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氣得臉色發青。
袁氏震驚地道:“這位寧姐兒,之前在莊子裏便無人教導嗎?怎地會是這樣的性子?這傳出去,可真是丟了國公府的顏麵啊!”
長孫氏一肚子的話要說,但是礙於陳國公在場,猶豫了幾下,也沒敢說。
老夫人見狀,對陳國公道:“你也得回衙門去了,先走吧,回頭咱一家人吃頓飯,也好好說說這兩年發生的事情。”
陳國公知道她要支開自己了解府中的情況,他怕長孫氏胡亂說話,便瞪了她一眼,道:“好生伺候母親!”
長孫氏慌忙應道,“是!”
陳國公拱手告退。
待陳國公一走,陳守成便冷冷地道:“怎地就這麼囂張了?大嫂,這麼個野丫頭,你也治不了?”
陳瑾瑞道:“可治不了的,人家如今是縣主了。”
“縣主?”首先尖叫出來的是陳瑾珞,她麵容大變,眼底頓生嫉恨的光芒,尖酸刻薄地道:“憑什麼?伯父便是立了功,也輪不到她被封為縣主,這不是有瑾瑞姐姐嗎?再不濟,還有我跟大姐,怎就輪到她這個災星?“
她說完,氣衝衝地就往外頭走,“不行,我找她去,她憑什麼啊?”
袁氏連忙站起來,“瑾珞,不得胡來!”
老夫人卻壓了壓手,神色暗沉地道:“孩子胡鬧,便讓她胡鬧一下,姐妹之間,口角少不了的。”
袁氏微微笑,“也是。”
那陳瑾寧也不過是野丫頭一個,自己的女兒素來強勢,總吃不了虧,也好趁機給她點教訓。
老夫人看著長孫氏,“這封了縣主一事,始末緣由你給我說一下,還有,方才國公爺說你手中的莊子鋪都交回給她了,又是怎麼回事?”
長孫氏連忙就訴苦道:“母親您是不知道,這丫頭回來兩年,一直都循規蹈矩的,後來不知道怎地救了江寧侯爺,侯爺指定了她為李家的兒媳婦,這事您也知道,都去信給您說過的,可這婚事最後就生了變,侯府世子喜歡上了媳婦娘家的侄女嫣兒,可瑾寧死活不讓,便是嫣兒願意入門為妾,她也容不下,江寧侯夫人見她醋勁大,便上門退了親。”
老夫人道:“退婚一事,國公已經在信中跟老身說過了,你隻說她封縣主的事情。”
“是,”長孫氏繼續道:“此事說來也詭異得很,城門的守將看到她與一個書生私奔,此事還鬧得京中人盡皆知,國公爺也十分生氣,還因此動用了家法,誰知道後來又說她不是私奔,而是救了平安公主的兒子暉臨世子,皇太後大悅,便封了她一個縣主之位,連同國公爺的爵位,也得以世襲。”
“什麼?”陳守成大喜,“你是說,兄長的爵位可以世襲?”
長孫氏見他狂喜的麵容,心頭警鍾大作,“這個……這個應該是的。”
陳守成歡喜地看著老夫人道:“母親,那可真是太好了!”
老夫人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那自然是好的,你大哥總算是替我們陳家光耀門楣了。”
陳守成見母親眸光嚴厲,也知有些失態,便收斂了神色,“可不是?真是高興的事兒。”
他偷偷地看了夫人袁氏一眼,袁氏也是滿眼的喜悅。
長孫氏這邊交代著莊子鋪的事情,陳瑾珞已經去到了梨花院。
可伶可俐見她來勢洶洶,攔下了她,“你是什麼人?”
陳瑾珞是家中最得寵的,從來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今見兩個婢女也敢阻攔她的路,一巴掌就衝可俐的臉揮過去,“你是什麼東西?叫陳瑾寧出來。”
陳瑾珞哪裏是可俐的對手?這一巴掌沒打下去,倒是被可俐握住了她的手腕,歪了她的手就扇她自己的耳光,而且是連續兩巴掌,扇得可用力了。
莫說被人打耳光,便是被人重言嗬斥一聲都不曾試過的陳瑾珞,竟被一個奴才握住了自己的手腕,自己扇自己的耳光,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了。
“我要殺了你!”她發出一聲爆吼,便一頭朝可俐撞了過去。
可伶一把揪住她的後領子,直接就拎了起來往外丟去,厲聲嗬斥,“大膽,縣主也敢冒犯?你不要命了嗎?信不信我這就去稟報皇太後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陳瑾珞被唬住了,也顧不得狂怒,怔了怔道:“你嚇唬誰?皇太後能管她的事情?”
“為什麼不能管?縣主是皇太後親封的,你敢衝撞縣主,便是冒犯皇太後,為何不能治你的罪?”可伶冷冷地道。
陳瑾珞到底還是有些怕了,一個內宅小姐,對深宮裏的人都有一種莫名的敬畏,且那位還是皇太後呢。
可她也不願意失了威勢,指著兩人怒道:“你們等著,我這便去告知祖母,叫她來治你們。”
說完,冷冷地走了。
兩人哼了一聲,把大門關上。
瑾寧從裏頭走出來,“走了?”
“好大的威風呢。”可伶道。
瑾寧笑了,“老太太特別喜歡她,舍不得她受丁點的委屈,什麼事都縱著她,怎能不威風?”
“在小姐您的麵前,她就指定威風不起來。”可俐道。
“等著,回頭袁氏怕是要來了。”瑾寧淡淡地道。
“袁氏?那位二夫人嗎?怕她做甚?她自己都是寄人籬下,難不成還敢為難小姐您不成?而且,怎地不是老夫人來?”可俐問道。
按理說老太太寵愛她,見她受了大委屈,必定要生氣。
“老太太什麼身份?怎會與我一般見識?”瑾寧懶洋洋地道。
袁氏一直都是老太太的馬前卒,老太太做事,也鮮少親自出馬,方才陳瑾珞來,大概她是默許的,想讓陳瑾珞出一口氣,或者給她這個野丫頭一個下馬威,先震懾震懾,日後便好管理了。
瑾寧沒有猜錯,陳瑾珞哭著回去告狀之後,老太太看到孫女臉上的巴掌印痕,在聽得她說陳瑾寧屋中的奴婢也敢如此放肆,當下就沉了臉,對袁氏道:“你去一趟,叫她給個說法,若沒個說法,令她到我屋中跪著,跪到知錯為止,妹妹便是刁蠻一些,讓著便是,如此膽大妄為,簡直無法無天,若不抓緊遏製,日後敗壞了我陳府名聲。”
陳瑾珞撲在老太太的懷中,哭著道:“祖母,您可得叫人跟母親一同前去,把那賤婢捆過來讓孫女發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