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頭,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寧慈的額頭之上劃過了幾道黑線,小光頭?
也不知道從哪裏傳來了笑聲。
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捂住了,嘴巴並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但是這種被憋住而擠出來的笑聲卻是更讓人尷尬。
寧慈可一點兒都不小,無論是在哪一個方麵。
他的體型十分的健壯,個子很高,約有八尺,身上的腱子肉都要把衣服都蹭爆,他將自己的一隻手伸出來,就好像可以蓋住宗政伯夷的一張臉和半個頭。
無論怎麼看都和小沒有什麼關係。
但是這麼說卻也有些人沒覺得奇怪。
誰讓寧慈長著一張娃娃臉呢?
寧慈察覺到了周圍看向他臉的目光,雖說從小到大都是這般成長起來的,但是一時之間竟然還是有些不悅。
又不是他想要長著這樣一張人畜無害的臉的!
小時候他的身體十分的單薄,經常生病,後來才知道是因為早產從娘胎裏就體弱,當時有個算命的仙師說,他命格太好,凡胎根本就壓不住,所以才會體弱多病。
讓爹娘將他送到了廟裏去修行,結果誤打誤撞地走上了修行煉體一途。
但是誰能想到,原本隻是為了強身健體,誰知道他是當真從這其中得到了些許樂趣。
練來練去就把自己練成了這一身的腱子肉,但是,體格變得健壯並不意味著會改變他的相貌。
一個身高八尺的大漢卻長了一張稚嫩的娃娃臉,說出去怕是會笑掉大牙,哪裏會有絲毫的威懾力。
寧慈咬著牙齒,看著宗政伯夷似笑非笑的目光,從牙縫裏麵擠出來了兩個字,“寧、慈。”
“寧慈?”宗政伯夷重複了一遍,在得到寧慈的肯定的回答時,臉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兩分。
“我記住你了。”語氣意味深長。
話音未落,他便失去了影蹤,徒留下半空之中殘存著的一句話。
“歐陽笑,白無常,玩兒的差不多了就回去吧,和這幾個小嘍囉沒什麼意思。”
沒有人知道宗政伯夷是如何離開這裏的,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就失去了他全部的蹤影。
李廣陵自認身法已經出神入化,但是想要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在這眾人的包圍和目光所視之下,悄無聲息的失去影蹤,還當真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宗政伯夷卻做到了。
空氣之中好像靜止了一瞬,然後就沸騰了起來。
沒有人會不崇拜強者,即使是宗政伯夷,是攝魂教的教主,那也是一樣的。
歐陽笑此時從地上站了起來,隨手拍了拍衣服上沒有存在多少的泥土灰塵。
他看著這許多的正派之人,臉上都帶著憧憬和感歎,突然間覺得沒什麼意思。
原本覺得會有一場惡戰要打,結果到現在為止還都是像是過家家,這哪裏有一點點正魔大戰的樣子?
雖說雙方的主力都沒有出來對上,但是到底不能是這個模樣啊。
“使者,我們該怎麼辦呀?”有人上前來敲咪咪的問道。
歐陽笑微微眯著眼睛看向前方,“回去。”
“啊?”
“啊什麼啊?你啊什麼啊?教主都來了,你還在這兒跟這一群小嘍嘍費心思!麻煩麻煩!”歐陽笑低罵了一聲。
那人聽了連忙點頭哈腰,“您說得對!”
對個屁呀對!
那人嘴上答應的好聽,心裏卻是落下了些埋怨。
他有一個弟弟,之前就死在了這紫霄派手上,如今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可以大肆的羞辱他們,正打在心頭上的突然間一說要回去。
這樣他如何能甘心?
但是到底不敢違抗歐陽笑的命令,麵上擺出了一副十分讚同的模樣。
歐陽笑其實早就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心裏冷笑了一聲,裝作沒有看見。
誰會和魔道中的人講些兄弟義氣?更何況眼前的這個人還算不上是他兄弟。
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不要以為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人在背後裏做過些什麼。
在無視了他的訴求之後,歐陽笑又把目光移到了正道中人的臉上。
他們已經退去了剛才的憧憬,此時又露出了一副戒備的神色。
就算是歐陽笑有的時候都覺得神奇,這些所謂的正道中人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們會毫無負擔的崇敬敵人,也會毫無負擔的對著自己人開刀,有的時候陰謀詭計耍的比他們這些魔道中人更像邪教。
想不通,看不懂,理解不了。
歐陽笑狀似憂愁的搖了搖頭,但是心裏在想些什麼,怕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這幾個廢物,你們還要不要?”
他說的是他們一開始就捉到的那些人,那些蠢的連隱藏自己都不懂就闖到魔域中的所謂的正派人士。
剛才的那場混戰,竟然有幾人安穩的活了下來,並沒有受到絲毫的攻擊和傷害。
不過想想也覺得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他們已經被捆住了雙手,並沒有絲毫的威脅,所以幾乎是所有的人都忽略了他們的存在,也讓他們誤打誤撞地留下了一條性命。
歐陽笑這話一說出口,對麵兒的正道人士可以說是麵麵相覷。
從他們心裏來講,倒還真沒幾個人想要將這幾個存貨救下來,誰知道讓他們回來究竟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呀?
但是若讓他們就這樣說出口,那也是太過難為人了。
說實話,這些人也就是莽撞了一些,到底還是屬於正派中人的,若是就這樣放棄了,不合理是一方麵,更難的一點是從今之後難以形成有效的凝聚力。
簡單來說四個字,推己及人。
“當然要!”
“你們要幹什麼?”
歐陽笑笑了笑,“既然這樣,我們就來定個規矩。”他回頭看了看那些被束縛住的人。
“聽說你們這裏有個傳統,強者為王,一切緣由,擂台上見真章,我覺得這倒是個極好的方法。”
“我們手裏一共有三十二個你們所謂的正派人士,你們勝一場,我就放了一個。”
“相反,若是你們輸了,就都得留下性命來!”
歐陽笑的嘴角微微的向上揚起,似是想到了什麼美妙的風景,這種由心向外散發而出的愉悅感,讓所有人都有些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