事情,他們外麵的人並不知道。
闞徵皺眉,確定了林小冉在這裏,他看了眼身旁的莫連城,心裏卻在猜測,父親又將林小冉抓過來是想幹什麼?
隻是,麵對莫連城,闞徵那句“父親把人安排在哪裏”終歸是咽了下去。
私心裏,闞徵還是想要維護闞洪濤這個養父的。
兩人進了會客廳,闞徵正要叫人來問一問林小冉住在哪裏,就見客廳裏燈火通明,不僅僅是養父在, 連一向很少露麵的南宮夫人,居然也在!
“父親,夫人。”闞徵恭敬地上前行禮。
客廳的下首,薑明宇和水銀容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根本就不敢起身。
尤其是當眼角餘光瞥見莫連城的時候,水銀容抖得更厲害了!
她怎麼都沒想到,林小冉那個小賤人居然懷孕了!如果她早知道林小冉懷孕了,她怎麼都不會去推那一下的!
水銀容此刻不僅後怕,更多的是對林小冉的憎恨和厭惡!
這個女人就是個不安分的狐狸精!
如果不是她先勾引她的兒子,她怎麼會對林小冉這小賤人下手!
水銀容覺得自己委屈極了,心裏有極大的冤屈想要傾吐出來,想要讓人給她評評理!
可是,當她視線對上上麵那個麵容冷肅的女人時,一種透心的寒意從腳底升起,水銀容感覺自己仿佛被人丟在了冰天雪地,那女人的視線就好像一陣陣冰刃,刺的她遍體生寒,毛骨悚然!
水銀容求救般的視線看向一旁的闞老身上,“父親,這次真的是個意外,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那小賤人……”
感覺到頭頂有人目光淩厲地看著她,水銀容那句小賤人幾乎是卡著嗓子眼冒出來的。
水銀容看著闞老,目光裏滿是哀求,“父親,你相信我,我不知道她懷孕了!如果我知道,我肯定就不會動手的!”
“父親,我不想被處罰,您幫我和夫人說一說。”
水銀容一想到剛才在刑房裏看到的那些恐怖的刑具,心裏就一陣膽寒。
太恐怖了!
滿牆的血跡,裏麵的血腥味和悶騷味,刺激的她幾乎是嘔吐著跑出來的。
光想想自己被人吊在牆上,抽打五十鞭,水銀容就覺得骨頭都疼。
她也不管身後有人看著,跪著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朝著闞洪濤的腳邊爬了過去。
薑明宇跪在下麵,也是臉色慘白,卻沒有說一句話。
闞洪濤被水銀容抱住了腳,卻是沒有踢開。
他也不說話,低頭垂著手中的茶杯,等著南宮青雲的命令。
如果是以往,凡是有不遜的人,抑或是犯了家族大忌的人, 闞洪濤都會毫不猶豫地將人送進刑房。
可是,這一次……
南宮青雲坐在上麵,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身體雖然已經頹靡,腦子卻依舊聰明絕頂。
她目光淡淡地從水銀容的身上掃過,看向闞洪濤的目光清涼如水,不帶半點情緒,“闞長老覺得這件事該怎麼辦?”
南宮青雲不去做這個決定,而是淡淡地看著闞洪濤,等著他的回複。
南宮青雲知道闞洪濤不說話的意思,他想要讓她看在這個女人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兒份上,饒了她一命。
可是,她南宮青雲偏偏就不讓他如意!
她最近幾年不管族中的事,有時候有人求到她這裏,她心情好就會說兩句好話,這些人就將她當成好欺負的,忘了她以前的手段了。
聽了南宮青雲的話,闞洪濤深深歎了口氣,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了。
他放下茶杯,伸手拍了拍水銀容的頭。
就在水銀容滿懷希望地看著他的時候,闞洪濤突然就招手叫來了管家,“將人送去刑房。”
“父親!”
水銀容滿臉的不可置信,甚至是……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