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頤姝震驚地看著他，問：“蘇相這話何解？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明人麵前不說暗話，唐小姐也不必與我裝糊塗，王爺之所以會約見太後，被奪爵，被關押，不都是唐小姐一手策劃的嗎？催眠術的確很厲害！”
蘇君清盯著唐頤姝的眼睛，仿佛要把她的心也給看穿似的。
唐頤姝微微一笑，道：“我會催眠術似乎已經不是個秘密了，不過……你也應該知道，我催眠不了蕭璟君，他對我的催眠術有抵抗，除非他是自願被催眠！”
“他的確是自願的！”蘇君清語出驚人。
唐頤姝有片刻的怔愣，但很快還是恢複了冷淡中帶著幾分調侃的笑容。
“那還真是要多謝偉大的攝政王殿下……哦不，現在應該怎麼稱呼他呢？爵位被收回了，他成了階下囚，還真是讓我有些苦惱呢，倒是蘇相還口口聲聲喊他王爺，不知道皇帝聽了，會怎麼想？”
唐頤姝看著蘇君清。
蘇君清眼裏有那麼一絲失望，道：“我沒想到，唐小姐對王爺竟然冷漠如斯，虧得王爺這番苦心，竟都白費了，深情不如付流水！”
“好一句深情不如付流水，那敢問一句蘇相，他的深情白費了，我的呢？我的又該怎麼算？”
唐頤姝目光涼涼地看著蘇君清，嘴角牽起一抹清冷的笑。
蘇君清竟不敢直視她的目光，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當年的事情，王爺也不想的，他隻是……隻是……”
蘇君清結巴了，麵對唐頤姝咄咄逼人的目光，第一次發現自己詞窮了。
唐頤姝替他道：“他隻是更在乎他的大業，更在乎他的江山社稷，國泰民安。所以一個小小的唐頤姝算什麼呢，可以被辜負，可以被犧牲，如果唐頤姝妨礙到了國家大事，妨礙了天啟的安定繁榮，就應該被殺掉，被毀滅……”
唐頤姝這樣說，眼裏的嘲諷越來越濃，嘴角的笑也越來越冷。
蘇君清微微攥了攥拳頭。
“在男人眼裏，一個女人，究竟有沒有被當成平等的人看待？他有沒有想過，我是個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和他一樣的人？在他做出每個會影響我命運的決定時，有沒有替我考慮哪怕一點點？匕首沒有刺進他的胸膛，所以他完全感受不到我的痛吧？”
唐頤姝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心口，仿佛傷口再次被撕裂開來，血肉模糊。
蘇君清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至少在此之前，他始終也覺得蕭璟君沒有太大的過錯。
他最多就是急躁了一些，做事沒有留太多餘地，這還是基於唐頤姝是唐振欽的女兒，還擁有一項特殊技能，可以為蕭璟君服務。
如果唐頤姝隻是個普通女人，蘇君清可能完全不會覺得犧牲她有什麼不應該。
甚至還會覺得，被犧牲，也是她的命，怨不得別人，哪會考慮她到底是不是無辜，該不該死，會不會傷心絕望？
那都不是男人該考慮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