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葉鍾如野獸一樣咆哮,就像石頭說的一樣,他們一起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罪,他們的交情有多深,隻有他們自己能體會到,就像葉鍾明知道石頭掉進地魔洪流之中,沒有存活的可能,也甘願冒著危險去解救他。
當兵就要有當兵的覺悟,既然他已經去了,你就不要再執著下去了。
突然一隻手扶住了葉鍾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
葉鍾站起來搖搖頭收斂心神道:我沒事您不用擔心我,再這樣耗下去咱們都要死在這裏,您有主意麼。
來人正是大統領秦奮,剛剛看到葉鍾如此模樣,心中實在有些不忍,過來勸慰幾句。
能有什麼好主意,鎮世城是我們的根,也是保護著炎黃大世界的門戶,不能退,隻能站在這裏挨打,秦奮也是頗為煩惱,手裏出現一縷火苗彈向一頭擁有巨力修為的地魔射去,頃刻間這頭地魔化為飛灰。
對於可以一縷火苗燒的巨力修為的地魔化為飛灰的手段,見慣了秦奮神通的葉鍾頗不以為然,環顧四周看見各自為主廝殺的士兵皺皺眉頭,這樣一盤散沙,前後毫無照應很容易被地魔擊殺。
你看出什麼問題了,秦奮見到葉鍾皺皺眉頭問道。
看出一些,你看咱們的人現在都是單兵作戰根本就沒有把戰力完全發揮出來,葉鍾點點頭指給秦奮看。
我早已想到這個問題,隻是城牆現在千蒼百孔,亂石林立,戰士根本聚集不到一塊,怎麼還在談合兵一處,秦奮也是頗為無奈的說道。
確實,眼前的場景合兵一出非常的困難,而且在亂世堆裏麵更談不上配合之類。
我倒是有一主意,咱們把城牆放棄掉,在平地上戰鬥,不僅可以合兵一處,而且還能使用陣法增加殺傷力,葉鍾言語驚人竟然要放棄他們的大本營。
放棄鎮世城……增加殺傷力,秦奮細細揣摩著葉鍾說的話。
如果死守鎮世城或許可以等到各大王朝的支援,但是合兵一處能夠使用出陣法可以前後照顧減少不必要的死亡,同時殺傷力也會大增。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隻能選擇一個,這個決定讓掌握著百萬生死的秦奮實在不好下。
一連近五天鎮世城還沒有接到支援的一兵一卒,看來希望渺茫,還不如多殺幾頭鱗甲畜生,死也夠了,秦奮殺機畢露抱著赴死的決心惡狠狠的下了他這一生可能最後的一個決定。
秦奮的決定感動了葉鍾,這是一位身懷天下百姓,為了眾生可以流盡最後一滴血的男人,要麼以他的神通本事何必赴死,隨處找一塊地都能吃香喝辣享盡富貴榮華一生。
隻是葉鍾未曾想到他何嚐不也是這麼一種人,秦奮的決定同樣把他也帶入了地獄,而建議秦奮下這個決定的不就是他葉鍾。
一碗口大的三足古爐緩緩的在秦奮的胸口升起變大,一丈,兩丈,三丈……變得如房子大小,還在緩緩變大,沒有停止的痕跡,越來越大,如同山嶽。
轟隆隆……仿佛大地裂開的聲音在腳下蔓延,許多士兵一個站立不住從亂石堆裏摔下去,這是那山嶽般古爐滔天的威勢,像是惹怒了老天爺而降下的懲罰,無數頭地魔砸的血肉橫飛,古爐下麵那深深的大坑更是埋葬了不知幾何的地魔,縱是洪流似得地魔也不敢再衝上來。
古爐有這般威勢,狂砸一通,還用的著我們拚命麼,葉鍾道。
秦奮搖頭苦笑:豈有那麼容易,這宗法寶威力強絕,豈是我的法力可以操控自如的。
葉鍾第一次聽到法力二字有些新奇,隻是這種場合並不是適合來問。
男兒們,你們有沒有後悔成為一名士兵,秦奮環幕四周的士兵問道。
誓死不悔,誓死不悔……
好一個,男兒有聲終不悔,且憑意氣挑九州,哈哈,秦奮眼角噙滿淚水哈哈大笑道。
將士們,如若鎮世城被攻破,那麼黎民百姓將會慘招屠戮,到時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生活在水火於煎熬之間,敢不敢用你們的生命與血肉再次築成一道保家衛國的鎮世城。
誓死不退,誓死不退……一道道高昂昂,嘹亮代表男兒熱血的聲音在一片片沾滿鮮血的槍林中響起。
我秦奮要替眾天下的百姓謝謝將士們,請受我三拜。
咚,咚,咚,大石上傳來仿佛打鼓一樣的聲音,等到起身鮮血便順著秦奮的額頭流淌到下巴。
