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夜裏出事的時候，張同呼嚕震天響，睡的熟得像頭死豬似的。
後來，據當時參戰的人回憶，打來的人裏，好像有那個賣酒女人的丈夫，好像也有客店裏的人。總之，事情結束後再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了。
隻是當時，睡眠淺的沈雋跟阿黃，聽到動靜就彈了起來。夜裏值守的人倒在地上，身旁散落著酒壺，看樣子是偷吃了酒，什麼都沒察覺到。鎮裏的人已經悉悉索索點燃兩頂帳子了，還有一部分正在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拿車上的器材，他們才不管那都是做什麼的，大不了融了鑄刀去。
沈雋跟阿黃趕忙叫醒那群警惕性低的同伴，帳子都著火了還睡得著，那真是毫無戒心的人才能睡得這麼沉了。大家迷迷糊糊跑出來，跟鎮子裏的人打起來。雖然這支禁軍戰力差，也不至於每個人都是上場就送死的貨色，在訓練有素的人被調到主戰場之前，也總能培養出一部分稱得上合格的戰力。這次除了考慮技術問題，沈雋選拔的隨行都是合格戰力。做圖紙雖然不是打仗，但更不是遊山玩水，還要時常進入地方地界兒，不儲備戰力是萬萬不能的。
這群人雖然夜裏警惕性差了些，好歹還具備基本的素質，他們先照著契丹人打起來，其次解決身材比較魁梧的家夥，這部分人解決之後，對於那些跟來撈好處的普通人，真是弱得一刀就能砍死兩個。
這場騷亂持續的時間不長，不到兩刻鍾就把鎮裏的人都解決了。這個鎮子雖然不太平，人也是真的不能打，白天看到的諸多矛盾更像虛張聲勢了。
沈雋方麵雖然大獲全勝，也損失了兩頂帳子，還有兩人負傷，得靜養一段時間了。這場騷亂裏，醉酒的值夜和張同等人，還在呼呼大睡著，壓根沒被吵醒。要不是同伴把他們拖出著火的帳子，非得燒死兩個不可。沈雋看著那幾個貪杯誤事的，麵色發沉。
嚴天擎帶著阿黃清點完物資，過來報告：“少將軍，對方一共來了三十六人，攜帶武器為長刀十四把、短刀兩把、長槍一杆、菜刀六把、鐵棍十支、木棍九支。我們損失了兩頂帳子，還有帳子裏的部分生活用品，包括五人份的寢具、七人份的冬衣、三袋鹽和三把木製炊具。除此之外……燒毀了四張附近地形的草圖。器材方麵，除了被翻的七零八落，暫時沒發現丟失物件。武器方麵，斷了一支槍尖，卷了兩把刀刃。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
沈雋沉沉地說：“以後禁酒，誰都不許再喝了。這幾個醉酒的家夥，被子都給燒了，以後他們就天為被地為床吧，以後體力活也交給他們，其他人不許幫忙。”
大家聞言，都去自覺收拾一塌糊塗的現場了。
嚴天擎還站在原地沒有離開，沈雋問：“怎麼，還有什麼事嗎？”
“事已至此，我們不能簡單收拾收拾就撤。”
沈雋大概猜到他在想什麼，表情更凝重了，心中沒有遲疑，卻很難開口。兩人對望著站了一會兒，沈雋移開目光，最終說道：“留下幾個人看著，你帶其他人去辦吧。”
“這種情況，你怎麼處置？”王誌淩問。
“讓那些人自生自滅唄，然後趕緊撤吧，總不能等著人家來報仇或者控製鎮子補給物資吧。”魏秋雁說，“那種地方打著有什麼意思，還不如調頭回去打肥一些的鎮子，打下了還充實自己軍需呢。”
“有一點沒錯，補給肯定不夠，不過他們一個勘察為主的機動隊，要太多物資也是累贅。但自生自滅怎麼行，難道不造反麼？”王誌淩說，“你想一下，你把他們的老大都打死了，把他們的男人也打死了，剩下的人怎麼辦，別人家的勞動力和戰力被你消滅啦，人家恨死你了。”
“那怎麼辦，那些人既不能養，又不能不養，那還不如不要打。”魏秋雁繞著指尖的發絲，“我有點兒不明白，為什麼要打那種地方，不就損失了一些生活用品嘛，送我都不要。”
王誌淩笑道：“要，怎麼不要，送你的時候你肯定要。”
魏秋雁皺著眉，這個問題她實在接不下來。
“屠城。”彭先生突然說了一句。
他一直坐在旁邊，不知道是聽得太認真還是在發呆，總是看著自己麵前的杯子，不說話，也動都不動一下。
他這麼靜，王誌淩和魏秋雁都快把他忘了。
突然聽他這麼一說，王誌淩興奮地合了一掌：“對，屠城！不不不，是屠鎮！”
魏秋雁看著他們，匪夷所思：“怎麼你們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不是開心，這隻是答案。”彭先生解釋，“試想一下，你剛攻下一個地方，還熱乎著呢，但它又極其貧困，窮得要命。你把他們帶頭的殺了，他們最精壯的男人也死了，那些家裏剩下一群婦孺老人。鎮裏的其他男人既懼怕你，又憎恨你，婦孺老人縮在一邊，哭著看著你，覺得失了頂梁柱，未來了無生機，你拿他們怎麼辦？”
王誌淩補充：“你連續在外跋涉很久了，你也很累，糧草什麼的都不夠了，不可能拿去補償給他們。屠戮其實是一種勢力的擴張，你去擴張，為的不是救濟，還得補充自己的生產資料，所以有些事沒有意義。”
彭先生繼續說：“這種時候隻有殺了，把他們殺光，一個不留。你已經殺了他們的親人，總有人會報仇的，不留活口的好處就是以絕後患。”
“對，就是這樣。”王誌淩接著說。
魏秋雁摸摸鼻尖，笑：“這麼簡單粗暴，我不太懂你們男人的暴力美學。”
屠城。
嚴格來說，其實是屠鎮。
在屠鎮之前，三十六名來犯之人被排列著擺做兩排，為了讓他們死的更透，三十六顆頭顱全被砍了下來。
趁夜進入鎮子的三十七人都手持長柄武器，再每人帶著備用長刀或斧頭，除了嚴天擎，其餘三十六人的長柄武器上戳著那三十六人的頭顱。他們進入鎮子就分為四隊，一邊堵截，一邊砍殺，一時間小鎮子如同人間煉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