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太後的話雖然不能盡信,但是也有些道理的,您若心中真的愛著王爺,打定主意要嫁給他,就應該不惜一切代價!”香草倒是個有決斷的。
蘭初咬著下唇,問:“可是我沒有身孕,卻拿這個去騙王爺,將來生不出孩子,他該多恨我?”
“那就生一個孩子出來!”香草道。
蘭初問:“怎麼生?王爺都沒有碰過我!”
“可是王爺怎麼知道他沒有碰過你呢?那一晚他是昏迷不醒的啊!”香草道。
蘭初吸了一口氣,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姐……有一種方法叫偷龍轉鳳,您知道是什麼意思嗎?”香草竊竊地湊到蘭初耳邊道。
蘭初屏住呼吸,不可置信地看著香草。
“不行,這樣……這樣怎麼對得起王爺呢?”蘭初搖頭,堅決不肯的樣子。
香草卻抓住蘭初的手,道:“那你將來再替王爺生一個孩子就好了!”
“我……我不可以那樣做!”蘭初臉色有些蒼白。
香草搖頭歎息道:“那奴婢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小姐自己想清楚吧,如果既嫁不了王爺,也不能去漠北和親,可能這輩子,小姐都沒法再嫁人了!”
蘭初心裏一驚,她似乎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之前是以為嫁定了蕭璟君,後來又覺得去和親的話,也沒什麼問題。
現在才考慮到,如果兩者皆空,可能真的就不會有人再要她了。
就算有,那樣的人,她真的樂意嫁嗎?
蘭初心裏撲通撲通地跳著,好像兩條路,她隻能擇一條走了。
“香草,你說……這樣的方法,真的不會有差錯嗎?萬一被人知道了,我就再無翻身之日了!”蘭初緊張地雙手冰涼,全身的血液仿佛都逆行了一般。
香草道:“隻要安排得當,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蘭初咬著下唇,問:“那爹那裏該怎麼說?他知道我還是清白之身!”
“穀主並不知道,他以為您是清白之身,是因為你這樣告訴他的,如果你說你之前撒了謊,其實你已經是王爺的人了,你說穀主會怎樣?”
香草的話,讓蘭初一震。
是啊,當初那件事鬧得沸沸揚揚,蘭穀主震怒地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要去找蕭璟君理論,被她攔了下來。
當時她就告訴蘭穀主,其實這一切都是太後的主意,她並未失身與蕭璟君,隻是太後安排這件事,好讓蕭璟君答應娶她而已。
知道真相的,隻有太後和她自己。
那麼其實也可以繼續騙她爹,說當時自己為了怕他去找蕭璟君鬧,才故意撒謊的?
想到這裏,蘭初道:“香草,你去請爹進宮來一次,就說我有話要告訴他!”
“是,小姐!”
香草應了一聲。
蘭初很緊張地在屋子裏團團轉,想到接下來要麵對的一切,她心裏直打鼓。
那種忐忑,是她這輩子都沒有經曆過的。
一切一切,仿佛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她的內心陷入掙紮。
撒謊,繼續撒謊,用無數的謊言去支撐第一個謊言。
她覺得腦袋很亂,要怎樣才能不被拆穿?
香草其實也很困擾,她想起自己和綠荷的交易,她還沒有告訴蘭初這件事。
如果蘭初知道,她之前出賣了她,為了活命和綠荷做了交易,把她假懷孕的事兒透露出去了。
蘭初會怎麼對她?
香草心裏沒底,她隻是乞求綠荷不會說出去,因為這是綠荷的保命符。
可是香草並不知道,那個和她交易的人,並非是綠荷,而是唐頤姝身邊的人。
所以她向蘭初獻計這件事,其實根本就是在自尋死路。
可是她為了自己的私心,還是想冒險一試,因為如果蘭初真的遠嫁漠北,她也是要跟過去的。
而她心係著空九,隻有蘭初嫁給了蕭璟君,她才有機會能接近空九。
更何況,就算不能和空九在一起,她也不想去漠北那種鬼地方,天天吃風沙。
蘭穀主聽說女兒要見他,估摸著是因為他上了請奏折子的事兒。
蘭穀主也擔心蘭初心意改變,正準備要安撫她一番,蘭初就先找來了。
他想,這也是父女間的心有靈犀了。
蘭穀主進宮之後,父女倆又避開眾人,單獨說起了話。
蘭初一開始怎麼也無法將自己改變心意的話說出口,尤其是聽著蘭穀主口口聲聲地說著她嫁到漠北之後,他的諸多安排。
那些都是在為她有個更好的未來做的準備和鋪墊,她心中無比感動。
可是又實在不願意真的放棄中原安逸的生活,去漠北經受苦難。
“阿爹,你說,漠北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好嘛?”蘭初忍不住問。
“漠北人簡單多了,不像中原人這麼多鬼心眼兒,而且都很豪爽,隻要他們認同你,就會真心相待,但如果你耍心眼兒,被他們發現了,那就再也不會給你好臉了!”
蘭穀主回憶著自己在漠北的經曆,倒是有些向往起來,雖然那裏不及中原繁華,但卻有獨特的風光。
遠離塵世的喧囂,有牛馬有草原,有草原上展翅高飛的雄鷹,並不像中原人說的那樣,到處是沙漠。
雖然每年風季來臨的時候,的確風沙比較大,但是也不是常年如此。
大部分時候,是天高雲淡,碧草藍天,冬季的時候,外麵一片雪原,也是很美的風景。
唯一的缺憾是不能常駐一地,要逐水而居,時常要遷徙,居無定所。
蘭初看著父親臉上向往的神情,心裏越來越愁了。
她該怎麼開口呢?
蘭初欲言又止,眼裏盡是掙紮和不安。
蘭穀主回過神來,便看到女兒一副黯然神傷的表情。
“怎麼了?”蘭穀主問。
蘭初看著他,咬了咬下唇,總覺得難以啟齒。
蘭穀主緊皺眉頭,似乎預料到了什麼似的問:“你是不是又改變主意了?還是說太後又逼你嫁給蕭璟君?”
蘭初委屈地紅了眼睛,低下頭來,仿佛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蘭穀主這下慌了,連忙道:“初兒,你可不能犯糊塗啊,咱們已經上了折子,如果又反悔了,外麵的人該怎麼看我們父女?我們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