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影蝶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喂,睡夠了嗎?起來,老大叫你呢。”
昏睡中,影蝶感覺到背後被人踹了幾腳,但她還是不願意醒來,但是這幫女人似乎不會放過她,緊接著,她感覺到頭發再次被人拉起,似乎是想揪著她的頭發將她拖到那個婦女麵前。
因為疼痛,影蝶原本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寒芒乍現,猶如吐著信子的毒蛇,冷冷的掃視了一眼抓著她頭發的女人。
那個女人可能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眼神嚇住了,即刻鬆開了影蝶的頭發,不等女人反應過來,影蝶將受過刑罰的手指咬在嘴裏,一用力,一根銀針生生從她指縫裏被咬出,雖然疼,但是這根隱藏的銀針此刻卻是她的保命符,她看著這個女人,眸中滿是殺意。
“呀!”女人發出一聲慘叫,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滾。
頓時,牢中的所有人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影蝶的手指鮮血橫流,手上盡是粘稠的血液,剛剛被她拔出來的銀針還在滴著血,卻見她放在嘴邊,輕輕舔著。
這就是她從修羅殿裏學來的,不管在什麼條件下都要活著,什麼都將成為殺人的利器,包括受刑過後這根插在指甲縫裏的銀針。
現在有點體力了,也休息夠了,影蝶的眼神如野獸一般,紅著雙眼,身子有些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一腳踩在揪她頭發的那個女人臉上,狠狠揉踩著,然後,鮮血開始從她的鼻子和嘴角流出……
周圍的人一聲不吭,呆呆地看著這個年紀不大的女孩。整個牢房鴉雀無聲,似乎開始對這個女孩刮目相看了。
沒錯,這就是生存,弱肉強食的地方,隻有強者,才能夠生存下來。
發泄完了,影蝶靠在牆角坐了下來,手中緊握著那根銀針,想要活,隻能殘忍,況且平時的她心就已經無比殘忍變態了,到了這裏,她更不會有一點點慈悲之心,隻會更加狠毒。
她就算沒了深厚的內力,失去了保命蠱的守護,她也會殺出一條血路。
就一直這麼坐在角落裏,牢裏分不清白天黑夜,影蝶一整天沒吃東西,有些頭昏目眩,這一天,感覺真是太漫長了。
終於,獄卒送來了飯菜,對於這麼死囚,自然沒什麼好東西,都是一堆發黴的米飯和一些餿了的菜湯,還是兩隻破舊的木桶裝著的,光是看著,就難以下咽,這對於當慣了主子的影蝶來說,怎麼吃得下去,就連在醉月軒當丫頭的時候也沒吃過這麼惡心的東西。
但即使是這種惡心的食物,對這牢裏的每個人來說,都是活命的東西,每當送來飯菜的時候,她們個個如惡狼一般,爬在地上,拚命的爭奪。
搶過之後,個個都狼吞虎咽的咽下去,沒有筷子,隻能用手抓,即使滿是灰塵,她們都要吃下去,什麼髒不髒惡心不惡心,她們可管不了。
可是最後都會留下一些,誰也不敢動,影蝶知道,那是專門留給那個婦人的,也就是這裏的老大。
看那些女人的吃相,跟狗無異,還發出豬一般的“呼呼”聲,看著就沒胃口,但是為了補充體力,隻能這麼做。
沒辦法,影蝶終於是站起來,在這裏,她才是老大,別看她小,她的心,那可比誰都狠。
最好欺負最瘦弱的,也就是之前睡在馬桶旁邊的那個女人,影蝶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因為她走過,其他搶到口糧的人一個個心生警惕,握緊了手中的保命糧食,直到她走到那個受氣的女人麵前,其他人似乎才鬆了口氣。
女人抬頭,看到影蝶的雙眼,還有她那根銀針在她眼前晃著,跪在地上的女人嚇得她兩腿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影蝶伸出另一隻手,看著她,那個女人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隻能講搶來的糧食送到她的手中。
影蝶放下銀針,接過她手中的那點糧食,一步一步走回牆角,坐了下來,隻能一點一點咽下去。
而那個可憐的女人,隻能跪在地上尋找有沒有散落在地上的米粒,就算是一粒兩粒也好,在這裏,那幾粒米,也是比金子還珍貴的。
爛了的青菜葉,沒有味道又冰冷粗硬發黴的米飯讓她想起過去的山珍海味大魚大肉,但是為了活著,就算作嘔也隻能吃下去,因為她不能死,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就算生來自己就是高貴的,但也要經曆一些挫折才能修仙得道不是嗎?就當這是她人生裏的一場所謂的“天劫”吧!
還以為自己以後的日子能好過點,現在看來,連過去也不如了。
不過看到那個爬在地上尋找米粒殘渣的女人那狼狽無助的樣子,她心裏挺開心的,影蝶喜歡這種感覺,看到弱小的人痛苦她內心無比自豪,隻要解決了那個胖子婦女,她就是這裏的老大了,來日方長,走著瞧。
而那名婦女也看了影蝶一眼,那個女孩眼睛裏的那股狠勁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第一次,她竟然有些擔心起來,不過一想到她不過是個小孩子,應該威脅不了她,她可是在這裏好多年了,自己被抓進了之前怎麼說也是混過闖過的,怎麼可能會敗給這麼一個小丫頭。想要霸占她的位子,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夜空像平靜的深海不起半點波瀾,銀白色的月亮有星星的陪伴,凝望那滿天大大小小忽明忽滅的繁星,房間裏的甄惜躺在床上,透過窗外看著美麗的夜空,感覺很親切,好像有那麼一個晚上,也是這樣的月色夜空,她靜靜地觀賞著,還做過什麼?但是想不起來做了什麼事情?所以,她想要想起來。
因為突然想要什麼金魚風箏,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野裏大家忙活了大半天才搞定,但是完成之後天色也暗了,她又說不想玩,想等一個在風大的天氣裏再好好玩,現在完全沒興趣,隻是抱著那個風箏躺在那裏,沒精打采的樣子。
“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我好不好?一整天你都在發呆不吃不喝的,我很擔心你啊!”
