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積如山的食物,竟然要他一個人全部吃完?這是故意整他嗎?她的方法,還真令人想不到呢。
“你好好享受吧!我要回去休息了,你聽清楚了,吃不完就一直在這裏呆著,也別想回去睡覺,這裏的人都看著你呢,保證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人服侍你。”甄惜挑釁地說道,站起身往回走。
而他的周圍,似乎每個攤位上的人都把目光投了過來,有鄙視,有嘲諷,有挑釁還有幸災樂禍的……
而走了幾步的甄惜回過頭來,再次給了他一個甜甜的微笑,但是此刻的司徒俊逸卻覺得這個笑容的背後是她一肚子的壞水。
還真是她的作風,就知道她不會這麼輕易原諒自己,如果換做別人如此傷害她,她可能直接下狠手了。
算了,不去想了,見她也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而且還能整人了也算是好事,隻要她不隨便生氣發火,他無所謂,反正自己是真的餓了,慢慢吃吧!
回到傾城玉扇樓,甄惜斜坐在寶座上,用右手撐著頭部,袖口微微滑下,露出女子瑩白的手腕,一副慵懶的模樣,抬著左手,看著自己手心中央升騰著一股火焰。
看樣子是越來越順利了,運用自如,操作順手,等她調理好自己的傷勢,就出去找楊明宇,雖不抱希望,但她還是不願放棄,給自己定個目標,也算是有動力的活下去。
有聲音,甄惜警覺性很高,左手上的火焰隨之消失,抬頭一看,隻見一個穿著鑲金邊的綢緞錦衣的女人款款而來,渾身上下雖珠光寶氣,卻不繁雜,金色首飾雖是刺眼,卻不顯得沉重累贅。她眼底的水波泛起的色澤華彩,宛如天上的雪光,清冷中透著優雅,高貴中暗含著無法抵擋的威嚴。
是瑩月,那麼的冷清孤傲。
“原來是瑩月姐姐啊!”甄惜從寶座上走下來,走到桌前,拿起茶壺,開始倒茶。“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呢,你這幾日不都在山穀中,跟扇子哥哥在一起嗎?告訴你,剛開始的戀愛可是很美好的,可別浪費這麼珍貴的時間哦。”
“其實我今天來,是要跟你告別的。”瑩月坐下來,說道。
甄惜手中的茶壺停在半空中,眼神都空洞了。
但是很快,甄惜放下了手中的茶壺,將倒滿的熱茶端到了瑩月麵前,問道:“為什麼突然要走呢,你不是很喜歡扇子哥哥嗎?你們剛剛感情好了點,可不要放棄呀!”
瑩月隻是看了看桌上的茶,裏麵隱隱還飄出了花瓣,光是看著,就不忍心喝下去了,她知道,這是山穀裏采集的花兒。在這裏一直生活雖然是她想要的,可她也是身不由己,她的身份根本不允許。
“在這裏久了也並不是一件好事,至於他,我想在不久的將來,會證實的。”
“那也是,愛情啊!需要考驗的,我可告訴你啊!要是離別幾日不見對方的話就會拚命想呢,到時候啊!你們就會茶飯不思,得了相思病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其實我也知道自古以來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我們可不同哦,你要打破這個什麼破規定,人是要為自己而活的,如果你不喜歡就不要聽別人的,自己開心才最重要,別為了別人接受自己不喜歡的東西,那多傻啊!你說是不是?”
“你說的沒錯,你做了我一直不敢做又不能做的事情,我真是羨慕你。“瑩月一直緊鎖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接著,端起茶,輕抿了一小口。
其實一直以來,瑩月都很羨慕她,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顧家人的反對,我行我素,什麼都由自己做主,隻要覺得自己是對的,就一直做下去,即使被人辱罵被人誤會,她都很堅強的去麵對,在逆境中成長的甄惜,終於長出了骨氣。
夜晚,寢宮。
這天晚上,甄惜和瑩月睡在一張床上,因為過了今晚,她們以後可能又要變回敵人了。
而她們也隻會聊聊一些開心的事情,就跟普通的朋友姐妹一樣。
晚了,甄惜起床,端坐在桌子前,上麵擺著甜點和茶水還有夜宵。甄惜滿上兩杯酒,端起一杯放在對麵。
瑩月也起身下床,撩起衣擺,慵懶地坐下,目光掃視這些甜點:“怎麼,做好了徹夜不眠的準備?”
