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凡尋仙

王母誕辰,眾仙齊聚淩霄殿,八仙齊獻上凡間的八種果子---蘋果、仙女果、櫻桃、西瓜、石榴、荔枝、水李、柚子。王母隻是哭笑置之,可這福祿壽三星竟獻上人間的毛桃,這小小毛桃仿若蟠桃幻化,王母看著感到特別的紮眼,她的眉頭一下子鱉皺起來,旁邊的玉帝也跟著搖頭又歎息---誰能讓她展顏一笑呢?接著是七仙女起舞,王母用手托額,苦笑欣賞---今年的蟠桃宴竟沒有蟠桃!

“母後,你笑一下嘛!”七位公主圍坐到王母腳下,王母咧起嘴角苦笑了一下,七公主嘟著嘴說:“笑得多難看!再笑一遍!”

“報!”這時一名天兵捧著一大支樹枝進來,說,“啟稟玉帝、王母,靈幽島野仙送來靈幽果為王母娘娘您祝壽!”王母看了看枝葉間閃閃發光的果子,好奇問:“這是什麼果子?怎麼連枝帶葉一塊帶來?”

“娘娘,這是靈幽道上的一種特有奇果---靈幽果!”太白金星站出來笑說,“老臣聽說此果乃天上地下一絕,滋味無窮!”

“噢?是嗎?快拿給哀家和玉帝嚐嚐!”王母略顯驚奇地說,天兵把樹枝一拋,樹枝慢慢飛到王母和玉帝麵前,他倆各自摘了一顆果子。

“糟了,如此人賤賤物怎麼可以……”八仙在心裏著急地默念---那難受的滋味,至今仍還在口腔徘徊,這麼難吃的東西竟然……

“果真人間極品!”王母頓時笑顏盡開---這果子入口有薄涼之感,香氣從口而入、穿心肺而從鼻腔出。眾仙看見王母娘娘展顏歡笑,他們忙上前為她祝壽。

“太上老君前來為王母娘娘祝壽!”太上老君匆匆趕來,玉帝取笑說:“太君,你睡昏頭了吧?給王母祝壽這麼大的事竟也敢遲到,你說說該怎樣處罰你?”太君笑笑說:“待我獻上賀禮再處罰也不遲!”

“哦?太君您又有什麼寶物?”王母身旁的大公主取笑說。

“祝娘娘福過東海,壽比天高!”太上老君說著拿出大蟠桃來。蟠桃!眾仙驚呼,太上老君切了一小塊蟠桃送到王母麵前說:“請娘品嚐!”

“太君,這真是蟠桃?”王母娘娘不敢相信地問,太上老君肯定地點頭,王母娘娘戰戰兢兢地拎起一小片咬了一口,熱淚在眼眶打了一個轉又流回眼皮底下,她喜笑說:“好!太好了!”

“太君,蟠桃園已經不產桃了,你這蟠桃從何而來?”玉帝好奇地問。

“有緣人相贈,不問出處!”太上老君跪下來,懇求說,“玉帝,王母,老臣鬥膽說幾句,蟠桃仙子隨犯錯,但她在人間的磨難已經足夠了!請準許她返回天庭!”

“請玉帝王母準許蟠桃仙子返回天庭!”眾仙也跟著求請。

“玉帝,依你看……”王母望向玉帝,玉帝笑笑說:“你看著辦吧!”

“好,就準許蟠桃仙子回來!”王母略顯興奮地說,“快去查看生死簿,她現今投身於何處,速速召她回天庭複命!”

“慢!”玉帝詭笑一下說,“剛才太君姍姍來遲就該罰!好吧,就罰你下凡把蟠桃仙子找回來!但不得翻查生死簿!”

“我……這……是,老臣遵命!”太上老君哭笑不得地點頭。

天都峰,在平如掌的峰頂,尚飛趴在天然的石室外形如醉仙斜巨人的巨石上呼呼大睡。忽而一塊巨石從天而降,直墜山峰,頓時地動山搖,尚飛一下子滾到了地上去,“誰呀……”尚飛迷迷糊糊地喊了聲,又繼續摟著地上石頭睡覺,太君出現在他的身旁笑說:“你送我一個鮮蟠桃,現在我還你一個石蟠桃!”

