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異常的並不是隻有蕭嚴一個。
靡書站在台上甚至比他看到的更早,但是反應卻並沒有蕭嚴迅速。
隻見他頭也不回地向著山壁跑去,完全無視了那漫天的文字墨色。
石台很大,但是也大不到哪裏去。
用不了幾秒的時間,蕭嚴就已經到達了的想要去的地方。
之前那個早就已經失去了生息的血人,他的腰腹之間閃爍著點點的金光,以一種燎原般的氣勢,瞬間讓這個人都變成了金色。
“怎麼可能?”
朱雲看著下麵大驚失色。
宗政伯夷原本和李廣陵在對峙,此時聽到了他的呼喊,也全都向下望去。
燕子楠身上的變化並沒有逃過他們的眼睛。
宗政伯夷眯起眼睛,看了一小會兒,突然間揚起了嘴角,“看來這個小家夥,有另外一番奇遇啊。”
他對有天賦之人向來是高看一眼,之前燕子楠與魔娘同歸於盡也同樣讓他感到惋惜。
多好的苗子呀。
李廣陵也微微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燕子楠身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他以前究竟以後做怎樣的奇遇,現在他終於是有了一份生機。
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隻要這份生機能夠延續下去,一切就還有可能。
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是他們這樣喜悅的,台上的那個更是如此。
蕭嚴之前萬念俱灰,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本來就是很讓靡書生氣的一件事情,而此時,他又完全拋棄了他,跑到了山壁那頭去。
靡書可不管什麼奇跡會不會出現,他隻感覺到有一絲怒火沾染了幹柴,將他所有的理智都燃燒了幹淨。
天空之城中的文字突然間彙成了一把利刃,帶著破除一切的氣勢,對著山壁那裏的金光砍去。
蕭嚴心頭的喜悅還沒有被完全的品味,就已經察覺到了危險的到來。
突然間恐慌夾雜著怒火,向他席卷而來。
他好不容易見到了曙光,知道了天空之中那一絲金色的溫暖還存在,絕對不會允許有任何一個人來破壞!
目光一厲,雙目像是龍卷風襲過,暴虐的情緒不斷翻湧而出,他如何能夠容忍這個攻擊?
突然間,一把劍憑空出現。
那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了劍柄,青色劍鋒裹挾著颶風,對著那半空之中黑色的利刃而去,全新而來的風好像吹散了空中的墨香。
許多人從迷茫過之中回過神來,身體裏翻用的疲憊,並沒有給他們造成太大的影響。
但是石台上的情景卻讓他們目瞪口呆。
許多人在失去意識之前的畫麵就是兩個身影的身影遙遙對望,彼此之間,雖然風流湧動,但是卻並沒有實質性的攻擊。
但是此時此刻,這劍鋒和利刃的碰撞,讓他們體內的靈力瞬間翻湧起來。
下意識的都使出了護體罡氣,甚至沒有任何思考的時間。
他能夠拔劍了!
李廣陵在石壁之上向下望去,心中有些驚訝,但是更多的是欣慰。
這就意味著他正式的邁過了那個門檻,真正的認識到了自己。
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值得慶幸的一點是他做到了!
李廣陵心中實在是為蕭嚴感到高興,既然他能夠突破自我,那麼他憑什麼不可以?
蕭嚴手裏拿著陷仙劍,過往的畫麵一幀一幀的在他的腦海之中快速的閃過,他的頭有些發疼,幸虧他的神識足夠強大。
不然的話,恐怕在他還沒有完全融合體內的力量之前,他就已經崩潰了。
在抗過了腦海之中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蕭嚴終於又重新掌握了自己的力量。
蕭嚴,不,現在應該是蕭遠山。
或者說,他既是蕭嚴也是蕭遠山。
陷仙劍在他的手裏劃過了一道靈巧的弧度,他渾身的氣勢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像是一把經過了沉澱之後依舊鋒利的寶劍。
這“寶劍”小心翼翼地將這閃爍著金色光芒的人又離得遠了些,手裏掐訣,設下了不知多少的結界。
終於才滿意地轉過身。
神情變得異常冷然。
“蕭遠山,報上名來!”清喝一聲,手中的劍發出了難耐的嗡鳴。
靡書眼中快速地閃過了一抹凝重的深色,將手裏這一個棺材一樣的書本微微一合,“靡書。”
不知道信號是什麼時候發出的,兩人依舊是在同一時間發生了動作。
所以說高手在某些時候可以達到一種奇特的共鳴。
比如說,什麼時候發動進攻?
一白一灰兩個身影在空中快速的過招,一來一往間,就已經過了數百招。
蕭遠山臉上的神色依舊是那般如常,但是靡書眼神卻再也不是那般的運籌帷幄。
石台之上瞬間出現了幾個颶風,他們旋轉擠壓著向著擂台中央的那個白色人影。
一聲悅耳的劍鳴直衝雲霄,似那鳳凰鶴唳,讓人神思清明。
所有人隻感覺到一道劍光直劈而下,翻湧起來的氣勢激的人皮膚生疼。
像是一把刀片一點兒一點兒的刺向肌裏,好像有血珠從毛孔子中一點兒點兒地滲了出來。
但是所有人看向自己裸露出來的肌膚,除了微微發紅之外,並沒有任何的傷口。
到也是奇怪。
但是歐陽笑卻是一臉的凜然,他也感覺到了這股迫人的劍勢,但是他卻並不像是其他人想的那樣,是身體上受到了殃及,他心裏十分的明白。
這劍勢不止作用在身體上,還作用在了靈魂之上。
身體上沒有受到傷害,那是因為靈魂在撕裂。
這裏竟然有如此用劍高手!
歐陽笑心中驚歎,已經對這場比賽的結果有了明確的預知。
心裏不禁歎了口氣。
離得較遠的人都感覺到了這劍的威力,直接麵對著這劍的攻擊的靡書更是首當其衝。
他隻感覺到一股鋒銳裹挾著迫人的氣勢對著他席卷而來。
不隻是肌膚,他甚至覺得靈魂都被撕裂了。
整個人都好像陷入到了尖刀組成的地獄之中。
皮開肉綻。
靈魂一片片的碎開。
他手中棺材一樣的書本一片一片地被削掉了,墨色褪去,眾人這時候才發現。
空中的字,竟然是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