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不明所以地狂跳，茫然道：“帝君，你的修為是被……被誰所取？”
帝君哈哈一笑，淡然道：“不必多言，且看以後，誰能攪弄風雲。”
說完，踏出一步，竟是落入忘川！
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帝君，手指觸碰到他的衣袖，卻如抓在一團浮雲上，抓得一手空茫。
帝君投身忘川，如霧入水，沒有激蕩起一絲漣漪。
我望著平靜無波的水麵，頹然坐在船頭，心思久久不能平靜。
帝君就這樣死了嗎？
九重天的神尊，就這樣寂靜無聲地消失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清越的聲音從上空傳來，“三十三天魚燊，求見淮亡大人。”
我抬頭，卻見一襲紅衣的女子自黃泉而下，落在忘川岸邊。
我淡淡道：“魔君已經見了我，卻不須求見。”
魚燊朗聲道：“是我唐突了，淮亡大人，我此番前來是有一件十萬火急之事要告訴你。”
十萬火急，帝君已經在我麵前自行兵解，還有什麼更加十萬火急的事情呢？我忽然感到渾身乏力，無力道：“說吧。”
起身回到茶案前落坐，看著帝君喝過的那盞空杯，我心中思緒萬千。
魚燊緩緩道：“沉湖鬼母帶著一個女孩強闖三十三天，被宗荀所殺。”
我霍然起身，“你胡說什麼！”
魚燊又一字一頓重複了一遍，“沉湖鬼母帶著一個女孩強闖三十三天，被宗荀所殺。”
我腦子裏空白了片刻，顫聲問：“是誰被宗荀所殺，鬼母還是……還是那個女孩？”
“鬼母已死，女孩，我不知。”
我渾身抑製不住地發顫，扶住桌案，緩緩搖頭道：“我不信，我不信……”
魚燊舉起手，掌心托出一片白羽，鬼母原本是鴻蒙之初的陌羽上仙，她的本命便是一片白羽。
我望著那片羽毛，許久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魚燊緩緩道：“鬼母之死，雖然是借了宗荀的手，不過她的命數也已經到了盡頭。帝君與她同為上古之神，帝君已殞，鬼母的壽數也所剩不多，為仙者看淡生死，所以你不必過於悲傷。”
我努力控製自己顫抖的雙手，艱難道：“你說是宗荀殺她，可是真的？”
那片羽毛飄到我的麵前，我伸手接過，鬼母死之前所見所聞立即呈現在我的眼前。
那是小蜜糖哭啞了嗓子，被宗荀抱在懷中。
我握緊了那片羽毛，抬頭仰望上空，忽然覺得可笑，“宗荀，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魚燊道：“你若要去三十三天，我可助你。”
我伸手抹去眼角淚痕，緩緩道：“我知道怎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