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是唐英華。
作為跟小波相看兩厭的存在,他理所應當也順其自然的成了所有人懷疑的對象。
“那個惡心的人太過分了吧,你們聽說沒,小波是吞下大量藥物才會死的,肯定是他幹的!”女生甲咬牙切齒。
“對!他老用石頭打小波,肯定早就想這麼做了!”女生乙也咬牙切齒。
“怎麼就沒有一條校規是收拾這種人的呢,虧他是紀律部的!小波實在太可憐了!”女生丙咬牙切齒還滿眼淚光。
他走到哪裏都會隱約聽到差不多的對話,所有人都有意無意讓他聽見,要麼就被人用質疑的眼光打量。很多女生的詛咒裏還充滿惡毒,同班的人都不太和他說話了,連舍友王立都開始避嫌,不跟他一起上下學和吃飯,甚至抱著鋪蓋到對麵宿舍跟穆凱旋擠一張床去了。
他隻要出現在公眾視線裏就如芒在背。
空前絕後的糟糕。
“不是我幹的!”
開始他還跟人解釋,後來也不吭氣了,他說的越多,問題也越多。
更過分的是還有人在學校裏大肆宣揚他的黑曆史,讓他百口莫辯。
“我和你們說啊,唐英華那家夥絕對做得出來這種事呢!他以前經常解剖活著的青蛙,虐殺流浪貓,逼著小狗吃老鼠藥,用開水燙金魚,還給小雞插自製喉管,給人家灌了兩天沙子,活生生折磨死了。”成娜娜繪聲繪色地形容著,說得聽者帶著滿滿即視感。
“噫,好變態!你怎麼知道這些事啊?”
“嘁,誰想承認這種事呢,其實那個人是我親戚啦,那些事早就見多了。”成娜娜一臉鄙夷。
“啊他這麼變態,沒把你怎麼樣過吧?”
“那人就是個慫貨,隻會欺負小動物,色厲內荏,才不敢把別人怎麼樣。而且他那張嘴,又長又碎倒是真的,你們呢可千萬別跟他說秘密啊。”
“都沒看出來哎,以後可得留心這個人呢。”
“還有哦,我跟你們說啊……”
你他媽的別說了行不行!那都是小時候不懂事,都很多年再沒做過那種事了啊!但還是討厭動物啊,有什麼辦法!隻是再討厭現在也不至於殺生啊!
唐英華很困擾,這件事撇不清的話,到畢業都別想有好日子了,他一定會被全校孤立的。
聽到各種版本的鄭星甚至想把他從學生會開掉,好像已經在打申請了,隻要主席批同意,他就該拍屁股走人了。這學校建校以來,被學生組織清掉的人並不多,據說那些人雖然留在學校,也是被拋棄孤立的人了,過的挺慘。
想想夏微予的嘴臉,他就對以後充滿絕望。上學期他當第一新聞人,霍添差點把他打成殘廢,夏微予雖然始終跟他談不上有什麼直接交情,但他早就把人家得罪了。
而且看現在這樣,戚偉超才不會罩他。更何況他的戚老大正忙著準備考試,因為怕麻煩,最近還有點想撇清跟自己關係的嫌疑。
啊這個世界太美麗而又殘酷了,不不不,沒有美麗隻有殘酷!人心不古啊世態炎涼啊道德淪喪啊!
唐英華覺得自己就要在這個校區裏徹底交代了。
到底是誰幹的啊?
唐英華比任何人都迫切知道答案。
鄭星已經連續幾天調看能拍到小木屋的幾個攝像頭,看了幾遍還是重複的日常,大家逗小波,帶小波玩,很多人都給小波送吃的。她覺得如果要找出證據的話,這個方向有可能從一開始就選錯了。
她很焦躁。
“行了,你太仁至義盡,那狗知道你為它做到這個份,上也該安心了。”李君茹在旁邊說,“證據有什麼可找的呢,反正不就一回事。真找到了,還傷同學感情。”
“是啊,你最近找的好辛苦。”安宇姬也說。
“不行,一定要給它一個交代。”鄭星目不轉睛地看著屏幕,“別管我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說真的,你這麼較真有意思嗎?”李君茹說。
“我覺得不會是唐英華做的。”鄭星按了暫停鍵,“我想到做這件事的真正凶手還像沒事人一樣旁觀著,甚至一臉悲憫地混在人群裏,我就覺得好可怕!”
“不是他還能是誰啊?”安宇姬撅著嘴,她不喜歡唐英華。
“不知道……”鄭星又沮喪起來。
“我們先去吃飯了啊,你別太勉強。”李君茹拉起安宇姬,“你也早點去,你都有好幾次不刷卡的記錄了,別忘了你自己是管紀律的。”
鄭星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點點頭。
李君茹出門見任昱麒在門口,她並不看好任昱麒跟鄭星在一起,本不想搭理,還是停下來說:“你勸勸她,你勸她說不定有用。”
任昱麒沒回答她,隻是敲敲門。
食堂裏,成娜娜周圍坐滿了人,她還在侃侃而談,說著她那個根本提不成的人渣表哥。
此時的故事是唐英華六年級那年的感情史。
那時他喜歡班裏一女生,結果人家姑娘喜歡的是他最好的朋友。姑娘不知道他的想法,還托他帶信,當然他一次都沒交給自己的朋友,不但如此他還學著自己朋友的筆跡給姑娘回信,一邊說著快升學了、家裏壓力大這些事,一邊用各種方法闡述“唐英華特別優秀,他比我好,你還可以考慮他”。
人家姑娘被一次次拒絕挺不好受的,她也有點搞不明白他倆的事為啥對方老扯唐英華。等到中學後,這位朋友跟姑娘在一個班,真相很快浮出水麵,這就不能更尷尬了。幸虧他沒跟那兩人在一個班,要不成天看人家有情人終成眷屬,多尷尬。
“哦喲看不出來嘛!他還做過這種事呢!”天下八卦最大的穆凱旋激動得兩眼放光,這種爆料簡直太棒了好嘛,以後又多了一份調侃的樂趣。
“喲,就他那樣子,沒想到感情上也挺早熟的嘛。”霍添不屑地評論。
他想到自己五六年級的時候在這些事上還傻著呢,他媽媽一直對他比較嚴格,當時在逼著他鋼琴考級,他光顧著跟家裏鬥智鬥勇了,根本沒時間管女生怎麼樣,甚至那時他依然幼稚到還是喜歡掀女生裙子的無聊地步。那時候他也不太長個,老是坐在一二排,生理和心理都完全沒有進入青春期,還幼稚成一團。雖然是個有錢的主,也沒有什麼女生去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