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走下寶座,一副慈愛的麵孔,仿佛是在想著要怎麼補償麵前的櫻月姬。“櫻月姬,最後三件事對你來說並不難,你馬上就可以恢複自由,離開百花樓,遠離醉仙閣,過回屬於你的生活,你姐姐給你留下的財產,夠你這輩子衣食無憂了,身為殺手,親人,隻會是你的累贅,所以,你的姐姐,必須死。”
“是,我會親手殺死姐姐。”櫻月姬不敢抬頭直視女人,隻能遵從。
“不必你親自動手,你要知道,對她來說,什麼死法最殘忍,但卻是她的最愛,毀了她的臉,雖然會讓她生不如死,但也隻會讓她更加恨你,你隻要想明白,最殘忍她最愛的,是什麼?”
“最殘忍?卻是姐姐的最愛?”櫻月姬想不出來,真的有這樣的方法嗎?
女人朝著櫻月姬擺擺手,示意她起身,“行了,你下去吧!我說話算話,你既已完成了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最後這三件事情你能順利完成我必定放你自由,第一件事,就當成功了一半,接下來的日子你不想留在醉仙閣想去哪都可以,等需要第二件任務的時候,會通知你。”
“是。”櫻月姬起身,低頭退出了這間豪華房間。
百花樓立於一處山水之間,四周是看似沒有道路的森林,四處煙霧彌漫,看不清楚道路,森林深處不時還能傳出一些怪叫聲,聽了令人感到渾身發毛。
但是進入百花樓中就仿佛與外界完全隔開來,裏麵有閣樓,花園,庭院,假山……應有盡有。
庭院中的水池遊魚點點,水草碧綠。櫻月姬將手中的點心搓碎成渣,扔進池中,看著魚兒成群結隊的爭奪著食物,心裏一陣惆悵。
百花樓的這些女子就好比池中的這些魚兒,互相爭奪相互殘殺,到最後,隻剩下贏者,敗者,就將死去。
她算幸運的,資質平平的她能夠走到這一步,她知道,跟她一樣選擇的那些女子不是最終選擇做妓女就是任務在中死亡,到現在,沒有一個能夠活著,而她,就是第一個走到了今天,是靠運氣嗎?她不知道。
陽光灑在水麵上,一陣微風吹過,池水裏波光粼粼,躍入她的雙眸,最近的腦子裏,想的都是想要廝守一聲的男子,可能想了太多,水裏竟然映出了他的影子,她蹲下,指尖輕輕一碰,他的身影支離破碎,原來,一切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
雲軒,是她想要廝守一生的男子,他們的緣分從小就注定了,她真的很喜歡他,從救起他的那一刻,他的身影就不曾離開過她的腦海,想著他們曾經的甜蜜快樂,隻會讓她的心更加破碎。
眼淚,如珍珠一般滾落,滴入水中,小小的漣漪過後,恢複了平靜,支離破碎的男子的臉,再次變成了成群結隊的紅色鯉魚。
她可以在一瞬間遇到他,一刻鍾之內喜歡他,一天之中愛上他,可卻要花盡一生的時間去忘掉他。
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是姐姐嗎?她雖然成功破壞了她的婚姻和愛情,可到頭來,她隻能怪自己,為何要愛上他,而且愛得這麼深。
手腕上的碧玉手鏈,是他求給她的平安符,這是他唯一留下來的東西了。
“誰說風塵女子就不是清清白白的,低人一等的?女人,照樣能夠活得更精彩,即使一個人。愛,難道就是如此麼?盲目、瘋狂、目空一切,義無反顧……但在我眼裏看來,那不是愛情,那隻是迷戀,短暫的美夢而已。”紫衣女子的話語,令她的心不再那麼疼痛。
“雲軒,沒有你,我也會活得精彩,對於你,我盲目瘋狂,義無反顧,她說的沒錯,那隻是迷戀,短暫的美夢而已。”櫻月姬憋回眼中的眼淚,摘下了手中的碧玉手鏈,伸手一揚。
一道弧線劃過半空,“噗通”手鏈墜入水中,濺起一串水花,隨之回歸自然,而手鏈,隱藏到了碧綠的水草之中,消失不見。
櫻月姬回到了小時候居住的小房屋,而柳粟茵,卻不知所蹤。
推開木門,一陣血腥氣撲麵而來,房間淩亂不堪,地上還有一大攤血跡,房間裏能摔的東西都被摔了,可以說是一點不留。
爹娘生前的臥室已經被人用釘子牢牢釘死,櫻月姬有些費力才打開了那道門,進入之後看到了他們的牌位就被柳粟茵無情的扔在一邊,想必是因為柳粟茵很害怕,所以才會把這道門釘死,對於鬼怪,那可是姐姐的死穴,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死人屍體還有地獄裏的黑白無常牛頭馬麵和閻王,小時候的姐姐特別喜歡聽長輩們講的地府裏的故事,還有勾魂的法師術士這些,然後就大半夜講給自己聽,每次她這個妹妹都會嚇得睡不著,可是她知道姐姐也一樣,她對鬼怪深信不疑,更怕爹娘的鬼魂來找她。因為太了解這個姐姐,所以櫻月姬才會讓她看到被她害死的人的“鬼魂”,隻有這樣,姐姐才不會顧及到懷裏的錢,隻能拚命逃了。
“自己的爹娘都怕,不是做了虧心事是什麼,在父老鄉親麵前裝作無辜,姐姐,你騙人的本事簡直天下無敵呢。”
櫻月姬把整個房子收拾了一番,爹娘的牌位也安置好了,她終於可以清靜一下了,以她對柳粟茵的了解,就是她定不會再回來,就算死也寧願死在外麵,毀了容的柳粟茵,身上又沒有多少錢,不知道會如何,她當然希望姐姐能跟娘一樣,找一個老實的人成親生子,過上平淡的生活,當初娘還不是毀了容,照樣過得很幸福嗎?但是櫻月姬知道這不可能,即便是毀了容的姐姐,定也不會放過她的,但她還是願意相信有奇跡。
牌位重新回到大廳,櫻月姬跪下,“爹,娘,女兒不孝,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回來看二位,但是你們放心,櫻兒以後會經常回來拜祭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