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以血做引
陳慶之的語氣依然十分平靜,他說:“一般來說你確實是活不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幸運的是你的脊柱中充滿著極寒的冰氣,應該是在脊柱斷裂的同時就幫你冰凍住了斷裂的骨骼,所以你一直以來隻是疼痛,但這不過是暫時的。看來你所說的在冰原遭遇雪崩的事情八成是真的。這樣的話,宋小川應該還有得救。”
“怎麼救?”萬景天聽到這個消息十分開心,眸子中都冒了光。
“首先你得先活著。”陳慶之說,“在你後背中的寒氣散盡之前,把你脊柱斷裂的問題解決好。”陳慶之瞥見了趙羅鍋的模樣和裝備,便問:“你是大夫?”
趙羅鍋雖然不知道陳慶之是何人,但看到自己的分舵主都對他言聽計從,也就一副乖順模樣:“正是,老朽不才。”
陳慶之指著萬景天的後背,問:“這樣的傷,你能治麼?”
趙羅鍋聽到陳慶之前麵的話,他前去查看了一番,卻隻看得出滿背的外傷。他說:“草草治療一番是還是可以的。”
萬景天的脊柱被因為寒氣凍住而完全沒有錯位,陳慶之雖然不懂多少醫術,但通過靈力可以感知到寒氣的分布;沒有靈力又醫術一般的趙羅鍋在體外檢查,反而看不出來問題。
陳慶之歎息:“果然還是得找高寶山。”然後對趙羅鍋說:“那你就先給他治療一下這些外傷吧!”
於是趙羅鍋拿著醫藥箱過去,小心翼翼地給萬景天處理外傷。
過了沒多久,高寶山來了。
陳忠方才去找高寶山的時候,高寶山已然大大地吃驚過,還以為是夜晚看錯了,他愣愣地就跟了出來;這下在山洞外麵,那個一身白衣的背影果然像極了陳慶之。
陳慶之這三個字對別人來說,也許是一段段傳奇;但對高寶山來說,卻承載著太多的悔恨。
兩三個呼吸之後,他才驚呼:“陳慶之?真的是你?”
陳慶之轉過頭,並沒說多餘的話,他直截了當地說明當下的情況:“高寶山,你來之前我以靈力探查,發現萬景天的脊柱好像斷裂了,但傷病方麵的事,還得你來解決,你看一天之內,能讓他基本恢複嗎?”
“什麼?”陳慶之的話把高寶山從複雜的回憶中拉出來,他竟不知道萬景天傷得這麼重!他三步並作兩步前去檢查,而這一查,他的臉色都青了。
“如何,你能做到嗎?”陳慶之問。
高寶山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說:“可以。”
陳慶之和高寶山都不是愛開玩笑的人,他二人接連露出這樣的神情,終於讓萬景天相信情況的嚴重。心想難道自己真的已經一隻腳踩進了鬼門關?他怎麼完全沒有感覺呢?
好在高寶山說的那句“可以”,給了他帶來了不少安心。
陳慶之站起來,指著趙羅鍋對高寶山說:“那麼你跟那個大夫一起,你們隻有一天的時間,盡量醫治吧。”
說罷,他轉身要走。“對了,”他問萬景天,“我今天晚上住哪兒?”
萬景天吃驚:“這邊兒的事兒你不管了?”
陳慶之說:“在你煩人身體大致恢複之前,我對你倆的病情無能為力,還是讓那二位費心吧。我隻能說,一天之後你若好不了,宋小川就死定了。明天傍晚,我會再來查看你的情況。”
萬景天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他問:“我的生死與宋小川什麼關係?你該不會是拿我跟宋小川一命換一命吧?”
陳慶之先是一愣,然後笑了,他饒有興趣地問:“怎麼,現在怕了?”
萬景天咬緊牙齒:“怕什麼!”
“那麼我住哪兒?”陳慶之問。
……
就這樣,本以為今夜是要全體救治宋小川的,結果萬景天卻被當成了重點關注的病號。萬景天在高寶山和趙羅鍋的齊心照顧下,恢複了一天一夜。
這一天中,宋小川始終還是一副昏死狀態,一動不動,臉白得嚇人。
第二天傍晚,陳慶之準時來了。他又檢查了一遍萬景天的身體狀態,並不是特別滿意。
萬景天看到陳慶之滿麵愁容,擔心地問:“我這樣還是不行嗎?”
陳慶之說:“但也隻能這樣了。那孩子,怕是等不得了。”
“那現在要怎麼做?”萬景天問。
“布陣。”陳慶之答。
“布陣?”萬景天莫名其妙,“不是治病嗎?”
陳慶之鄙夷地看著萬景天,歎道:“萬景天,你真當我是大夫啊?我早就與你說過,我陳慶之隻懂陣法。你若信我,便照做吧。”
“好吧,那要怎麼做?”萬景天妥協道。
陳慶之環顧了一圈周圍,然後說:“除了萬景天,其他人都出去吧。阿忠阿義,看好洞門,在我通知你們之前,不要放任何人進來!”
高寶山臨走時擔心地問:“你不會要布奪魂陣,真的拿這小子的命去換吧?”
陳慶之笑:“他的命,還得給我留著呢。”
待眾人出去以後,陳慶之認真地問:“萬景天,我最後問你一次,現在你必須對我說實話:你之前在火獄中見到的極地冰原,還有那青緣劍,可都是真的?”
“是真的。”萬景天認真地答。
其實陳慶之所問的問題,他自己已經通過湖中龍影和萬景天體內的寒氣確定得八九不離十了,但他還不夠放心,所以又找萬景天確認了一次。
“好。”陳慶之說,“我現在需要青緣劍的寒冰之力,才能布下極地冰原大陣,而這陣,就是宋小川的療傷佳地。但你知道的,現在的青緣劍卻是這般要死不死的狀態,跟把凡器沒多大區別。”
“那怎麼辦?”萬景天聽得似懂非懂,但卻十分著急。
“把我的靈力借給它。”陳慶之說。
“你還有靈力呐?”萬景天驚呼。
陳慶之也是服了萬景天的智商,他鄙視道:“我若沒有靈力,如何布陣殺敵?”
“哦哦,我還以為你隻是個弱不禁風、處處需要別人保護的病秧子……”萬景天小聲嘟囔。
“你說什麼?”
“啊啊啊,不是不是,我是說,你有靈力,這真是太好了!”萬景天趕緊搪塞。
陳慶之懶得與他計較,他繼續解說:“但現在的關鍵是:我有靈力,但不是極地寒冰屬性;那青緣劍含有極地寒冰屬性,卻沒了靈力,所以我們倆誰都不能開啟極地寒冰大陣。而那青緣劍又極為高傲,你之前在湖畔時親眼看過了——它排斥我。所以現在,隻能由你做中介。”
“我做中介?怎麼做?”
“以血做引。”陳慶之說,“大概需要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