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夜晚,大雪夾著呼呼吼叫的北風,厚厚的大雪,把大街小巷變成了一個粉妝玉砌的銀白世界,隻屬於雪的世界。
夜晚的冬天少了夏天熱鬧與活潑,有的隻是寧靜與安然。這裏的人忙碌了一天的他們這個時候會坐在火爐前,砌一杯熱茶,煮上熱騰騰的飯菜,盡情享受那種溫暖與舒適。也許也隻有經曆了冬天的寒冷,才會有收獲到幸福的瞬間。
寒風蕭蕭,甄惜瘦弱的身影風中搖曳著,昏暗的燈光拉長她的影子,顯得格外詭異。
“好冷。”甄惜身子往厚實的披風裏縮了縮,不會司徒俊逸還在那裏吧!
大雪紛飛,荒蕪人煙,一望雪地上隻有她一個人的腳印,而且腳印要不了多久就完全被掩蓋。寒風迎麵吹來,臉上像刀刮一樣疼。
到了地方,卻空無一人,各家各戶早已點亮明亮的燈火,可是她的一道命令,是沒人敢接待他的,不管是客棧還是民房,都沒人敢收留。甄惜好好想了想,是這裏應該沒錯呀!難道那些人敢違抗她?
“人呢,都給我滾出來。”甄惜對著街道大聲喊。
果然,這一喊還是挺管用的,離她不遠的一家民房內出來了一排人,都是她吩咐過看著司徒俊逸的人。
“你們在幹嘛?人呢,死哪去了,你們竟然敢違抗我的命令,不想活了嗎?”甄惜滿臉怒氣,就想找人出出氣。
隻見司徒俊逸懶懶地倚在門口,一臉壞笑,“還用說嗎?雖然我現在落魄了,可我還是王爺,有花不盡的錢財,這房子,是我花了金子才買到的。”
那幾個人跪地,有的渾身發抖,其中一個牙齒直打架,結巴著說,“小姐……您隻說不能收留,不能讓他投宿……沒說不許賣房子給他……”
甄惜冷著臉,指著說話的那個男人,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司徒俊逸則是舉著酒壺,神色從容淡定,“行了,你也別為難他們了,他們在大雪天裏看著我吃東西也不好受啊!這個時候應該好好在屋裏躺著喝喝小酒暖暖身子嘛,誰也不願意在外麵受凍吧!為了我一個人,苦了這麼多人,多不值得,小惜你心地這麼好,也肯定不忍心的是不是?而且我花金子買了一間最破的房子,他們也賺到了是不是?”
“你們這群廢物,給我滾。”甄惜氣得直跺腳。
雪夜中,他孤單地站著笑著,似乎她的一切盡在自己掌握中。雪中的他清冷高傲,看著就叫人來氣。
甄惜更是氣得發瘋,走上前去,指著司徒俊逸的鼻子說:“笑什麼,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多欠扁,我真的很想揍你,自戀狂,耍什麼帥。”
誰知,司徒俊逸笑得更歡了,她這個表情,和說話的口氣,跟前幾天完全不一樣,他感覺,過去和她在一起的快樂時光正在一點點回歸。
“小惜,你生氣了?那你可以打我的,而且,你也確實沒有說不許讓我把房子買下來啊!我也沒有留宿也沒人收留我啊!”
“你是見過我生氣,你還沒見我發飆呢。”話剛落下,甄惜出手就是一拳,打在司徒俊逸臉上。
還沒等司徒俊逸緩過神來,又是一拳揮了過來,接著是她把他按在地上,她騎在自己身上,對他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打,而甄惜也不在乎什麼形象了,她現在就需要解氣。
“你說你愛我,一點誠意也沒有,你就是這麼愛我的嗎?以後別跟別人說你認識我,混蛋,花花公子,叫你耍帥,叫你裝,我就不該擔心你,還出來看你,我真是腦子被驢踢了,這麼冷還跑出來找你,去死去死去死……”
甄惜越說越氣,站起來又猛地在他身上踹了兩腳。
“好了我錯了,你也該解氣了吧!”司徒俊逸勉強護住自己的臉,隻要她能消氣,被打幾下也沒什麼,他還受得住。
“起來。”甄惜強行拉起司徒俊逸,“給我出去。”
司徒俊逸被推了出來,摔在雪地裏。
“好冷。”司徒俊逸費勁地坐起來。
甄惜對著街道大喊道:“都給我聽著,誰敢收留他收他的錢,甚至敢跟他說一句話,我就滅了你們九族,不信就試試。”
砰一聲,甄惜關了大門,讓司徒俊逸吃了個閉門羹。
在甄惜進屋後,一股無色無味的輕煙飄進了房,又過了一會兒,甄惜覺得有點困了,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然而沒過多久,一抹清俊的身影坐於她的對麵,定定地瞧著她的睡顏。
看樣子瑩月給自己的香料還是很好用的,連她都不知不覺得中招了。
司徒俊逸伸出手想要碰觸她,但是手伸到一半,卻又僵著不敢有動作,就怕褻瀆了她。
“哎!”輕微的歎息從他蒼白的唇裏逸出,眼眸蓄滿輕愁,似有千言萬語,不知如何訴說。
司徒俊逸拿了一個毯子,悉心地為她蓋上,但是視線始終未離她臉上,似乎能多看一眼,便已是莫大的滿足。
似乎她睡得很沉,看著她的睡顏,他的心跳加速了幾分,她五官精致絕倫,實在是令他魂牽夢縈,失魂落魄。
慢慢地,他的眼神變得癡迷,俯下身,湊近她,嗅著她呼出的芬芳的氣息。與櫻嫩的唇瓣幾乎觸碰,可他卻什麼也不能做。
突然間,她的眼睛猛地睜開,嚇得司徒俊逸是一個釀蹌差點沒跌倒。
“色狼。”甄惜甩手又是一巴掌。“本姑娘現在對迷藥毒粉的已經有免疫力了,我不過是裝作睡著想看你要幹什麼,沒想到,你也是一個臭流氓,用這種手段,呸,鄙視你。”
“不是啊!小惜,我沒那樣啊!”司徒俊逸想要解釋,可眼下這個情況越解釋越糟。最終他閉上眼,神色蘊滿了痛苦。
“是哪樣啊!本姑娘兩次被你強吻,這次你還想偷著把我弄床上去嗎?”
