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終究是廢物。”
清越的聲音在整個天空之中激蕩開來,許多人聽了麵色一變,但是終究還是沒有任何人說出話來。
多麼可笑的一個現象。
仇人孤身打上門來,但是整個諾大的修真正道確實是看著他,不敢吭一聲。
其實要說起來,底下的那些掌門和長老們也是冤的很,憑借著他們現在的修為,聯合起來,自是可以與那宗政伯夷一戰。
但是然後呢?
整個紫霄山群會被夷為平地,底下的這些受到他們戰鬥衝擊的徒子徒孫們根本就逃不了。
這還是其一。
他們到現在,已經可以隱隱約約的探尋到一些關於天道的奧義,他們現在一起動手隻能會是一個結果,靈界的靈氣因為他們的戰鬥而急劇的消耗。
靈氣開始缺乏,天道萬物的生存衍息將會後退幾千年。
萬年才會有一次的量劫很有可能會提前到來。
所以說,有的時候到達一種境界,並不意味著可以肆無忌憚,而相反,你會覺得,周圍全是條條框框。
這是所有的隻能達到這種境界的人才能夠知道的事情。
所以,有人不解。
為什麼旁人都打上門來了,咱們卻不能還手?
其實,如果這座紫霄山上隻有個一兩三個高手也就罷了,無論如何也要打上一架,分個高低上下!
但是現在卻偏偏,幾乎靈界所有的高手都來了。
這個時候能做的僅僅隻是低調,不要引起天道的注意,如果一下子玩脫了,躲的就不是他們的攻擊了。
而是天上降下的玄雷。
怎麼辦呢?
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許多人心裏都在想著這件事情,宗政伯夷一個人就把整個紫霄山攪得近乎是大亂了。
確實,他到現在並沒有破壞什麼東西。
他亂的是人心。
如果今天的事情不能夠以一種正確的姿態解決,那麼後來還會有人相信這一些上位者說的話嗎?
還會有人如此堅持的選修正道嗎?
還會有人想如今這樣稱讚和尊敬那些現在隻是站在地上看戲的這群人嗎?
淩虛心裏這樣想著,魚玄靈心裏也是這樣想著,慕容離海,殷不凡甚至連非百奪也都是這樣想著。
但是宗政伯夷卻不管他們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隻是有些百無聊賴的將自己閑著的一雙手伸進了那青年的眼睛裏,隨意的剜出了兩顆眼珠,隨意地聽著那哀嚎聲傳進自己的耳朵裏。
然後又隨意地躲開了淩虛的攻擊,繼而又隨意的撕開了自己手裏的這個人。
血雨便成了霧,灑在地下的人身上。
有的人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天空中飄下來的紅霧像是天然的畫筆,在它的白衣之上畫出了紅梅。
紅梅踏雪呀。
但是卻並沒有人會欣賞這樣的情景。
淩虛終於是怒了,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人會喪心病狂到如此的地步。
天空之中雲層聚集起來,層層的黑雲彙集在了一起,不時的還有閃電隱匿於其中。
“這是雷劫嗎?”
有人抱住了頭,試探性地看向天空。
“不,是合天法。”
李廣陵看著天上的雲層,突然皺起了眉頭。
紫霄山根本就受不住這樣的衝擊,更何談是山上的人呢。
就在這時,一道雪白的劍光直衝雲霄,裏麵還隱隱的帶著些許震蕩開來的金色的靈氣。
天上的烏雲,像是被這道雪白的劍光擊散了一般,李廣陵抬頭看去,就像淩虛的臉上都露出了些許怔然的神色。
在看,就見半空之中出現了一個破破爛爛的身影。
無衣手裏拿著一把劍,立在了這半空之中。
“你是黑麵?”是詢問的語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有著一股莫名的意味。
宗政伯夷一頓,然後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他,略微有些遲緩的說道,“你不覺得你這個問題問的有點兒太“早”了嗎?”
這個早當然是反諷。
所有人都能聽得出來。
但是無衣卻並沒有受到影響,他依舊就重複了剛才的那句話。
“你是黑麵?”
宗政伯夷無所謂的點了點頭,“我是啊。”
無衣卻突然間收了劍下去了。
宗政伯夷此時才是真正的愣住了,“喂,你什麼意思呀?”
無衣拿著劍,卻頭也不回的往下走,“你不是黑麵。”
“我是!”
無衣卻不再搭理他了,任憑他在身後聒噪,夜不在出一聲。
淩虛被打斷了合天法,此時的攻擊也沒有剛才的淩厲,他完全可以應付,但是他卻萬分好奇地追著無衣問答案。
“你為什麼說我不是啊?”
“喂喂,我問你話呢。”
……
像是終於被問的煩了,“黑麵從來不承認他是黑麵,但是你剛才承認了。”
“誰告訴你說我不承認的!”
無衣看著他們,“我問你,你的麵具呢?”
宗政伯夷:“……麵具?”
剛才打得太開心了,鬼知道麵具被隨手扔到哪裏去了。
“你是正大光明的殘忍,黑麵是藏頭露尾的卑劣,雖然都不是什麼好人,但是還是很好分辨的。”無衣又添了一句,“我不傻。”
有一點,無衣沒有說。
他手下的這縷殘魂已經有了一些自己的意識,師姐的靈魂對眼前的這個人沒有絲毫的反應。
此時的局麵又落入到了一個十分詭異的情形之下。
淩虛和宗政伯夷各據半邊,原本應該是不死不休的對手,但是宗政伯夷卻又把目光全部都移向了無衣身上。
“你好聰明啊!”宗政伯夷發自內心的稱讚道。
“師兄?”
鍾欣雨試探性的喊了一聲,林玉卿猛然間回過神來,臉上的情緒還沒有遮掩幹淨,就下意識的帶起了一抹微笑來。
“怎麼了,阿雨。”
鍾欣雨盯著他的臉,“沒事兒,我就叫叫你。”
林玉卿一愣,接著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柔和了。
鍾欣雨看著他的笑臉,心裏覺得自己想多了。
師兄剛才怎麼會有嫉妒的情緒呢?
而且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不是看錯了,就在剛才的那個青年被宗政伯夷撕開之時,師兄好像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