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葉兩家之人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李廣陵也懶得與這些螻蟻計較,直接從北岸會所踏空離去,前往任家。
此刻,位於任家邊緣的一個小院子裏,一個略帶幾分消瘦的身影,正望著院子裏,被風卷過來卷過去的黃葉發呆。
入冬了,天冷了,她的衣服還很單薄,不過卻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外麵的寒意,她的眉頭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憂愁,似有無窮心事。
李易安說,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能讓一個天真活潑的女子鬱鬱寡歡,大抵是為了情之一字。
自從回到任家,巍沐汐並沒有體會到家族的溫暖,因為她母親當年和巍大龍私奔的事情,讓她並不受任家人的待見。
不過她並不覺得苦,不待見就不待見吧,反正自己也不喜歡任家的人。
巍沐汐每天都在等候,自從上次西南回來的時候,那個人說讓她在京城等他,他會來找她,可是這一晃就是近一個月的時間,她等來等去,等來的卻是父親巍大龍的一個電話,告訴她李青帝死在了西南。
從那一天起,她覺得天都塌了。
之前因為要和葉家聯姻,巍沐汐在其中扮演重要的角色,所以任家對她的態度開始由冷漠討厭而變得熱情。
不管假惺惺也好,裝模作樣也罷,最起碼表麵之上倒真的如同親切和藹的長輩,隻是巍沐汐卻再也高興不起來。
站在院子的大樹下,巍沐汐保持著眺望的姿態,或許會有奇跡,他會忽然間出現在自己的麵前,笑容燦爛,一如初見時的模樣。
“沐汐。”
輕輕的呼喚在巍沐汐的耳邊響起。
她的身軀猛然一震,不過很快嘴角又露出了苦笑。
“竟出現幻覺了嗎?”
這些天她總是會覺得李廣陵在自己的耳邊呼喚自己,都是自己心中的臆測,隻是今天這聲音格外的清晰。
“有人說相思是一種病,看來我已病入膏肓了。”
巍沐汐搖了搖頭,哀莫大於心死,任家要把她嫁給葉家,她從頭到尾是知道的,卻從來沒有提出過反對。
因為她知道自己反對,母親會難做,她早就想好了,如果真的任家要把自己嫁給葉家大少,那自己那天就穿上嫁衣,隻是嫁衣不是為了葉大少而穿,是為了李廣陵而穿。
穿著嫁衣,轟轟烈烈,淒淒美美的去下麵去找他。
任家去葉家路過的那盤山公路下麵的萬丈高崖,應該足以讓自己死去了吧。
古時女子以死殉夫,巍沐汐從來不是個勇敢的女孩,但她覺得若是跳下山崖,並不需要什麼勇氣,因為那本就是她心中向往的事情。
“沐汐。”
李廣陵望著眼前憔悴的身影,心頭一顫,張開的嘴巴無法講出一句完整的話。
巍沐汐緩緩的轉身,露出一張清秀憔悴的臉孔,她穿著碎花裙子,美麗而又溫婉。
“感覺這麼清晰嗎?”
巍沐汐在轉過身的瞬間,整個人如遭雷噬一般,傻在了那裏。
“廣陵,真的是你嗎?”
她的眼中帶著不可置信。
“是我,我回來了。”
李廣陵走上前,在巍沐汐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伸手攬住她的纖腰,將她擁入懷中。
“沐汐,我回來了,有我在,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李廣陵輕嗅著她秀發上的清香,細語喃喃,讓巍沐汐的耳朵癢癢的。
她並沒有有所閃躲,這一幕這種感覺,她想了無數遍,盼了無數遍,沒有失去又如何知道珍惜。
“你真的回來了,這不是做夢?”
巍沐汐紅了眼眶,她緊緊的抱著李廣陵,兩人就在小院裏緊緊相擁,仿佛要一直下去,直到地老天荒一般。
“對了,你來既然能找來這裏,肯定已經知道了任家的事情。”
巍沐汐想要解釋什麼,卻見李廣陵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什麼也不用說,我全都懂得。”
“嗯。”
巍沐汐重重地點頭。
“那任家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已經處理完了。”
巍沐汐又點了點頭。
她並沒有問李廣陵是以怎樣的方式處理的,她也不關心那些任家的人,包括她那位姥爺任長行的死活,她都不關心。
她和她母親任慧茜不一樣,她對任家沒有絲毫感情,如果真的有,那這次聯姻的事件也已經把這種感情全部消耗光了。
“要不要吃點東西?任家的人雖然討厭,但他們送來的糕點還是很精美的。”
巍沐汐終於又恢複了她原本單純的心性。
李廣陵點了點頭,被巍沐汐這麼一說,還覺得真有些餓了。
於是巍沐汐歡快的跑進屋裏,將一盒糕點端了出來,不過當她把糕點的盒子打開,看到裏麵長出來的綠毛,卻不由得有些傻眼。
這些糕點因為巍沐汐放在那裏長時間不吃,已經發黴了。
“你有幾天沒有好好吃東西了?”
李廣陵心疼的問道。
糕點放那裏估計有五六天才能發黴成這個樣子,這說明巍沐汐在這些時日裏根本就沒怎麼吃東西。
看著她那消瘦憔悴的臉孔,李廣陵又不由得一陣心疼。
“沒有多長時間。”
巍沐汐有些心虛的嘟囔道,有些不敢看李廣陵。
“真是個傻瓜。”
李廣陵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知該說些什麼。
“聽說昆州市的小吃也挺出名,不如我們到外麵吃點吧。”
李廣陵輕撫著巍沐汐的秀發,滿臉溺愛的說道。
“填飽肚子,我們就不要再回任家了,這個地方冷冰冰的,沒有人情味兒。”
“好的。”
巍沐汐望著李廣陵,似乎想到了什麼,臉頰微微發紅。
小別勝新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