“小惜,你怎麼能這麼想我。我是那種人嗎?我不過想要你好好休息,沒別的意思。”司徒俊逸這次反駁了,語氣裏是無盡的無奈和憤怒。
甄惜坐直身,看到他溫柔的樣凝望著自己。
他語氣裏蓄滿心疼,懊悔,“你知道,再不見你,我會瘋,當我知道你沒有死的那一刻,我是什麼心情嗎?這些天,你也應該消氣了吧!我知道你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其實你已經沒那麼生氣了,是不是?”
甄惜一臉鄙視,白了他一眼,說道:“哦,你想瘋就去瘋吧!誰管你,你說你不是那種人,專幹那種事,難道我兩次被你強吻是我胡說的?無賴,哼。”
“我瘋了你是不是就不生氣了,那我寧願瘋。”
“那你就去瘋吧!誰管你啊!”甄惜推開他,大喊道:“你就一直在這破房子裏吧!看你怎麼辦,沒人給你吃的喝的,也沒人伺候,看你能堅持多久。”
誰知,司徒俊逸壞笑著,聳聳肩,道:“無所謂,隻要你能解氣,我努力讓自己好好活著,自己想辦法填飽肚子。”
“就你。”甄惜一臉瞧不起的模樣,“到時候可別哭啊!沒人敢和你說話,你有錢也沒地花,看你怎麼辦,你就在這好好享受吧!我可要回去了,哼。”甄惜上前兩步,踹開門,走了出去。
接著就是,“轟”的一聲,大門轟然倒地。冷風從外麵呼嘯而來,司徒俊逸打了個冷顫。
沒多久,甄惜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地上甚至連腳印都不曾留下。
“好冷啊!”司徒俊逸感覺剛暖活過來,又被風吹了。“早知道就不耍小聰明了,既然來看我是擔心我的,哎!”
無奈,門今晚也弄不好了,隻好用桌子頂住,還是先休息一晚再說吧!
回到傾城玉扇樓的甄惜一回來發現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剛出鍋的飯菜,香氣撲鼻,色香味俱全,看了就忍不住叫人胃口大開。
正好,剛出去折騰,肚子也餓了,就當是吃夜宵吧!
就這樣直接坐下來,拿起筷子,開始不顧形象的吃起來。
“妹妹回來了,對這些還滿意嗎?這裏的晚上非常冷的,所以你要多吃點補充體力才行。”瑩月提著一個酒壺,走了進來。
甄惜嘴裏還塞著東西,說道:“我要不滿意的話早就遭雷劈了,這樣的日子要是在未來啊!我肯定會是三好學生的,指不定還是全班第一呢,在他們眼裏我還是“傻子”的時候,我能考一百分的卷子就偏偏考零分,我要是回去的,我整死那些人。”
瑩月笑了一下,給甄惜麵前的杯子倒滿了珍貴的佳釀。
“還有人敢得罪你,我看那些人還真是不要命了,竟然敢把你當“傻子”?我看那些人才是傻子呢,你說對不對?”
“沒錯。”甄惜抓起倒滿酒的杯子,一飲而盡。“他們才是傻子,尤其是那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老師,最不是東西了,難得有個老師對我好,和對別人一樣把我當人看,跟我做朋友,和我談心事,可她竟然沒有好下場,被男人騙了耍了之後把她拋棄了,你說我是不是倒黴鬼投胎啊!”
說到這裏,甄惜萬分傷感,直接抓起酒壺,就開始往嘴裏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