這是多大的力道才能使猶如仙人的秦奮都能夠叩出鮮血,這也說明了他的誠意,他是在為百姓在叩,但是他何嚐不是為自己在叩,在他眼中,下麵的將士都如他的兒子一樣,與他們一起生活,同樂,但是今天他這個父親卻要親手把這些孩子們送上地獄般的戰場。
不敢,不敢……眾將士看到統領給他們叩頭趕忙跪下道。
你們有何不敢,秦奮突然間豪氣頓生,用手接連點著周圍的士兵道:你……,你,還有你,你們有何不敢,在種族與種族博弈之間,是你們拋頭顱,撒熱血,是你們敢去踏地獄之門,敢為了天下間的百姓踏地獄之門的人都不能稱英雄,還有何人再敢當的起英雄二字,稱的起英雄有何不能受老夫一拜。
英雄,英雄……,將士們紅著眼睛舉著鐵槍高喝,他們沒想到自己也能成為英雄。
來吧,讓我們唱起英雄的歌,秦奮高舉著雙臂緊閉著雙眼大喊道。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思黃河水茫茫,二十年間縱橫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忍歎息更無語血淚滿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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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衫襤褸,渾身血跡,或手拄長槍,或彼此相扶的士兵,咽著淚水高扯著嗓子唱著這支英雄的歌,當真是聲震四野,氣蓋蒼穹,老天爺就像也感動了一樣,初冬迎來了第一場大雪。
漫天大雪的虛空竟然還有二人淩空而立,冷冷的俯視著下方的一切。
等到他們把氣勢提到巔峰,我們的子孫又要損失不少,裏麵可是有不少出色的種子,二人中一身著黑色蟒袍臉龐如刀削一般的青年人開口道。
昊天,有沒有玩過蠱,把一群毒物放在一起,經過慘烈的廝殺,最後活下來的那一隻毒物才是真正的擁有劇毒,可以稱之為蠱王。我們的子孫也可以用這樣的道理來形容,隻有活下來的這能有你我這般成就。
這道聲音的主人也不看那名身穿蟒服名叫昊天倒像是自顧自的輕聲說著,聲音陰柔,不過嘴裏吐出的話卻是完全不管下方地魔的死活,一看就是一狠角色。
而且大人來之前曾對我說,這群人類的氣勢越高,對於我們的計劃越有利。
聽這二人的說話竟然完全不把自己當做人類,而是與那些長相猙獰的地魔為伍,卻有生出世俗中的大家小姐都能為之傾倒的臉蛋。
你看,這群人類衝下去了,突然叫做昊天的年輕人指著手指詫異的說道。
我倒是真沒有想到人類竟然有如此的魄力,竟然放著地勢不要,偏偏衝下來送死,也罷,就讓這些孩兒們收拾掉他們吧,至於他們其中那個被尊為大統領就交給你了,這名青年人彈了彈手指慵懶的轉過頭對著昊天道。
這名青年人長的比之昊天更勝一籌,烏黑的長發披散到腰際,吹彈可破嬌嫩的如鵝卵石臉蛋,要是男扮女裝的話當真是紅顏禍水足可以傾倒全天下所有的男人。
殺,殺,殺,殺,殺,殺,殺,最後一次的衝鋒,最後一次的拚命,在亂石堆裏的將士似虎似狼猛衝進地魔洪流之中,似一盤大磨似一把割天的輪子,把包含在其中的一切東西碾碎割爛,一時間血肉橫飛。
這座由士兵組成似磨似輪的大陣叫做磨石輪,運作起來就像齒牙與齒牙之間的齧合,又像是兩塊大磨石之間的碾壓,而且整座大陣完全是又由無數個小輪子小磨盤組成,就算是神變境界的大宗師一進入其中也會身不由己無力還手,隻能等待在無數輪子磨盤之間碾壓成肉泥。
整座大陣像是一部精密的死亡機器像是收麥子一樣,收割著地魔的生命,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地,慢慢地……慢下來,經過一個小時嘎然而止,再也看不到運轉的跡象。
經過五天時間的苦戰早已耗幹了他們的體力,剛剛的陣法隻不過憑借著他們最後的精氣神才運轉起來,很多的將士沒有被地魔殺死,卻是自己生生累死在了剛剛的大陣中。
就是葉鍾接近通神的修為也已經累的筋疲力盡,被一頭擁有六晶之力的地魔撲到了地上,布滿鱗甲的大手就要向著他的腦袋抓去,葉鍾使槍頂住了向他拍來的大手,大筋如樹根一般盤結卯足了勁卻怎麼都沒有辦法把這頭地魔撐開,而且這隻大手挨著他的腦袋越來越近,下一刻,或許那銳利的指甲就能刺進他的腦袋。