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情公子今夜你就留下來

小七執意要花情留下小酌幾杯,說是朋友來了,自然要盛情款待,盡管花情說無論如何都要回去,還是無法走開,隻得留下。

從牆縫看著裏麵,除了孤燈,沒人聲,人走動的聲音。

莫非裏麵沒人?還是小七對花情說謊了?或者沒說謊,但已設了埋伏?隻等自己入甕?

此時,柳紅、王靜正在馬不停蹄到處搜集閃電族的勢力分布的資料和地理位置,這次大家來到這裏,最主要的是殺林鬆,要速戰速決,全身而退,停留的時間越少越好。

沈君一動不動,不可能傻到用手指捅破窗紙,裏麵有燈,自然會照映到外麵的人影。

心懸著。

風更冷,蕭瑟之意更濃。

腳步聲響起,沈君飛到屋頂,如蜘蛛貼著屋頂,走廊上閃過人影,‘吱嘎,’推開門落座,孤燈滅,室內黑暗。

沈君的耳朵豎著,聚精會神地傾聽。

聲音太小,始終聽不見。

‘吱嘎,’木門開,人出去,屋裏安靜,沈君沒追,或許屋裏還有人,也或許沒人,梁懷和林鬆都沒住在甲子一號。

先進來的人是梁懷?一個人還是兩個人?沒搞清。

良久,沈君很不耐煩,全身發麻,脖子酸痛,正待離去,‘吱嘎,’木門又開,大驚,幸虧沒動,不然極有可能被發現。

雨雖細卻打濕了身。

聽腳步聲隻有一人,沒說話聲。

半夜,四周寂然無聲,世界一片黑暗,沈君的身體發抖,卻未離去,不知裏麵的人是否已經睡著?累極,半夢半醒間,聽到聲音來了精神,這聲音是什麼東西放在地上發出的,會是什麼東西放在地上?左思右想也沒想出,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裏麵的人還沒睡,這半夜的,他為何還沒睡?也不點燈。

“你怎麼才來。”隨著一聲質問,沈君的每根神經繃得很緊,沒聽到對方的回答,沈君的心很癢很急,心想你倒說話啊。

“能按時交易,好,我會向城主稟報。”是同一個聲音。

逾時過來的人是啞巴?他進來時,沒聽見腳步聲,莫非是從地下鑽出?想起林鬆會遁術,覺得有這種可能。

聽他的口氣,他們在暗地裏做什麼勾當?而且這勾當還挺大。

“他沒發現什麼吧?”

“哼,我怎麼可能讓他發現!放心,會按時交易,隻要到時你們別爽約就好。”尖利刻薄嘶啞的聲音響起。沈君感覺身體滾燙,又如墜入冰窖,天旋地轉,好像體內的血液凝結,即使過去多年,隻要一聽這聲音,就知道對方是誰?恨自己入骨,自己也恨他入骨的沈火。

沒看到他人,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不過可以確定六七成。

如果是沈火,他和閃電族人做什麼勾當?現在他應是族長,竟背著族人幹見不得人的勾當,不知族人過得怎麼樣?爹、娘過得怎麼樣?要是有翅膀,想現在就飛到他們身邊。

說的他沒發現什麼吧?這個她是男的還是女的?是誰?要對誰下手?對爹娘?這個念頭升起,再也揮之不去。

雨聲淅淅瀝瀝,兩人的聲音越來越低,消失了。‘吱嘎,’木門開了,一個身影走出,沈君爬到屋頂邊看到背,認出是梁懷。

屋裏還有沒有人?往手指灌注元力,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戳牆頂,戳出一個小洞,眼睛貼上,裏麵有桌、椅、茶具、孤燈、床、屏風、木架、木櫃、銅鏡、瓷碗、還有白色的珠簾。

床上沒人,隻看到一個人出去。另一個人從哪裏出去了?去了哪裏?窗戶緊閉,不可能從窗戶跳出去,隻要他打開窗戶,能聽到聲音。

從地下鑽出?有這種可能。希望和閃電族做交易的那個人不是沈火。

時隔多年,沈火的聲音和以前有些改變,每個人的聲音多少都有一些改變。別人的聲音和沈火的聲音相似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沈君跳到屋裏,快速找下去的入口。敲木地板,敲到幾處實心的,鑽到桌下又敲,敲到空心的,掰開木板,下麵是黝黑的地道,往下不知延伸幾裏,不知通向哪裏?

走廊響起腳步聲,蓋上木板,翻窗出去,忐忑不安地回到客棧四樓。

柳紅、王靜還沒睡,見沈君回來,湊上來問,“沈君,有何發現?”

沈君說見到了梁懷,沒說梁懷和那個人的交易。

“花情還沒回來,也沒神識傳音,什麼情況?有些擔心。”王靜道。

“不必擔心,安心睡,好歹花情也是府主,處事經驗比你們老練很多。”雖這麼說還是有些擔心,擔心也沒用,不安的是先聽到的話。柳紅道。

“有沒有覺得沈君心事重重的?”躺在床上的王靜問。

“感覺到了,或許他發現了什麼,沒告訴我們,怕給我們增加壓力。”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心事重重的樣子呢?”

“我也是。”

“連他都覺得棘手的問題,我們更加解決不了。”

“別想太多,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

一夜睜著眼,輾轉難眠,早晨沈君的眼睛是紅的,有黑眼圈。

乙字七號,林鬆提著酒壇猛烈灌酒。

黑影飄來。

“幽影,可查到什麼?”

“花情在閃七那。”

林鬆獰笑,盯著幽影,眼神如冰,“還沒查到沈君在哪?”

黑影激烈扭曲,“還沒,屬下這就去查。”

夜色沉沉,月光淒涼。瑤閣,弦聲流淌,燈火輝煌。閃七拿著獸酒杯悠然自在地喝著,對麵,花情的臉紅得像火,閃七微笑著看著花情,眼神灼灼。

一條黑影從空中劃過,落在瑤閣頂一動不動。

“閃七,已經很晚了,我該回去了。”花情直視閃七的眼睛。

“不要叫我閃七,叫我小七就好。情公子,今夜你就留下來,明天我送你回去。要是你怕朋友擔心,我可以派人告訴他們,你在我這兒很好。”

“這倒不用。”

閃七放心了,今晚情公子一定會留下來。起身拿著酒壺,往花情的獸頭酒杯裏倒酒。

花情不勝酒力,雖喝得不多,也已經微醉,想不喝卻無法拒絕閃七的盛情款待,畢竟他幫了自己大忙。萬一梁懷知道閃七告訴自己他的住址和行蹤,不知會怎麼處罰閃七?有些愧對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