桌上擺滿了她平時喜歡的東西,可她卻不看一眼,連平時不離身的娃娃都放到了一邊,就抱著那個風箏發呆。
“拜托你說句話好不好?你想要什麼哥哥都答應你,你別這樣啊!”楊明宇有些急了,可他不管說什麼,她就是躺在那不理人。
“少爺。”蘭蘭把楊明宇拉到一邊,無奈地搖搖頭,輕聲道:“沒用的,剛剛王爺還把小姐給娃娃做得衣服房子什麼都搬進來了她都沒反應,隻說有點不舒服,想找大夫來看一下,所以王爺就親自去請大夫了。”
“啊?他的身份還親自去請啊!”楊明宇有點不敢相信,那是專屬禦醫嗎?就算是禦醫也不用他親自去請吧!架子還真大。
“少爺有所不知,因為前幾次你們總被人暗算王爺找了好多人保護呢,聽說這些人本事都很大,也有脾氣古怪的,王爺都要聽從呢,所以不可亂說哦。”
“我覺得不靠譜,我這妹妹現在身體好著呢,還會不舒服?我看她是心理有問題吧!但是王爺有認識的心理醫生嗎?她不高興不是找什麼大夫禦醫,是需要心理治療,連我她都不理,誰還治得了啊!”
“小聲點。”蘭蘭做了個噓聲的動作,“聽說那位神醫可厲害了,既然小姐說不舒服,要看大夫,就要大夫來嘛。”
楊明宇有些不耐煩了,隨便坐了下來,他倒要看看,什麼醫生這麼厲害,能治療心理疾病?
當然他們說的話甄惜全都聽到了,她確實覺得自己心理有問題了,都快要精神分裂了,總覺得忘記了什麼事情,又或者是被人又剝奪了記憶之類的,所以她不想起來就不甘心,不管用什麼方法,她一定要想起來到底自己又遺忘了什麼?
輕閉雙眸,消除心中的雜念,在安靜舒適溫馨的環境中,有利於她放鬆心情。
就這樣,等到了司徒俊逸,他還帶來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聽說武功不高卻有著醫仙之稱,她看上去溫婉賢淑,溫柔可人。
女子麵容清秀淡雅,一身淡藍色紗衣,看似嬌柔,雖不算傾國傾城的美人,但是她身上卻擁有一種特殊的氣質,寧靜安逸如空穀幽蘭,令人心中感到無比的安寧。
司徒俊逸把甄惜帶給她的話都告訴了她,甄惜也說過會配合,所以她早早就躺在床上等著了。
司徒俊逸也不敢打攪,就坐在楊明宇身邊,這麼一直看著。
“噓,別說話。”司徒俊逸知道楊明宇想問什麼,低語道,“看著就好,她們不想被打攪。”
“你們到底搞什麼?”楊明宇小聲問。
“催眠。”
楊明宇瞪大雙眼,剛想開口問,卻被司徒俊逸一個眼神給收了回去。
關於催眠甄惜了解過一點,對她肯定會有幫助,可是自己現在這身體太強了,普通的藥物和毒物都近不得其身,不知道這小小的媚術幻術催眠術對她還有沒有用,所以她盡量控製好自己的心態,可在極短的時間內使她進入催眠狀態。
甄惜放鬆下來,深呼吸,等著指揮者下令。
“花神小姐,現在把你的眼睛閉上,放鬆心情,幻想著你在一片草地上,天空有白雲,陽光很暖,照在身上很舒服……”
女人的聲音很輕很柔很好聽,如黃鶯般悅耳,她照著她說的,自己現在正在一片草地上,風景很美,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天空有白雲飄過……
她要走進去,那個美麗的世界,也是她的內心世界。
陽光透過雲層給大地抹上一層金燦燦的顏色,遠處煙囪冒出縷縷炊煙,放眼望去,整個村莊暮靄繚繞,好一個美麗而又寧靜的村莊,甄惜站在原野的草地裏,沉浸在這恬靜的氣氛中。
小河的水好清,彎彎曲曲不知流向何處,是那樣的安逸,在輕風的撫摸下,河水蕩起了無數的漣漪,偶爾幾片花瓣落葉在水中悠悠地飄向遠方。
小河,令她想起跑在山裏的她們,那時候,她們就當是探險,和大人們玩著偵探遊戲,躲在山裏吃新鮮的果子,你一口我一口的甜蜜,至今難以忘懷。
隻是這裏似乎不是她記憶裏的那座山,河也不是那條河,因為水真清啊!清得可以看見河底的沙石,小草也真綠啊!綠得仿佛那是一塊無暇的翡翠大地。跟那時候旁邊剛剛建了工廠的山林小河大大不同,因為那時候已經開始汙染了,幾年後,那條小河完全枯萎了,那條山路也被封了,大樹也被砍了,聽說是要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