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謝家軍逼近

第180章 謝家軍逼近

很快,全部的村民都被召回到天啟村內,剛建好的村門緊緊關閉起來。兵部的戰士在苟子的帶領下,在村內各就各位,嚴陣以待;民部的人也大都拿起了趁手的家夥,目光堅定。

雖然遷居時間不長,但每個人都已經把這個美好的地方當成了自己的家園。守衛家園,人人有責。

看到自己人團結一致,士氣高漲,這固然很好。

但敵人在哪裏?有多少人?又什麼時候來?

萬景天站在瞭望塔樓上,極目遠眺,卻空空如也。他的心中極為混亂,想象著各種可能發生的事情和應對的方法。但幾乎全是死局。

遲遲看不見敵人的蹤影,萬景天越發憂心忡忡。苟子見到,爬到塔樓上來給萬景天送了一袋水,同時問道:“大哥,消息傳到奴隸營,奴隸們知道了黑峪嶺要來複仇的事情,躁動不安。雖然我們現在將他們關押得很好,但我怕到時候他們會想辦法生出亂子,與外麵的敵人裏應外合。所以,我建議趁現在就把他們全都殺了。”

事出突然,萬景天差點忘了村中還關著一群來自黑峪嶺的戰俘。萬景天原本是想讓這些登門作惡的家夥做些苦力以向村民還債,同時慢慢把他們同化成自己人。但這個“同化”的過程,顯然還需要很久。而黑峪嶺的人這個時候殺過來,那麼那些黑峪嶺的奴隸倒真就成了埋在村子內部的定時炸彈了。

但畢竟是四十二條人命,若全殺了,也算血流成河。萬景天心中還是有些不忍,一個“好”字難以說出口。

苟子看到萬景天抉擇艱難的樣子,歎了口氣,勸道:“大哥,說實話,雖說我是山賊出身,但其實也沒殺過幾個人。現在一下要殺那麼多人,我的心中也有些犯怵。可是現在不是我們心慈手軟的時候。那些奴隸的心大部分還是向著黑峪嶺的,一旦與黑峪嶺的人打過來,我們的精力必然全都放在抗擊外敵上,無暇顧及那些奴隸。到時候他們若想要作亂,十分容易,對我們卻十分致命!”

“可黑峪嶺畢竟還沒有殺過來,現在就要動手嗎?”

“難道要等他們戰到村南平原了,我們才急急忙忙去處決那些奴隸嗎?”苟子有些著急。

萬景天眺望遠方,敵人的一點風吹草動都還沒有。但是陳慶之的話他是信的,他知道黑峪嶺的人就要殺過來了,若不是今天,就是明天,總之不會太久;還有嫣然的信號彈也是他們眼睜睜看著放出去的,嫣然沒必要在臨死前說句僅僅是恐嚇的話,所以謝家軍,大概也是很快就會找來的。

這個時候,的確應該在外敵來臨之前先除內患。

萬景天把目光投向陳慶之,可陳慶之卻仍是一副淡然冰冷的樣子。其實他也沒必要多問陳慶之什麼,因為他了解陳慶之。陳慶之是個殺伐果斷、甚至是個偏好殺戮的人,所以他一定會支持現在就把那些奴隸全都殺光,以除禍患。

道理擺在眼前。奴隸的四十二條人命是人命,可村中的幾百村民也是人命!

萬景天隻好咬著牙齒說:“把他們壓到村口來。”

那之後,萬景天第一次知道,四十二個人站在村口原來也是這麼龐大的陣容。他們一個個被綁住手腳,有的大聲喝罵,有的哀痛求饒,有的向萬景天表達忠心。

奴隸中一個強壯些的漢子說:“我們兄弟這些日子雖然被綁住手腳,但天啟村的情況我們卻看得清清楚楚:雖是個初建的村子,但這裏環境宜人,製度公正,人們都能安居樂意。如果在黑峪嶺隻能做山賊,在天啟村卻能做村民,那我等真心願意選擇天啟村,願意與你們一起抗擊來犯的外敵,即使黑峪嶺!”

這些話說來誠懇,但在這種生死關頭表出來的忠心,別說是陳慶之、苟子、萬景天了,就連普通的百姓都有很多人發聲質疑:

“舵主不要相信他們!”

“就是!漂亮話誰都能說,但誰能保證他們的兵刃到時候朝向誰?”

“畢竟是與我們為敵的人,做了幾天奴隸,怎麼可能反而背叛他們黑峪嶺了?”

那個奴隸不服氣地大喊:“可石榮山的人不原本也都是山賊嗎?為什麼他們可信,我們就不可信?”

苟子前去狠狠擊打了那個人的腹部:“當然不一樣!我們是被天虎會欺壓的底層組織,早就想判出天虎會了!”

苟子一揮手,兵部的人全都扛起了閃著銀光的大刀,隻等萬景天下令,就把那些人一排排砍頭。

萬景天還站在塔樓之上。塔樓在村門一側,向村外和村內看去,都視野極好。所以他看得到此時村外的平靜和村內的喧囂。

苟子抬頭仰望著萬景天,用目光催促他快些下達滅殺的命令。

萬景天此時的嘴皮似乎格外沉重,他終於緩緩張開嘴,剛要發號施令,突然村外一騎飛速踏來,馬背上的人正是南麵平原以南的橫山上的崗哨,他一邊奔來一邊高聲喊道:“西南方向發現謝家軍五百人!”

果然是謝家軍先殺到了。

流彈飛得再高、閃得再亮,能在山巒地區的白天被看到的範圍,畢竟不會太大。所以嫣然放出信號彈的那一刻,萬景天就知道謝家軍距離他們不會太遠,隻是可能一時找不到村子的具體方位。而那顆高空中炸開的信號彈,恰恰就給他們指明了方向。

黑峪嶺的人則不同,他們是一路追蹤殘缺的搬遷痕跡而來,加上陳忠早早就開始布局迷惑他們,所以他們必然要走很多彎路。

奔來的崗哨進村門,下馬,拜在塔樓下,衝著萬景天道:“舵主,謝家軍約五百人,正直奔天啟村而來,預計半個時辰之內到達!”

陳慶之向前一步,問道:“那領軍的是何人?”

崗哨答:“領軍將領年過不惑,身穿黑色虎威戰甲。”

“竟然是謝玄。”陳慶之眉頭輕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