“不用了,你讓我好好睡上六年就謝了!”尚飛睡著也能說出話來,一會兒,他竭盡全力猛然睜開眼睛,直直地看著太上老君,一跳而起結結巴巴地說:“太太太……太君!”

“嗬嗬……”太上老君撫須笑說,“見到我很高興吧?但也用不著這麼驚喜!我可有點受寵若驚哦!”

“你怎麼會在這裏?這可是我們的私人地方,你一個上仙擅自闖進低級野仙的地盤,不怕被人嘲笑嗎?”尚飛的語氣裏帶著小小的驚慌和大大的責備,他緊張唰唰地環顧四周,又一臉放心地閉上眼睛。

“你這小子藏得這麼嚴,我可是費了很多工夫才打探到你在這荒山之上!”太上老君嗬嗬笑說,“外邊很多仇家嗎?是不是到處盜別人的酒?”砰!尚飛又重重摔回地上睡著了,太上老君蹲到他身旁說:“你這嗜睡精被人剁了也不知道!玉帝派我到人間尋找蟠桃妹妹,你肯定知道她在哪的,立即帶我去!”

“別來煩我!我沒興趣!”尚飛睡著張了張嘴,太上老君站起來環顧四周說:“你不去也罷,帶你這嗜睡精也麻煩,倒不如讓夏羽跟我去。她在西邊的玉蓮峰對吧?我找她去!”太上老君才剛躍起而飛,就被一臉神采飛揚的尚飛給扯下來了。

“太君,不用你親自去找她,我喚她一聲就行!”尚飛急切地說,他走到峰緣張聲大喊:“上---下---飛---羽!”

喊聲繞過簇擁的眾小山峰而轉入突兀的主峰,直闖入夏羽的小宮室。被七彩靈幽花瓣包裹的夏羽聞聲瞬間停止修煉仙法,裹成巨型圓球的花瓣瞬間飄散而紛紛落到冰玉床,夏羽一個回旋出現在飄落的花瓣之中,她從袖裏抽出一片小羽毛---羽毛近似雪白,但有淺如透水的彩光。她輕輕甩手一拋,羽毛瞬間變大如一葉輕舟,她跳上飛羽飛去,瞬間來到天都峰。

太上老君踏著祥雲出發,尚飛還在他的卷雲上睡覺,夏羽坐在他身旁玩弄著手中的小羽毛,“卷雲,你怎麼跑出來了,真不聽話!”尚飛摟著卷雲夢囈著,話音未落,卷雲就被他收回去了,“啊……”他和夏羽在高空下墜,她立即拋出手中的小飛羽,飛羽把夏羽穩穩地接住,尚飛掉到飛羽上還半吊著睡覺,“……”太上老君為他們抹了一把冷汗---差點就是第一第二個摔死的神仙了!

不一會兒,他們落到一座山丘上,滿山的桃子墜滿枝頭,遠遠就聞到一股清清的桃香味,“蟠桃妹妹到了人間還是種桃子!蟠桃妹妹在哪?”太上老君興奮地揪著夏羽走上前去,趴在飛羽上睡覺的尚飛跟著飄去。“噓!有人的聲音!是人!”太上老君看著前邊幾個采果的老人說,夏羽笑了笑說:“沒關係,我們沒現真身,他們看不到我們!”

幾個動作蹣跚的老人早已汗流浹背,但仍小心翼翼地把桃子慢慢摘下來,然後平穩地將它們放到籮筐裏去,良久,樹上盤坐的褐衣老婆婆笑盈盈地說:“辛苦大家了,現在已經餉午,你們先回家吧!”

