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破陣之路

第70章 破陣之路

萬景天為難地看了一眼高寶山,高寶山也隻是擔憂地看著他。他歎了口氣,從剛才陳慶之進入密林的位置,也獨自進了密林。

高寶山則被陳忠和陳義留了下來,作為人質。

其實就算沒有這個人質,萬景天也是一定要找到陳慶之的。因為他此來的目的,就是求陳慶之救宋小川。

關於陳慶之的結界,現在他能確定的事情隻有兩件:第一,原來的方法是再也進不去了;第二,陳慶之新改的竹屋,真正的位置應該不會有變化,應該還是在那塊林中空地。

以陣封界這種事情,他雖然不懂,但也聽說過一些。被這些陣法藏起來的空間,不僅邊界模糊,而且已經打破了原有的連接方式。也就是說,距離上近的未必是近,遠的未必就遠。若是得法,可能一步邁入;否則,就算踏遍千山萬水,也不能真的靠近一寸。

而且他記得在他第二次到達之後,陳慶之說過:“我的結界邊緣始終在變化,不可能連續兩次從同樣的地方進去!除非……你真的破解了我結界運作的規律!”

由此判斷,他就算知道了陳慶之剛才進去的路線,也沒法尋得過去。

可惜高寶山被他們扣下了,否則就算高寶山不能破陣,也能在道理和方法上指導一二,不至於讓他像現在這麼茫然。

他在林子中兜兜轉轉,想著也許運氣爆棚,就又能“誤打誤撞”進去了。

他的右臂被陳忠割傷,傷口深入皮膚半寸,血滴滴答答流下來。之前注意力不在此處,現在才覺出越來越疼。他坐下來,稍作調整。密林有各種各樣的植物,也許有一種可以止血或者麻醉,但是他全都不懂。

他隨身的包袱裏隻有一襲白色披風,那是陳慶之的,他原本想拿來還給他,卻沒想到連麵都沒見上,就被對方下了殺令。想想,他覺得慪氣,便把那披風給扯裂開,扯成一條條白布條,又把扯成的白布條一圈又一圈條緊緊纏在右臂上,止血防塵,算作包紮。別說,那樣子還真像繃帶。

休息了片刻,他站起來繼續探索。說是探索,其實就是胡亂轉悠。

要說他上次進去的方式已經很奇葩了,要不是被銀甲劍獸頂起又落入灌木,那樣的入口位置和進入方式,他是絕對不可能想得到的。那麼這次,陳慶之是與他做了賭局,大概隻會比上次更加怪異吧。

他歎氣,這陳慶之,真是太高看他了。無奈自己這邊有兩條人命捏在對方手上,他不得不陪人家玩這場遊戲。一場雙方根本不在一個戰鬥級別上的比試。

也怪他自己,偏偏招惹了別人最得意的技能。

右臂的傷口雖然被“繃帶”纏住,但血液還是慢慢滲透出來,染紅了層層白布,又順著織布的紋理暈開。當萬景天無意間低頭去看的時候,已經以布為底、以血為墨,形成了一張奇奇怪怪的不規則網狀圖!

血染白布,該是這樣的圖案嗎?

他總覺得有些不尋常。

這是陳慶之的披風扯出的布條,莫非其中藏有玄機?

反正也漫無目的,不如坐下來慢慢觀察、細細琢磨。

但若說是這是一張路線圖,又實在牽強。因為那張不規則的網狀圖中,並沒有表示出一條確定的路線;而且周圍密林的植物高高低低隨意生長,這其中也沒有一條算得上是“路”的路,不過都是在植物的間隙間穿行罷了,更不可能跟白布上的血圖條紋有什麼對應。

那也許真就隻是普通的血印吧。萬景天搖搖頭,嘲笑自己的疑神疑鬼。

他抬頭透過樹冠看了看太陽的方位——已然午後,他的時間不多了。可那又能怎樣,他對陳慶之的陣法還是一無所知。

上一次,他是拚著性命從三四米高跳入灌木叢的。這一會,他總不能挨個地方都跳一遍啊!就算他真有那個生命力,也沒那個時間了!

這片密林那麼大,究竟哪裏是入口?再或者,入口壓根不在這密林中!

越走,右臂的血滲出的就越多,那張“血圖”也隨著一點點豐滿和完整起來,但萬景天並沒有留意到。

走著走著,他早已迷失了方向。在某個時刻,他竟然又轉回到了林中湖泊之地。

高寶山第一個看見他,一臉關切地迎上去,問:“怎麼樣,找到了嗎?”

萬景天失魂地搖了搖頭。他隻覺得累、覺得疼、覺得冷,他不想說話。

陳忠看了看天色,說:“距離日落尚有一兩個時辰,你再去試一次吧!”

萬景天厭倦地說:“我不明白這種捉迷藏一樣的遊戲到底有什麼意思?你們先生是在這裏悶得太久,沒事做了嗎?”

話音剛落,“嗡”地一聲,一隻箭突然飛來,恰到好處地擦著萬景天的耳朵飛過。

“休得胡言!”陳義怒喝。

不知道是被箭飛過的氣流帶動,還是本能的抗拒反應,萬景天接連後退了好幾步,身後是湖,湖邊的石塊上長了滑溜溜的水苔蘚,萬景天沒能站穩,滑了下去,麵向天空仰倒到湖裏,以一個大字的姿勢。

噗通一聲,湖麵水花被拍得很高,人繼續直直向水下陷去,漣漪一圈圈蕩漾開。

高寶山急急忙忙奔過去,卻隻看見一條染血的繃帶從落水的地方飄飄忽忽浮上水麵。

他剛要下水去救人,突然,在萬景天沉入水底的地方,一隻胳膊猛地從水底伸出來。伸出來的手抓住那條血繃帶,接著,萬景天從水下鑽出來,大口呼吸,頭發上的水不停地往下流。

原來萬景天會水的。

高寶山剛剛鬆一口氣,卻看見萬景天拚命向湖心遊去,遊著遊著,不知遇到了什麼,人又突然沒進湖中!

高寶山還在岸邊沒有反應過來,他不知道萬景天突然之間是怎麼了。他以為萬景天很快就會再浮上來,露出頭來換氣,可是,十秒、二十秒……一分鍾、兩分鍾過去了……萬景天卻再也沒有上來!

高寶山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那水裏有什麼?”他驚慌地問。

陳忠淡淡地答:“一些魚兒和水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