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仇的話本來就少,他隻是站在那裏,陪著她。
在遠處,蓮月姬咬住下唇,渾身顫抖,不是因為寒冷的天氣,而是嫉恨,為什麼,她們同樣等級,為什麼櫻月姬就能得到他的陪伴,而自己,每次經過他身邊,他連看都不看一眼,更沒有說過一句話,她櫻月姬憑什麼,論姿色美貌,論才藝武藝,她樣樣不輸她,可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就是得不到他的一眼,所以她恨……
看著他們的身影,她眼簾上掛著晶瑩的淚珠,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滴,兩滴的直往下落,她不敢哭出聲來,手緊緊地捂住了嘴,任由眼淚劃過臉龐。
烏雲遮擋住了月光,頓時暗了下來,雪,越下越大,風,吹落了她臉上的淚珠。
可能是天氣的關係,蓮月姬看到遠處的兩人逐漸消失在她的視線中,最後看到的,是他用自己的外套護住嬌弱的她,離開了。
心,好痛……
大雪點打到了她的身上,看到他們離開,她哭泣的聲音小了,但是卻無力地跪倒在地,任由眼淚被風雪凍成冰點,她開始顫抖的厲害,因為徹骨的寒冷……
雲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隻知道自己渾身發軟發酥,凍得沒有知覺了,一回到家,就倒下了,慢慢地,他睡著了。也許醒來,一切都會過去……
醒來之後他已經在暖和的房間中,雲言和雲夕一直守在他的身邊,看到他醒來,雲夕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二哥,你嚇死我了,你一直發燒還說胡話,請了大夫說你受了嚴重的風寒,但是我知道你心裏難過,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也晚了,她,是不會回來的。”說著,雲夕眼中多了一層薄霧,因為她也後悔,如果自己能夠多相信她一點,也許事情也不會搞這麼遭,看到雲軒整日無精打采的,自己也不好過。
自從櫻月姬離開後,白雲山莊再也沒了往日的歡樂,剩下的,隻有清冷。
雲軒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說道:“你們都出去,我沒事,我隻想要安靜的躺一會,一個人就好。”
“二哥,你這樣我和大哥不放心啊!你至少起來吃點東西啊!我現在就命人去熬藥,你在大風雪裏站了那麼久,不受風寒才怪,我必須看著你吃完東西喝完藥才能走。”
雲軒閉上眼睛,不再搭理任何人。
雲夕輕歎一聲,看了看雲言,雲言隻是冷冷說道:“一會你看著他吃東西喝藥,不能讓他這麼消沉下去,既然自己選擇了放棄這段感情,那後悔也沒用,就必須為自己的一時衝動付出代價,如果他一直這樣整天借酒消愁,那麼她之後更加看不起他了,讓他自己好好想想。”
“大哥。”雲夕給了雲言一個眼神,低聲說:“別這樣,他本來心情就不好,你還這樣打擊他。”
“消沉這麼久,人家卻逍遙快活,連一個女人也不如,算什麼男人。”雲言說完,大步離開。
雲言的話語直擊雲軒的內心,雖然表麵他一直克製住自己的情緒,可心裏,如針紮一般。
大哥說的沒錯,既然是自己一時衝動放棄了她,自己這麼痛苦又能挽回什麼?她不會回來,而且她痛過之後也振作了起來,她說的沒錯,自己如此經受不住挫折,又有什麼資格給她想要的,他一直以為自己有錢有才學是她高攀了自己,現在想想,她才不是那麼庸俗之人,小時候他想給她金扳指,她說什麼也不要,最後還是自己硬塞到了她的手中,也就是因為這枚扳指,讓柳粟茵攙和了進來,徹底摧毀了這段美好的姻緣。
“粟粟。”雲軒猛地睜開雙眼,緊握雙拳,上下牙齒直打架,恨不得將這個女人碎屍萬段。
“二哥。”雲夕走上前來,輕握住他青筋爆怒的拳頭,“為了這樣的女人生氣不值得,你也不能總是一味的埋怨啊!你為什麼不想想自己的原因,粟粟是狠毒,但如果你真的愛櫻兒姐姐,你就不會上了粟粟的當,你當時為什麼不肯多給她一點點的信任呢,如果你們真的相愛那麼深,就應該彼此信任,而她如此信任你,你呢,有沒有替她想過,你現在如此痛苦我都覺得是你咎由自取,我要是她,說不定也會做同樣的選擇。你要當作這次是上天對你的考驗,也隻有愛過痛過,才會長大。”
聽這一席話,雲軒的拳頭鬆了下來,“彼此信任”,這一點,他真的沒有做到。
“二哥,其實這也怪我,要是當時我出來阻止,現在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你也不會如此痛苦了,都是我的錯。”雲夕開始綴泣,一切也因為她的一念之差,而導致了今天這個結果。
“不怪你。”雲軒強忍著微笑,伸手擦去雲夕眼角的淚珠,“你也是為了白雲山莊著想,二哥怎麼會怪你,都是我的錯,但是你放心,從今以後,我會振作,不會讓你們擔心了。”
“真的嗎?你沒騙我?那你先起來吃東西,還要把藥喝了,不然今晚我就不走了,我可要看著你。”
“好,我正好也餓了。”
“真的嗎?你睡了這麼久飯菜都涼了,我馬上叫人準備,你必須要好好補補知道嗎?可不能馬虎。”看到雲軒精神好了點,雲夕也不再擔心了。
“嗯,這麼冷的天應該在家好好享受,我不會做傻事了。”
“這就對了,幹嘛跟自己過不去呀!現在白雲山莊也回歸正軌了,生意在大哥的照料下逐漸提升,過不了多久,白雲山莊就會恢複了,我相信二哥你也會走出來,大哥還需要你的幫忙呢。”
“沒問題,放心交給我吧!等我養好身體,一定好好料理家族產業。”
聽他這麼說,雲夕也總算放心了,也許過不了多久,雲軒就會恢複,真正從陰影裏走出來。
雪一直未停,雲軒吃過東西喝了藥之後雲夕才離開,屋內的暖爐燒得正旺,身體也終於暖和了過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許也沒多久,因為天還未亮,但是已經睡不著了,坐在書桌前,再一次一點點描繪出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