“如果你我的故事需要講徹夜不眠的話,我不介意聽到天亮,說到天亮。”甄惜端起杯子喝著,吃著甜點:“姐姐,這長夜漫漫,你還是多吃點東西填飽肚子,才能講好故事,我可不想一直躺著,最近我真的是休息夠了呢。”
瑩月也隨意端起杯子,剛想入口,“花之物語?”
“當然,美酒配佳人。”甄惜吃著糕點,把自己麵前的美酒一飲而盡,然後抹著唇角:“甜,好喝。雖然喝酒對我來說還不到年齡,可是現在在這裏我也算是老大,不會喝酒還真是丟臉呢,也隻有自己一個人才能夠得到最好的曆練,如果我一直在哥哥們的保護下,我就不會成長的,姐姐,你說對不對?”
瑩月思索了一下,點頭微笑,隨之飲下她手中的那杯酒。她的話瑩月也已經明白了,甄惜隻是想要她做好自己,不要為了別人而活,跟甄惜比起來,她瑩月就是溫室裏的花朵,而她卻是經曆過風吹雨打的野花,跟一直生活在溫室裏的她完全的不同,這樣的自己,怎能不輸給她呢。
“你說得對,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我總會輸你一點點,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窗外大風呼嘯,連窗戶都被風吹開,看樣子是睡前沒有關好,雖然坐在溫室中,但是聽著卻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這麼大的風雪,到了晚上會更冷的,那個司徒俊逸不會還在外麵吃那些已經涼了的食物吧!想到這裏,甄惜捂著胸口,忽然覺得心口疼得厲害。那種鑽心的疼,像是被什麼東西撕咬一般。奇怪?這是為什麼?
然後,她走過去,關上窗戶,手指顫了顫。
看到甄惜的臉上,瑩月也隨之來到她身邊,關切的問道:“妹妹怎麼了?不舒服?是不是天氣太冷了你還是不適應呢?”
甄惜不想被瑩月看出自己想那個人,假裝毫不在乎的模樣,繼續坐下,解釋著:“不是,我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想不起來。算了,我不想了,我們說我們的,不要管別人了。”
瑩月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也隨之坐了下來,然後拿起酒壺,給兩人的杯子填滿。
“妹妹如果悶了,要不姐姐給你解解悶,為你彈奏一曲,如何。”
“姐姐要為我獨奏啊!那真是太榮幸了。”
瑩月拍拍手,不多久,兩名帶著麵具的侍女抬著一架古琴走進來,放到了一塊空的地方,她們早已準備了矮凳,就等她坐上去。
看樣子,瑩月早已有準備。
很快,一陣清婉流暢的琴聲,帶著淡淡的憂傷。仿佛清風拂過,花的香氣氤氳繚繞,起手落手間,那根琴弦仿佛顫動了她的心弦,琴音靜雅,婉轉,餘音嫋嫋……再看那撫琴者,從容典雅,一聲聲音符從她的指尖中瀉出,剛開始像小溪的泉水叮咚,又好似那山穀的幽蘭,輕靈悠遠……多變的琴音,要看彈琴人的心境和感覺。
隻可惜,這等美妙的琴聲,甄惜卻心不在焉的。
“妹妹,你說這麼冷的天,要是有人一直在外麵,會不會凍成雪人呀!這樣的天氣,就連是我也不能在雪裏睡一晚上的,就算身體好,也受不了的,更何況是一個重傷初愈的人。”
瑩月彈奏的琴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她的一席話,令甄惜心軟了。
是啊!這樣的天氣裏他穿得也不是很多,而且這是在雪山之中,可比平時的冬天冷太多了,她在外麵一會都受不了,而他還在吃著冰冷的食物,她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不行,她要出去看看,可別真出什麼事,而且他之前還傷得那麼嚴重,當時的他光是給蘭蘭驅除蠱蟲,就已經是個廢人了,雖然現在他勉強好轉,她也為他修複受損的經絡,可他畢竟養尊處優慣了,適當讓他受點罪就好,別玩大了。
“姐姐,我突然想起來我有事要處理,你等會,我去去就回。”
說完,以最快最輕盈的速度消失。
瑩月笑著,來到桌前,看著已經涼掉的茶點夜宵,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