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結果是滿足他們預期的，達到了他們的目的，過程不重要，手段甚至也不重要。
甚至最後蕭璟君宣布唐頤姝死了，放了她一條生路，蘇君清還覺得蕭璟君已經做得夠好了，仁至義盡，甚至還有那麼一些情深意重。
畢竟國仇家恨湊到一起，能放她一條生路，已經不容易。
蘇君清從未想過，唐頤姝經曆了那一切，到底是怎樣一種心情，匕首刺入心口的那一刻，她是怎樣絕望無助，怎樣萬念俱灰。
他也沒有想過，對於唐頤姝而言，被最信任最愛的人背棄，是什麼樣的感受。
蕭璟君並不是別人，是她的夫君，是她原本應該依靠和托付終身的男人。
刀子沒有刺在自己的心上，又怎麼能感同身受呢？
蘇君清沉默了，忽然覺得自己沒臉來這一趟，也沒有資格責怪唐頤姝做過什麼。
錯的何止蕭璟君一個人。
他們這些共同在背後出謀劃策，最終拿定那個主意的人，都是握住刀柄刺向她的罪人。
他們都是劊子手，沒有人例外。
“抱歉，我不該來的，打擾了！”蘇君清再度鞠了一躬，和之前不一樣，這一次是出於真心的。
唐頤姝看著他，一言不發，直到蘇君清的背影消失在了視野內。
唐若白從暗中走出來，發出一聲輕嗤，道：“姝姝你才是真正的能言善辯，連蘇相都被你說的啞口無言了！”
唐頤姝回轉身體，眼睛已經紅了。
唐若白緊張地看著她，把她拉過來，問：“怎麼了？怎麼又哭了？別哭啊，都怪我，應該再攔住他的！”
“不怪你，也不怪他，是我自己……”唐頤姝搖頭，眨巴了兩下眼睛，想要把淚憋回去。
唐若白心疼地道：“怪我，都怪我，我就知道你心軟，不該逼你的！從那天蕭璟君被關起來，你就一直沒笑過，如果懲罰他讓你不開心，我又何必做著一切呢？”
“哥，不怪你，你都是為了我好，是我自己不爭氣！”唐頤姝真是很討厭這樣的自己。
明明提醒過自己無數次，他現在的下場，都是他應得的，她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無需愧疚。
可是偏偏每次想到，他也曾奮不顧身相救，想到登雲塔上，他最後那個眼神，就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事情。
想到他如今失去一切，甚至可能麵臨死亡，她竟然覺得心疼。
他那麼驕傲那麼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男人，卻淪落至此，而造成這個局麵的人，竟然是她？
唐頤姝的腦子裏兩個小人不斷地撕扯著，一邊說她做的都是應該的，蕭璟君是活該。
另一個小人就開始譴責她，說她不念舊情，不管蕭璟君做過什麼，他也還是不顧一切衝進天牢救了她的命，也衣不解帶照顧了她十多天。
唐頤姝覺得在這樣下去，她可能會變成精神分裂。
“哥，他會被判死刑嗎？”唐頤姝問。
唐若白搖頭，道：“皇甫川翅膀還沒那麼硬，蕭璟君也沒真的垮掉，蘇君清在一天，他就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