“老板娘,我們先回去咯!待會見!”其他老人慢慢離開,隻剩下這樹上的老婆婆還在采摘,她雖滿頭白發,但動作十分利索,眼看著桃子唰唰地被投進籮筐裏去。

“百果婆婆!”遠處傳來一個清脆的喊聲,太上老君與夏羽順著看去,一個藍衣少女挎著籃子走來,百果婆婆從樹上探出頭來笑說:“青青,你來了!”青青走到樹底下,嘟起她那櫻紅的小嘴說:“你還不肯休息嗎?我給你送飯菜來了!”她說著端出飯菜,將它們平放到一個倒放的籮筐上麵,百果婆婆才慢慢從樹上爬下來。

“青青,麻煩你了!你真是一個好姑娘,隻可惜……”百果婆婆說著頓了頓,雙眼蒙上一層憂傷之色。

“別說了!快嚐嚐我抄的筍片,早上剛采的,很鮮甜!”青青笑了笑夾起一塊筍片放到她的碗裏,百果婆婆會意地點點頭,她才吃了幾口飯,就有一群凶巴巴的人走來,百果婆婆放下碗筷站起來問:“曹四爺,你帶這麼多人和斧頭來幹什麼?”

“百果婆婆,”臉上長個大黑痣的曹四爺摸著鼻下的八字須,狡黠笑說,“我是來道歉的!前些天把您果園裏的人全雇走了,我的心呀,難受!整晚睡不著,就是擔心您老獨自在這園子裏淒風露宿!”

“嗬!別假惺惺了!”青青盯著他罵,“被狗吃了心肺的沒良心的混帳東西!帶著你的狗奴才快滾!別在這丟人顯眼!”

“這青青姑娘的嘴呀,罵人的話也特別甜!”曹四爺*笑說。

“我說了,果園不賣!你們請回吧!”百果婆婆別過臉去嚴肅地說,青青附和說:“快滾!”

“百果婆婆你錯了!”曹四爺搖搖頭詭笑說,“今天我不是來讓你賣園子的!我說了,我是來道歉的,我帶了人替你采果!”

“你想幹什麼?”青青扶著百果婆婆,瞪著他厲聲問。

“動手!”曹四爺一揮手,後麵的一群人立即衝過去揮斧砍樹。“你們幹什麼?”青青跑過去阻攔他們,卻被他們一下子推到了地上。曹四爺走到前麵說:“青青姑娘,這刀斧無眼,你可要小心,要是受傷了,可別怪我!”

“住手!快住手!”百果婆婆死死地扯著砍樹的人,卻又被這人狠狠用手肘推倒在地,青青忙上爬過去扶起她。

“太君,快幫忙呀!”夏羽拉著太上老君的衣袖急切地說,太上老君抱手站著一臉悠然地說:“這是人間定數,我們仙家不便插手!”夏羽無奈地跑到飛羽旁邊,輕搖著他的身子說:“尚飛,尚飛,幫忙呀!”尚飛擺擺手,迷迷糊糊地說:“夏羽啊……你再讓我睡上六年,等等哦!呼……”他睡得還真香。夏羽抱起雙手,瞪著太上老君說:“你要是不幫忙,那我就帶尚飛走了!蟠桃仙子你也別找了!”

“你這小小野仙竟敢威脅我!你不會自己動手嗎?”太上老君不爽地反問,夏羽盯著他不語,太上老君也盯著她,僵持了一下,他才勉強說:“遇上你們,算我倒黴!好吧,就破例一次!”

“別砍了!”百果婆婆抱住樹幹不放,舉斧的人凶悍地喊:“死老太婆,你再不滾開,我連你一快砍!”

“百果婆婆,快放手!危險!”輕輕使勁地拉開百果婆婆,百果婆婆卻死抓著不放熱淚盈眶地說:“不能砍!不能砍!”

“可別怪我狠心!”舉斧的人狠狠地向著百果婆婆的背看去。

“百果婆婆……”青青立即抱住百果婆婆,咦?一下子所有的刀斧都被定住了,任憑他們怎麼用力也搬不動。霎時,刀斧掙脫他們的手,在空中翻騰了幾圈,然後向他們砍去。

“鬼呀!”他們嚇得連滾帶爬地跑了,曹四爺索性撞到了樹上暈闕過去了,幾個慌忙的下人拖著他離開。百果婆婆和青青也略顯驚慌地緊抱在一塊,冷靜了一下後,百果婆婆才拍拍青青的肩膀說:“別怕,肯定是仙人在幫我們!”她們張望了一下,然後收拾撒滿了的狼藉的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